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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班达亚齐

    船队接近马六甲海峡,安若泰选择和费烈特·科斯塔一起前往亚齐。

    迪奥戈·卡斯特罗和佩德罗·阿尔梅达是官员,葡萄牙和亚齐是敌对关系,他们不方便在亚齐靠岸,就直航去了马六甲。

    亚齐和东南亚的其他港口国家一样,都设有两个以上港口,其中基本都有一个专门接待华人的港口,由华人担任港主。

    海船被引领进专泊马六甲方向来船的东港,安若泰和科斯塔前去拜见港主梅南林。

    原主记忆中有梅南林,与他的父亲是古交。不知道科斯塔是否认识,安若泰对问斯塔:“你认识梅港主吗?”

    “认识,我经常到亚齐来贸易,和梅港主很熟。你呢?”

    “我也认识。哈哈。”

    “他是个你们华人,可我听说他改信了天方教。”

    安若泰叹息道:“是啊,他背弃了祖宗!”

    “嘘,梅来了。”

    两人来到一个中式风格飞檐翘角的高大的砖瓦房前面,一个仆人举着一个巨大的遮阳伞,下面站着一个身穿对襟短衫、下穿纱笼裙裤,头缠msl布巾,一身素白的老头,他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对行礼的安若泰说道:“贤侄,你这一走就是一年,总算把你盼回来了。”

    “劳伯父挂怀了。”

    梅南林一把抓住安若泰的胳膊,轻轻捏了捏,带着愁容说道:“瘦了,你看你这孩子,再怎么样也要注意身体呀!”

    “这不回来了,在伯父这儿,我一定要好好吃他一百顿,把瘦掉的补回来。”

    “哈哈哈……”梅南林转向科斯塔,“科斯塔先生,你也跟着来了。”

    “亲爱的梅,这次在你的港口靠岸,希望不会引起争端。”

    梅南林眉头微皱,转而笑道:“无妨,我会知会西港的港主。”

    苏丹伊斯坎达·穆达有令,普通商船的关税是5%,唯有葡萄牙人需要缴纳7%的关税。

    将两人带进客厅,茶水伺候,一番养气功夫后,梅南林询问了船货,给出了价格。

    “若泰和科斯塔先生就住在我的客栈吧,咱们今夜好好聊聊,下午让鲁伯带着你去刑场看看。”

    安排船员住下,鲁伯带着安若泰前去观看行刑。

    本想着路上问问鲁伯有没有带馒头,可这鲁伯是个锯嘴的葫芦,一路上连个屁都没有。到了刑场,早已是人山人海。鲁伯领着他上到茶楼上,从二楼向下看。

    宽阔的刑场上立着一个上身赤裸的犯人,一个手持鞭子的行刑人站在旁边。

    行刑人突然喊道:“三十个金币!”

    犯人浑身肌肉紧绷,咬着牙闭口不言。

    “啪!”

    行刑人打了一个空响,犯人被吓得浑身发抖。

    终于,犯人还是怕了,叫价道:“10个金币!”

    “啪!”

    “啊!”背上挨了一鞭,犯人疼得大叫,“二十个金币。”

    “成交!”

    行刑人脸上裂出笑容,让人把犯人的衣服拿出来挂在木棍上,开始抽打衣服,一连抽了29鞭,最后去向法官复命。

    安若泰惊讶的看着这一切,直到犯人被家属带下去,他才回过神来,向鲁伯投去疑惑的目光。鲁伯仿佛没有看到,恭敬的请安若泰回去休息。

    梅南林特意为安若泰和科斯塔准备了猪肉,这一点是安若泰没有想到的。

    可是酒喝到一半,外面传来一声口哨,梅南林脸色微变,仆人们急忙跑进来,将酒坛拿了出去,换上果汁。

    “咱们喝果汁。”

    安若泰喝了一口椰子汁,心道,这应该是有宗教jingcha巡夜,他们这个教是禁止喝酒的。

    “贤侄,明天要举行迎接使团来访的仪式,你跟着我一起去看看,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盛况啊!”

    作为港主,梅南林早早就走了,依旧由仆人带着安若泰前去港口,到了那里他才知道是英国使者。

    安若泰和手下的头领在码头客栈的楼顶上观看盛况。

    英国人的商船停靠在西港,使者早已在码头上等候。

    “来了、来了!”麦蛟指着远处喊道。

    通往城区的大道上传来乐声,装饰华丽的大象慢悠悠的走着,前面是吹拉弹唱的乐奴,后面跟着骑马武士,骑士的后面是手持礼物的奴隶。

    当先一前两后三头大象,梅南林坐在后面的一头大象上,他旁边的应该是西港的港主。当头的应该是亚齐的外交接待官员。

    “板主,那使者看着眼熟呀!”

    安若泰定睛观察,不由到吸了一口冷气,这英国使者是宝成号的前主人,在第乌外海被他抢过的英国船主。

    利源龙兵卫提议道:“板主,咱们要不要避一避?”

    “不用,他还能让苏丹把我们抓起来?”

    邢三爷道:“船主,还是避一避为好,咱们毕竟和葡萄牙人走得太近了,万一穆达苏丹……”

    君子不利于危墙之下,安若泰想了想说道:“船上的货物都卸下来了吧,让船出港在外海等着。”

    邢三爷带人下楼,安若泰继续观察。

    为首的亚齐贵族和英国人交换了国书,放在一头用黄金珠宝装饰的大象北上,象奴牵着大象转身向城内走去。

    那英国人和贵族说了些什么,随后贵族询问梅南林,梅南林低身说了些什么,突然英国人笑了。

    安若泰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让梅南林的仆人去打听消息,他则快速回到船上。

    安若泰的三艘船要出港,把科斯塔惊到了,问明情况后,科斯塔说道:“老兄,这有什么可担心的。这是亚齐人的地盘,主人是不会任由英国人胡来的!我在这里都没事,你怕什么?”

    邢三爷也派人去西港探听了,他说道:“英国人来了两艘武装商船,火力不如咱们。虽然如此,还是谨慎些好。”

    安若泰衡量后说道:“我们是华商,亚齐苏丹应该不会来硬的。但还是那句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们的船按计划出港,就说去半岛上装锡石。”

    科斯塔没在多说。

    安若泰转身对邢三爷说道:“那天就不该听桑托斯的,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

    梅南林的仆人急匆匆赶来:“安板主,英国人来者不善,但不用担心,主人说宫廷不会帮助英国人的。但……”

    “但什么?”

    “但英国人扬言要报复你,等觐见苏丹后,他们会在外海拦截您!”

    安若泰听后放下心来,在马六甲海峡,他根本就不害怕英国人。话虽如此,心里还是有些担忧。这时有人来传话,苏丹要求所有船主都去参加国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