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一片混乱，不知多少人一窝蜂地涌到讲台上，吵嚷不休。那张普普通通的成绩单，忽然就拥有了颠倒众生的魔力，引得众人赞叹连连。

    成绩单上，周轩赫然名列第一，每一门都以远超众人的数字将排名远远拉开。众人一阵喧闹，争吵不休。倒不是他们真的无比的推崇这个年级第一，而是他们基本上从来没见过一个活的。有这等能力争夺第一的人，早就在学校的挑挑拣拣当中被选去了强化班，基本上和他们都没有交集。如今的第一出现在自己的班上，令在场的人都有一种恍若梦中的感觉，仿佛传说就在自己身边一样。

    事实上，也差不多。

    “你真的考了第一名……”周轩身旁的几个人都不住地看向他。考试之前周轩的豪言就已经传遍了小半个班级，只是都没有当一回事。除去和他之前的成绩出入太大的原因之外，周轩本身的态度似乎也只把这句话当成是一个玩笑。唯有如此，方能以那种毫不经意的语气与众人谈笑嬉闹。

    “你既然可以考这么高，为什么之前都考那么低呢？”李非烟趴在讲台上问道。其实周轩之前也不算太低，但与这次相比就低得骇人了。

    “本来打算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们相处，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你们对我的不信任。”周轩摇头，神色不甚唏嘘。这个时间点上，这个梗好像还没出来？

    “那你为什么这次要考出来？”安秋滢又问。这个算是周轩修行带来的成果之一吗？她心里想道。自从上次的事情后，她总是不由自主地将注意力放在在周轩身上，每当发现他与之前的不同时，总会下意识地和上次的事联系起来。

    “我这才叫做一鸣惊人。”周轩朝她眨眨眼睛：“你看，你们这就被我惊到了吧。”

    ……

    众人连番问来，周轩也说得兴致勃发，滔滔不绝，他得有几百年没有这么和人唠过了。当年高中毕业后上的就是一个人的大学，可以说没一个朋友。天变之后，不是挣扎在生死线上就是整天闭关，往往是独自前行在黑暗当中。他有敌人也有属下，可惜再没一个可以和他聊天说地的人。

    好容易到了规定的自习时间，教室里的人才安静下来，可是那一股燥热却不是那么轻易能够消去的。周轩按耐住自己腾腾的热情，冷静下来，拿起方才放在一边的经书继续看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感到有人在捅他的后背，不用想他也知道是谁。默契地将手伸到背后，再抽回来时手心里已经攥上了一张纸条，上面有着他熟悉的笔迹：“你不会是抄的吧？”

    周轩莞尔一笑，他当然知道这不是刘竹芳在恶意猜忌，而是在为他担心。这么想的绝对不止她一个人，一鸣惊人的故事听着振奋人心，但真要发生在自己身边时，难免会质疑其真实性。一个普普通通能力家世都不出众的普通人，突然有一天有了亿万身家，你会觉得是他挣的还是发了横财？想来此刻怀疑周轩的不止一个人，但是亲自询问出来的，也就是刘竹芳一个人了。

    刘竹芳不知道的是，在走廊另一头的教师办公室内，一众老师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在场的除了周轩本班的教师之外，还有一些本年级其他的老师。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正是周轩这次考试的答题卡。

    由于改卷的时候学生的名字都是封在装订线内的，所以基本可以排除是老师改卷放水的问题，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改的卷子是哪个学生的。成绩出来之后，许多老师一看第一名竟然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学生，立马怀疑是系统登记错了，重查了一遍系统没发现问题，那么这个成绩就应该是真的了。于是便根据考号查到了当时周轩所在考场的监控，一番查看下来也没看出个什么。监控中的周轩既不抓耳挠腮，也不左顾右盼，只是老实本分地低头做题，铃响之前十几分钟交卷离场，整个过程也没说过要上厕所之类的。

    “要不，徐老师，你去把周轩喊来问下？”一个徐娘半老的老师忽然开口，看着一张英语卷子说道。那正是周轩班上的英语老师，那张英语卷子也是她改的，当时还赞叹这个学生很不错，就是字太差了点，不然可以少扣点分的。没想到就是自己的学生，还是那个英语几乎是瘸了的周轩！

    “嗯……我去问下。”徐晨缓缓点头说道。

    而在教室里，刘竹芳已经收到了周轩的回复，她展开被揉皱的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诗词：

    “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