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格索托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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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自我

    “那我们先不找爸爸了,”夏尔里克在西提尔面前打了一个响指,有些不太熟练的动作里透露出他的焦急,“你的妈妈也可以帮助我,她现在就在那边的铁皮柜子上,对吗?”

    小西提尔很努力的笑了起来,有点苍白的小脸上挂着令人心疼的笑容,“嗯……我又有点头晕,让我稍微休息一小会儿。”

    在夏尔里克惊讶的目光之中,她将自己的机甲外壳的能量系统关闭了,然后在原地像一只乌龟一样瑟缩在里面。

    她应该是在害怕,但是大脑因为过度的创伤而忘记了害怕,就像是她第一次遇见我那时一样,害怕会让她的意识处于一种凝滞的状态。

    我觉得我必须治好她。

    “喂,那位不知道从哪来的神明,你刚刚欺负我女儿了?”

    西提尔的母亲突然间从那箱金属器具上跳了下来,手中的能量武器轰然间开启,明亮的蓝色光弧在她的整个武器上附着着,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就算是神明也不能动她!”她的神情很不正常,那种感觉就像是喝了某种纯度极高的酒精饮品,那种发泄自己怒火一样的感觉正在推动着那已经完全混乱不清的神智进行着动作,“你!可否接受我的挑战!”

    她的妈妈是个酒鬼。

    看起来周围人的反应已经对此见怪不怪了,她一直都处于这种状态之中。

    “喔!疯女人要挑战神明,这是想去瓦尔哈拉么?!”

    “嘘,族长听见能把你的头盖骨掀开,人家有名字。”

    “什么有的没的,族长也不就是……对吧。”

    “神明还在呢,污言秽语的。”

    “呦呵,就您文明!”

    安静。

    仿佛就是一种最自然不过的动作,夏尔里克将自己的灵魂波动扩散了出去,那种源于灵魂的震慑可比声音要管用的多,整座大厅之中的声音瞬间消失了一大半。

    我试着和她沟通一下。

    夏尔里克按照刚才的那种感觉,重新将自己的灵魂梳理了一遍,然后将它的尾迹甩了出去。

    那种渗透的感觉在他的灵魂之中传导着,在细碎的颤抖之中,他的整个灵魂结构悄然发生着转变。

    你好,西提尔的母亲。

    “别和我说话!和我决斗!”她的大脑里面现在是一片浆糊,夏尔里克从她的灵魂之中只能读到暴怒和悲凉,“让我痛痛快快地加入英灵殿之中,让我去那神的天空之中快快活活的生活几天吧!”

    安抚。

    柔和的感觉从夏尔里克的灵魂之中传导向凡妮莎,将她魂魄之中污浊的那一团怒火渐渐融化。

    她恢复清明的灵魂被那一直堆积在内心中的悲伤所淹没,泪水从她的眼睛之中奔涌而出。

    一个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女战士在这一瞬间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跪倒在地面上,嚎啕大哭。

    她一直祈求着死亡降临到她身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的丈夫应该不在了。

    而且极有可能是枉死的。

    “咦!?大雪怪你为什么欺负我妈妈!”小西提尔突然间的出现让夏尔里克心中猛然一揪,她张开自己小小的双手护着她已经哭泣到快要昏迷的母亲,“你要给我妈妈道歉!”

    “不要怪她……神明先生,”族长及时赶到了夏尔里克身边,有些无奈的看着那一对母女,“她现在的神经有些不太好,估计昨天晚上又……唉……”

    夏尔里克没有理会他,将自己稍微拉近一些与西提尔的距离,半跪着,“小提拉,你觉得妈妈她现在还好吗。”

    小西提尔回头看了一眼已经陷入昏睡之中的凡妮莎,转过头气愤地看向夏尔里克,“不好!那你还不快点给我妈妈道歉!”

    “妈妈她累了,刚才只是在和我抱怨自己有多困,”夏尔里克稍微站起来一点,离西提尔的距离远了一点点,“你知道失眠有多么可怕,想睡觉也睡不着,所以我就释放了一个小魔法,让她好好睡一觉。”

    西提尔将信将疑地回过头,看着自己妈妈确实是已经睡着的样子,又转过头看着那披着灰色皮毛的雪怪先生,“她为什么失眠呀?”

    “嘘……”夏尔里克悄悄地走近凡妮莎,将她的武器彻底关闭,装回了她的武器架上,“这件事情还是要等妈妈睡醒再说,我们先带着她回家吧,等到她醒来的时候绝对会得到一个大惊喜,想想看,她惊讶的坐在床上,说:‘哇,我怎么在这里,是我亲爱的小提拉做的吗?’,多棒!”

    小西提尔觉得夏尔里克现在的表情很滑稽,虽然没有完全听清楚他刚才说了什么,但是那种流露在外的趣味和欢乐感染了她,让她开心的笑了起来。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夏尔里克尽可能的用一种不会伤害到骨头的方式将凡妮莎抱了起来,“回你们那温暖的家。”

    “嗯!”西提尔高高兴兴地在夏尔里克前面带着路,完全没有在意为什么几乎所有的人见到她都是躲闪不及的惊慌样子,十分开心的向着所有她见到的人问好。

    夏尔里克就像是一个完全普通的人类一样,在街道上行走着,来迟的人也只是会好奇这个家伙为什么会没有穿防护服,没有一个人会在意他是不是神。

    “喔,我的奥丁神哪,居然有人会和那个疯婆子抱在一起!”

    “那不是被诅咒的家伙吗?”

    “被诅咒的是她爸爸,这小姑娘只是被感染了。”

    “啧啧,那个家伙真是大胆,也不怕染上疯病。”

    “别理他,走远点。”

    “我们的家离这里不远,就在能量厂旁边,那里什么都好,就是每天早上都很吵。”西提尔一蹦一跳地走着路,尽管地面开始变得崎岖坎坷起来,各种废旧的物品和垃圾堆放在各处。

    已回收的垃圾么。

    夏尔里克看到了几根被切割的很整齐的金属条,以及一堆混凝土方块。

    “看,我们的家就在那里!”西提尔的手指指向一个方向,那里远远的映照着一座屋子的简影。

    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