第十四章:少女的心思
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坐在窗口,手握长刀,一袭黑色劲装,头发高高扎起,鼻梁挺直,眉眼英气,嘴唇紧抿成一条线,神态冷酷。
“厉虎?!”
杨天认得这张脸,对方是镜州江湖风头最盛的年轻人,曾被各个说书先生吹捧为江湖奇才,武功超群。
“逃!”
杨天没有过多犹豫,袖口中射出数枚飞镖,然后拔腿就跑。
“想走?”
厉飞雨身形一闪,速度极快,便挡在了门口,一双狭长凤目中透露着凌厉的杀意。
“砰!”
两人拳脚相加,杨天被一拳打翻在地,吐血不止,脸色煞白,却没有放弃逃离,再次挣扎着站起来,就要往窗户奔去。
“哼!”
厉飞雨轻哼一声,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前方,手掌朝杨天肩膀上拍去。
“砰!”
一声闷响,厉飞雨一掌打在杨天肩膀,顿时把他打飞出去,重重撞击在墙壁上,又跌落下去。
“好强的一掌,没想到厉虎不但擅长刀法,连掌力也如此浑厚……可惜,你已经中了我的毒了!”杨天捂着胸口艰难地爬起来,用尽全力撑住墙壁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我的毒寻常人解决不了的,而且你很快就会毒发,放了我,我给你解药。”杨天强忍着剧痛,咬牙道:“不然,一旦发作,你会死得很惨……”
“哦,是吗?”厉飞雨脸色如常,淡漠道。
“你不相信?”
“我信。”厉飞雨笑着点头,眼睛里露出戏谑之色。
“什么?”杨天愣住了,他明明中了自己的毒,为何还如此镇定?
不过很快,杨天就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意,开口道:“还有十息你就要毒发了,神仙难救!”
“很期待。”厉飞雨拔出长刀,不徐不疾地道。
杨天额头流下冷汗,忽然又笑了一声:“厉虎,不要再装镇定了!求我吧。”
从窗户外吹来一股微风,杨天的心被吹凉了。
“毒发啊!为什么没有毒发!为什么!”
杨天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这就是你的遗言吗?”厉飞雨一步一步走来,犹如阎王催命。
忽然,杨天袖口一扬,数枚银针射向张袖儿,同时身子跃起,直奔窗户。
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他从未感到如此温暖,只是为什么越来越暗了……
厉飞雨用力一震,把刀身上的血迹甩出,将刀一收,来到张袖儿旁边。
“袖儿。”
厉飞雨抱起张袖儿,喂她吃了一颗“清灵散”。
前世若不是他偶然路过金宁城,张袖儿恐怕已遭毒手,这一世,果然还是如此。
守护是一切的开始,亦是一切的结束。
厉飞雨拂过张袖儿的脸,恍惚间好像看到了李小蝶……
“嘤咛。”
张袖儿迷迷糊糊地张嘴,忽然觉得脸上有异样,用手摸了摸,摸到了一只宽大的手掌。
“唔……额……啊!”
张袖儿犹如一只被惊的兔子,快速抬头。
“啪!”
两头相撞,必有一痛。
“啊,好痛。”张袖儿捂了捂额头,不出意外,应该红了。
“是谁?”张袖儿慌忙出声问道。
“厉飞雨!”
一切都好像没变,但一切都好像变了。
当厉飞雨说出自己的名字之后,心中的悸动被无限放大。
“厉师兄?!”张袖儿惊呼起来:“可是七绝堂护法厉飞雨厉师兄?”
张袖儿定睛一看,双颊忽然浮现出一抹红晕。
真的是厉师兄!
曾经自己远远看过厉师兄,对这个大名鼎鼎的少年心生仰慕之意,如今与他近在咫尺,心中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萦绕。
“是我。”厉飞雨的声音沙哑中带着一丝柔润。
“厉……厉师兄……你怎么在这里啊?”张袖儿怯生生地问道。
“本来就是我在追击杨天的,怎么管事没说吗?”厉飞雨随口说道。
“是……是吗?我是跟着师兄师姐的,不清楚其中缘由。”
“杨天!那个小二是杨天!”张袖儿忽然喊道。
“他已经死了。”厉飞雨指了指窗户旁的尸体。
张袖儿顺着厉飞雨手指看去,刚刚那个小二已经身首分离,死得不能再死了。
“厉师兄好厉害!”
接下来,厉飞雨和张袖儿就向掌柜解释了原因。
掌柜是一个中等身材的胖子,穿着一件灰色短袖褂子,一条白色布裤,五官端正,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鼻子挺大、嘴唇略薄。
掌柜点了点头,想必见多不怪了,只是要了赔偿的银子,就叫人来打扫,也不知道他期间是怎么安慰那些客人的。
厉飞雨显然不会去关心这些,在和张袖儿出了天香楼之后,迎面便撞上了许姓白裙女子和一群弟子。
“厉师兄!张师妹……”许姓白裙女子一脸错愕地看着半倒在厉飞雨怀里的张袖儿。
“许师姐。”
张袖儿脸上火烧一般,支支吾吾开口。
厉飞雨见状,立马说了刚才发生的事。
许姓师姐听完,一脸抱歉之意,埋怨自己中计了。
这杨天果然用了调虎离山之计,目的就是为了抓住张袖儿,献给七玄门的死对头野狼帮,谋求好处。
几人聊了一会后,厉飞雨就将张袖儿交给许姓师姐,独自一人离去。
见张袖儿还在痴痴地看着厉飞雨的背影,许姓师姐打趣道:“怎么,舍不得了?”
“是啊……没……没有!啊啊,师姐别逗我了,”张袖儿情不自禁点头,然后又好像反应过来什么一样,脸上一红,摇了摇头。
“哈哈,喜欢就去追求吧,师姐会祝福你的。”
“我……我不敢。”张袖儿低着头一脸苦笑道。
“这有何不敢?师妹既然对厉师兄有情,不妨大胆表露出来。若是厉师兄有意,皆大欢喜;若是厉师兄无意,也能就此放下。喜欢便是要去面对,不管失败与否,首先要正视自己的心。”许姓师姐语重心长地说道。
张袖儿闻言忍不住又抬头看向那个背影消失的方向,忍不住喃喃道:“真的可能吗……”
许姓师姐见张袖儿这副模样,拉起她的小手,吩咐身后弟子把杨天尸首带回七玄门,就把张袖儿拉走了。
“唉,许师姐我们要去哪啊?”
“好不容易下山一次,带你去买些首饰,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迷到厉师兄。”
“啊……唔……别拉着我啊,我可以自己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