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格索托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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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

    “差不多,你见过有人仅凭一己之力就能从一座要塞里面捞人的吗?”徐威指了指人员表上最新一页的西提尔,“特别是这个被捞出来的人还是个战斗力全无的姑娘。”

    “喔,从伊甸园里救人,感觉我看错了人,”玛姬看了看屏幕那边依旧熟睡的夏尔里克,摇了摇头,“没想到他还挺厉害的。”

    “那是。”徐威选择了一名看起来很强壮的白狼团成员加入了预备名单,“那个家伙是上个时代的人,具体是什么样子我也摸不透,有时候强到手眼通天甚至能搞到伊甸园的最高权限,有时候又脆弱的像个莽子,拿着枪硬是没法发射。”

    “很有趣。”玛姬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选了一个个子不太高的人加入了预备队,“他有伴侣吗?”

    “嚯,你想打他的主意?”徐威笑了笑,结束了他的挑选,然后把自己也加入了预选队,“那还是算了吧。”

    “怎么,你在嘲笑我魅力不够?”玛姬不爽地斜瞄了一眼徐威,介于翻白眼和冷嘲讽之间做了一个极具蔑视意味的表情。

    “不,你的魅力值还行,但是和这位比就有点不够看了,”徐威指了指西提尔的头像,“这就是那小子拼了命也要救的姑娘,估计你是没什么戏了。”

    “我想也是,最好还是不去找麻烦的好,”玛姬收起了自己选择板,显然她也把自己选入了预备队,“你说是吧。”

    “嗯,有自知之明就好。”徐威继续翻看着自己手里的资料,查阅着详细的地理资料。

    “唉……”玛姬回过头,稍微无语的叹了口气,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转过头问徐威,“你不饿吗,已经过了饭点好久了。”

    “啊,暂时不饿,”徐威刚刚翻到了探查队员将要降落的那个厄凸平原的具体地貌特征,“你要是去吃饭的话帮我带一份。”

    “一……”玛姬说出口的半句话被徐威死死的堵在了嘴里,然后愤愤地走出了工作室,顺手把门摔的山响。

    不明所以的徐威只是抬了一下头,然后就继续看自己的研究资料了。

    潜航艇,外海东部环状小岛外围。

    疼疼疼……

    感觉像是宿醉了一晚上,脑袋和喉咙极其不舒服。

    我是脱水了。

    [检测我的生理状况。]

    蓝色的检测光线在他的身上扫过了两圈,各项数据分别显示在荧屏上。

    “心脏状况不佳,血液循环减缓,新陈代谢减缓,严重脱水,身体循环系统产生不良反应。”

    什么鬼情况。

    夏尔里克现在脑袋里只剩下疼,完全忘记了昨天晚上睡着时那个黏稠而腥臭的噩梦。

    我的水都去哪了?

    按说密封的挺好的……

    “需要大量多次补水,目前状态评估,不适合继续前行。”

    [记录我手上火焰的方向,朝它指定的方向航行。]

    “是……错误,路径不可选择!错误,损毁的讯息!”

    啊,忘了这里没有摄像头了,这难办了。

    “摄像头已完全损毁,故障部位已被隔离删除,是否将观察台摄像头转向内部。”

    [是。]

    观察台应该是工程实验台的那个小摄像头,原本应该是禁用状态。

    一支小剂量的水管轻轻的插入了他的补给槽,用一定的压力直接压进他的嘴中。

    同时,从乱糟糟墙壁里面伸出来一个小小的摄像头,对准了夏尔里克的手臂。

    又恢复了那种无聊的行程了……

    我必须干点什么事情,不然绝对会被自己无聊死。

    眼睛很困,我觉得最好暂时还是不要睁眼的好,毕竟这里也会产生很大的水分消耗。

    我应该试着去面对那种恐惧才行,现在的我简直像一只败犬。

    面对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脱敏治疗,所以我需要再次回忆起那三坨肉后面的那个——

    一只血红色的眼眸撕裂了时间,直接闯入了他的脑海之中,瞪视着他。

    黄沙地狱一般将他掩埋的沙土也没能挡住这道目光。

    血红色的瞳孔中盘踞着无数的冤魂和死灵,渐渐凝结成祂眼角的一滴血泪,摇摇欲坠地在空中晃荡。

    “你可知晓?”

    “知晓你妈。”

    轰然如镜子碎裂一般的世界在他的眼中飘散,无数的小小碎片全部映照出他的脸庞,以及那对毫无惧意的双眼。

    突然间,那土黄色的世界恢复了原状,那只巨大的眼瞳仿若不曾来过。

    一道波纹一样的振动穿过了整个沙暴地狱,也振动了一下也动不了的夏尔里克,将他重新抛回了黑暗之中。

    那是宁静中带着杀机的黑暗。

    蠕动的巨大肉团不断搅动着海流,席卷而来的波浪带着一股恶臭,冲刷着夏尔里克的神经。

    磅礴如同山一样的肉块碾碎了熔岩刚刚形成的火山石,全然不顾滚烫的沸水和炽热的熔浆,一刻不停的释放着畸形而怪异的黑山羊幼崽。

    这些诡异的幼崽蹬着四只触手,甩动着自己只有喉管和口器的身体朝夏尔里克的方向逼近。

    那种只懂得吞食,丝毫不明白放弃的贪婪恶臭让夏尔里克屏住了呼吸。

    那些混合着血腥气味的狰狞躯体从夏尔里克身边扫过,不断的在他耳边低语着意义不明的文字。

    夏尔里克只有睁开眼睛苦苦坚持着撑下去。

    我应该是被某些未知的因素寄生了,我记忆中的黑山羊子嗣和幼崽没有这么多的污染。

    这种方法绝对不对,我不能只是这么看着。

    夏尔里克没有闭上眼睛,朝着自己身后转过头去。

    在清澈的海水之下,夏尔里克与一只黑山羊幼崽的巨口碰了个正着。

    瞬间噬咬而来的巨大裂口是夏尔里克在这场幻想中看见的最后一秒,剩下的只有无边的黑暗和自己喉咙干渴的灼烧感。

    已经……

    晚上了。

    夏尔里克发现自己的生命体征又一次下降了一点,体内的缺水症越发明显,不过这次蒸发的水分比上次要少很多。

    看来,在打败这种感染之前我是不能睡觉的了。

    奶奶的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