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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尊严与决斗

    两个外国人的决斗吸引了大量的民众,决斗场被人群围的水泄不通。

    苏丹在座位上坐定,他任命一个武勋贵族担任主持。

    决斗主持人来到中央,安若泰和阿尔戈·赛尔特被招上前来。

    阿尔戈·赛尔特头戴宽檐帽,上以蓬松丝绒装饰。身穿带袖半身红披风,下穿宽松的收口短裤,小腿上套着白丝袜,脚蹬尖头皮鞋。

    他身旁站着一个带大十字架的神父,后面的英国人全部都穿着整洁的衣服,庄严肃穆。

    安若泰这边,他本人头戴网巾,身穿交领斜襟短打,系布腰带。下穿宽松长腿裤,脚蹬厚底布鞋。身旁站着邢三爷,身后站着利源龙兵卫、桑托斯、梅南林等人。

    “听到开枪的命令后才可以射击。只能使用火绳枪,在100步距离开火。胜负不论生死,有人投降即可停止。两位还有什么要交代吗?”

    主持人看向英国人。

    阿尔戈·赛尔特答道:“在我们英国,真正的绅士会选择用剑,但是这位华人朋友没有那个勇气,我怜悯他,给了他这个机会,希望他不会在决斗时逃避。”

    主持人看向安若泰。

    安若泰笑道:“时代变了,个人的勇武不值一提。我觉得火枪最好,它符合我们这个时代的气质。”

    赛尔特反驳道:“骨头软的人舌头最滑。人不能没有尊严的活着,活着就必须有勇气保卫个人的尊严。勇气是美德的基础。一个人没有勇气,怎么保护自己、家人和信仰?”

    安若泰未来得及说话,主持人就赞叹道:“英国朋友说的太好啦!被剥夺了尊严的人,就是被剥夺了生存的可能,被剥夺了一切美好的选择,只剩下活着了。活着,多么可悲!”

    安若泰带着一丝怒气说道:“勇气应该用于更伟大的事业,而不是为了轻易的冒犯,为了虚假的面子,就要和别人拼个你死我活!”

    赛尔特讥笑道:“一个人连面对死亡的勇气都没有,你还能指望他做什么呢?”

    “活着比死亡更需要勇气。似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为自己活着的人,哪里比得上为别人活着的人!”

    主持人说道:“好了好了,都站到这里了,证明你们都不是胆小鬼。在多的话也不能让你们获胜,还是诉诸行动吧!”

    两人站到画好的白线后面,英国神父和邢三爷做两人的助手。

    助手将长火枪交给两人,在主持人的要求下进行装填,随后点燃药绳。在西方,本应该由助手来进行装填,但安若泰坚持要决斗人装填。

    主持人将手高高举起,左看右看,迅速放下。

    赛尔特倏地将火枪端平,抢先开火,呯的一声。

    “哇!”

    观众席中传来一声呼叫,所有人都屏主呼吸看向安若泰。

    一个观众大叫道:“这个人比那个人更有勇气!”

    原来在赛尔特开火时,对面的安若泰纹丝不动,他的枪口依旧朝向一侧,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

    “泰哥儿!”

    邢三爷见安若泰纹丝不动的站着,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开枪,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中弹,急得他眼泪都下来了。

    阿尔戈·赛尔特枪口放下,疑惑的看着安若泰,他没有看到血迹。

    忽然,安若泰动了,将枪口慢慢举起,瞄准赛尔特。

    赛尔特吓了一跳,神父提醒他,他一边紧张的装填,双眼死死的盯住安若泰。

    喧闹声从观众席传来,安若泰的镇静为众人赞叹。身后的邢三爷等人也放下心来。

    安若泰没有马上开火,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慌乱的赛尔特。

    “砰!”

    没有开火,安若泰只是突然大叫了一声,尽管离得百步之远,赛尔特还是被吓得一缩脖子。

    砰……

    瞄准阿尔戈·赛尔特的心脏位置,安若泰真的扣下了扳机,远处的赛尔特身子晃了一下,整个人向后退了半步,手中的火绳枪落地。

    英国神父扶住了赛尔特,大声对他说着什么。

    安若泰没有关心赛尔特还能不能战斗,而是动手装填。他将枪膛清理干净,把纸包火药倒进去,把米涅弹塞实。

    枪口端平,抬起头,看到赛尔特忍着疼痛在装填。他毫不犹豫的将引药倒进药池,再度瞄准心脏后扣下扳机。

    手中的火绳枪飞向天空,赛尔特向后倒去,神父也没能扶住他。

    安若泰将火绳枪放下,看向主持人。主持人冲他点了点头,派人去询问英国人是否继续战斗,没想到赛尔特在神父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观众没人为安若泰欢呼,都在为英国人的决绝唏嘘。

    赛尔特几乎已经站不稳了,还在费力的装填,每一步都要耗费大量的鲜血。

    邢三爷焦急地喊道:“少爷,少爷,快装药呀,打死他个狗日的!”

    安若泰心道,傻逼,活着才有意思呀!

    将枪口举起,安若泰看向赛尔特,他双腿叉开,想一个酒鬼一样摇晃。一只手握紧火枪,另一只手像中风的病人一样抖动着,想将火药灌进枪管里。

    好吧。安若泰心道,求仁得仁!

    赛尔特彻底倒下了,药绳还在滋滋的燃烧。

    主持人面无表情的宣布胜利,向苏丹呈报。

    英国人围住赛尔特的身子,现场开始动手术,将铅子取出,但这时候可没有输血技术,他还是因失血过多死了。

    安若泰被带到伊斯坎达尔·穆达苏丹面前。

    “你用他们更擅长的武器战胜了他们,为整个东方赢得了声誉。来人,把我的赏赐拿来。”

    近侍端来一个一尺见方的漆金木盘,盛着摆成天方风格鲜花形状的宝石。安若泰附身接过,递给身后的邢三爷。

    苏丹继续说道:“你在决斗时所说的话非常好,我要把这些话传递给所有的臣民,让他们懂得什么是活着。人应为了真神,为了苏丹,为了家人,在苦难中寻求活着的意义。”

    “愧不敢当。我的话如卑微的涓滴,苏丹的谕旨却如海洋一样。”

    “哈哈哈哈。”穆达开怀大笑,又下令赏赐安若泰一匹波斯宝马。

    “可惜你是个外国商人,可愿意留在这里?如果你留下,我会给你一片封地。不过你要改信真神!”

    安若泰心道,我有什么价值,值得苏丹花这么大心思留我?难道是一两句奉承话,应该不是吧。苏丹在惦记什么?

    “亚齐的臣民是苏丹的孩子,即使远行在外也常怀念父亲苏丹。我一个华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穆达点点头,感叹道:“真是可惜了,如果你愿意留下,可以继续崇拜你的神祇,也可以继续吃猪肉。我知道,你们华人离了猪肉就活不下去!”

    “苏丹的宽容如海洋一样,我是多么希望能留在这里,在光辉的太阳照耀下,开心快乐的生长。只是安某身负重命,必须回国。”

    “什么重命?”

    安若泰说道:“这……不好明说,请苏丹见谅。”

    “我将为你留一块最好的土地,那里生长着世界上最好的胡椒,只要你来就是你的。”

    安若泰见苏丹眼中仍有不甘,但又不好强留,便急忙告辞离开了。

    路上,安若泰询问梅南林:“可有人打听我?”

    “没有啊。怎么了,苏丹对你说了什么,会不会是英国人说的?”

    “有可能。”

    安若泰一边走一边想着,苏丹该不会是看上我的战舰了吧。葡萄牙人都没硬抢,难道苏丹要硬的。此地不宜久留。

    “伯父,货物已经出清了吧,几时能起航?”

    “都出清了,只是大宗货物都是苏丹的亲信收购的,货款一时半会给不了。你应该明白,他们背后是苏丹。”

    “亚齐以海贸立国,不会这么不在乎信誉吧?”

    “贤侄放心,有我在,一分钱也少不了你的。”

    安若泰说道:“实不相瞒,如今三年孝满,我急着去北大年。”

    “嗯,这是大事。也罢,钱我先给你垫上。你什么时候走?”

    “我想明天走。”

    “何必这么着急,再……”

    “伯父,如今英国大使死了,我怕他们做出出格的事。我想抢在英国人前头离开,在消息传开前到北大年。我担心万丹的英国人收到消息。”

    幸好安若泰谨慎,他拿了钱就出海。不一会儿工夫,苏丹就派人来兜捕安若泰。

    “好险!”安若泰叹道。

    刘番仔问道:“板主,科斯塔询问咱们是直接去马六甲,还是中途停靠?”

    “板主,前面有船!”

    听到瞭望手的回报,安若泰用千里镜观察,迎入眼睑的是一道高高的水柱!

    “鲸鱼!”

    “板主,是土著在捕鲸!”

    四艘单帆小船追赶着一艘长须鲸,船上的奥朗劳特人赤身裸体,手举着鱼叉,向鲸鱼投去,一下子就穿透了厚厚的脂肪层。

    “太绝了!”安若泰叫道,“以后咱们组建捕鲸舰队!”

    “为什么要建舰队?”

    “藏兵于民。渔民是海军的兵备,雇佣兵是陆军的兵备。”

    “板主还要向外提供雇佣兵?”

    “对。咱们从大明招募壮士,训练后送到南洋国家当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