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与浮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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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少年的风

    石正天依然保持着苦行僧的习惯,在一家面馆讨了一碗清水,三两口饮尽后双手合十道谢。面馆老板是位善良的人,嘴里说着这是积善,还连连拉石正天到馆内吃碗素面;石正天自然是拒绝的,虽然那肚子不知道已经空了多少天了,但石正天依旧是拒绝。面馆老板依旧拉着石正天,口中说着:“高僧一路劳顿,一碗素面而已。”这一番动静也惊动附近餐饮店的人,人们见是一位高僧,也是纷纷想要请石正天尝尝自家的食物,毕竟像石正天这样的高僧已经不多见了。

    正在石正天为难之际,紫元出来解围,他说道:“老板来碗素面吧,我请他吃。”众人先是看着紫元,再看向石正天,心中有些不解,他们都知道苦行僧不会随意接受他人为了自己买来的食物,他们只会在一些百姓家里讨要一些平常的素食,便会作为一天的食物。

    正当众人还要拉石正天到自家店里时,石正天开口了:“就听他吧,施主。这位是我的恩人,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了。和当初一样,还是吃碗素面吧。”

    面馆老板连连点头,众人听了也就此作罢,看着石正天年老的模样,众人也不好打断他与紫元的重聚,能与高僧结缘的人,一般也是积得大善,心境清明的人。面馆老板高高兴兴地从后厨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素面,夹杂着适量葱花和白菜,光鲜靓丽,看上去十分诱人;紫元和冷蓝坐在石正天的对面,就在一众人的目光下,静静的看着石正天吃着素面。

    气氛在外人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但只有离石正天最近的紫元二人才知道,石正天的气息开始出现些许变化。紫元时不时的敲打着老旧的桌面,他的双眼没有盯着石正天,反倒是看着身外的寂静的天边,天色已经黯淡下来了,一层薄薄的黑纱正缓缓的笼罩着世界。今天已经不早了,也都该回去休息了。

    晚风带着最后一丝云霞,送走了白天最后的光明。紫元看着石正天吃完素面后脸上恢复血色的样子,感觉到时间仿佛穿越了,他还记得自己也是在某个傍晚救过一个快饿死的小子。如今少年的风早已随着时间的长河流向远方,眼前的小子已经是一个年老发白的老头了。

    “明天再见吧。”紫元突然起身,对着石正天说道。

    石正天擦着嘴,手上的动作却是停了,这一幕他到现在依旧记忆犹新,这是他获得新生的开始,到如今也是该找到个好归处了。漂泊了大半辈子的苦行僧的他,见过了世间所有的风,唯独没有找找到的就是现在——那独属于少年的风。石正天可叹那造化弄人,苦苦一生寻找的东西一直就在他的身后,但凡他回头望一眼,那便是知足了。可如今暮年的他,虽迟迟归来,但有人为他留下了最好的归处。

    这繁华的夜晚,注定是要平静的度过。

    “所以为什么要杀他,我还是看不出来。他这样子是还能多活几年。”冷蓝随着紫元在夜晚的街道上散步,一边走,一边说。

    紫元听了直摇头,笑道:“他和你一样。”

    “我又不是光头,怎么能一样?”冷蓝有些生气的说。

    “杀性太重,体内的魔力波动早就抑制不住了。”紫元感叹道。

    冷蓝却有些疑惑,说:“那你还敢放他一命,这有点巧合了吧,为什么我们才来这里没几天就能遇到七圣卫?”

    “你以为天明圣教是吃素的,我一直被他们监视着,他们的眼线早就伸进了魔兽森林。当年我把教皇杀死后,他们就一直没停止过对我的追杀,直到现在他们还将离我最近的七圣卫派来杀我。”紫元笑着看向冷蓝,眼神温柔的说。

    冷蓝自然光看不惯紫元那种眼神,就好像自己是个小孩似的,“你这什么眼神,不就是七圣卫吗,有什么可怕的?”冷蓝不屑的说。

    “再说吧,还有很多事等着你。”紫元深吸口气,淡紫色的雾气将二人包裹,二人也彻底消失在这茫茫的夜色中。

    夜色下,佝偻的身影最终还是无力的离开了月光的照射,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

    翌日,天气好得有些过分,初春的太阳明媚的让人无比舒服,轻拂的清风抚摸着新生的万物。在城镇外的地方,这里的春色远离了世俗的喧闹,多了几分宁静。冷蓝面色冰冷看着眼前多出来的两个人,他们的实力很强,冷蓝能感受到他们不像一个完整的人——魔力,气息,行为,都好像被一根线控制着。

    他们是傀儡,一个没有任何感情可言的傀儡,活着只有完成他们主人的目标。紫元也在远处注意到这些傀儡的情况,这看上去有些不简单,这两个傀儡的气息有些不同寻常。紫元见过天明圣教的傀儡,他能明显的感受到这两具傀儡的气息明显强大得多,就好像某个强者的复制体。紫元突然间意识到问题所在,但转念一想,脸上的笑容却又加深了几分。

    石正天没想到的是来解决他的会是一位看上去很年轻的男子,他注意过冷蓝的气息,确实有着不容小觑的实力,但他一直觉得冷蓝只是紫元徒弟一类的存在,不会安排到今天与自己决战,但在如今看来他确实低估了冷蓝的存在。两具傀儡不是什么,当他们摘下自己的头套,冷蓝看见了他们的样子,心中的担心成了心高气傲。

    若是一个石正天打不赢冷蓝,那三个石正天也不会打赢冷蓝,即使现在站在冷蓝面前的三个石正天拥有着不同时间的实力。是的,如今的石正天已经走火入魔,他苦行的目的从最初的走遍世间所有的苦难,解放人间所有身处苦难的人们,到现在看尽时间的本质,他将每一个重要时期的自己用魔法存储起来,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达到永生。

    这是一个违背世界规律的魔法,一个极其自私的想法。冷蓝虽然没见过这种魔法,但他知道使用这种魔法相对应要付出的代价将是创造他自己的数十倍,那将是不计其数的生命才能创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