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拒绝吗……”

    “麻烦您支持下战术员的本职工作。”

    “好吧……”

    他揉了揉鼻子：“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堪。”

    “稍等……”尹月游飞快敲打键盘、战术室主机风扇也啸叫着飞转、几秒钟后，她将信息传输至彼端：“风卷鲨代谢物……”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这都能知道？”

    阎羽航最多只是因为气味感到警觉、但通过气味识别出威胁的来源——这就不是阎羽航擅长的领域了。

    “啊？27年这项技术就实装了，您之前的战术员都这么不负责吗？”

    “呃……也不能这么说，这是出于对他们的保护……尹中校，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这样……”

    “不能像我这样跟阎上尉一起吃天空臭鳜鱼是吧。”

    “是是是……”

    风卷鲨、体长约三十米，以宽阔的鳍翅与“卵生”特性著称。

    大鱼鳍赋予了该种飞鲨优越的灵活性与较快的速度，却也成为了明显的目标，在猎空舰队155舰炮的威慑下，这些家伙可不敢靠近猎空团。

    但对势单力薄的西塔号而言，风卷鲨绝不是好惹的对手。

    为确保6000米高度前进哨站的安全建设，他必须摧毁任何潜在威胁。

    “小弑，待会儿的东西不能吃，那玩意的肉骚得很，没法跟巨齿鲨比哈！不能吃！记住喽！”

    很喜欢跟龙说话的师兄……尹月游表示：虽然知道你跟小弑有特殊的沟通方式，但直接说人话、是否有些超纲、且跨越物种的嫌疑？

    一旦锁定了区域、风卷鲨的体型就会成为它的致命劣势——龙种不可能错过这个体积的目标。

    “上尉，请您小心些……如此距离上、甚至还在逆风方向——系统都能明显检测代谢物的存在，说明对方的数量不可小觑。”

    “谢谢提醒。”

    “建议戴上HUD头盔，这边会为您提供夜间视觉增强支持。”

    “不必，我的夜盲症还好。”

    这……这是什么意思？虽然知道你嫌弃HUD，咱也不会强迫你戴头盔。但你这句夜盲症还好……所以你真的有夜盲症？

    便在经过一处浮空丘陵后——

    “我的天……”与阎羽航共享着视觉、为自己开启了夜间增强模式的尹月游发出一声惊叹。

    就在那浮空丘陵的背面——

    胸鳍、背鳍、尾鳍、以及标志性的三道鲨鳃——

    数以千计的风卷鲨密密麻麻聚在一起，正好勾勒出达到千米尺度的鲨鱼图腾！

    它们在自身构成的鲨鱼海中蠕行、穿梭、交会、相合，在坚硬的丘陵木质上种下它们的火种。

    风卷鲨产卵地。

    在天空中，龙种是霸主，是支配者，即便在数量和体积上处于劣势、低劣的天空鱼类也不敢向龙种发起挑战。

    然而……

    背靠产卵地，卷风鲨们警惕着露出牙齿、整面“鱼墙”如多米诺骨牌一般发生改变、近万只眼睛转向此处，而白龙与骑士、正位于这些视线的焦点。

    它们在低吼、它们在威胁——背后就是传承数十载的栖息地、是它们的家园，更是族群的未来，天空虽大，但它们已无退路……

    但这种勇敢、却被年轻的白龙视为挑衅。

    “所以，卡捷琳娜长官真的很会选任务地点……每一次……”

    “上尉……不要冲动。这回跟清道夫那次不一样，它们没有退路，它们准备背水一战……”

    “刚产卵的鲨鱼会很饥饿的，这个时间点几乎是风卷鲨活跃度最低的时间……必须把它们驱逐。”说着、阎羽航已伴随巨龙展开行动：“你也不想看西塔号的大家落入鲨口吧！”

    “小弑……准备龙息——”

    “住手！上尉！我已经通知西塔据点了，他们会派人来处理的！”

    “我就是他们能找来的最能处理这种事情的人！”HUD传来的画面令尹月游微微眩晕、阎羽航与他的白龙在飞舞的狂鲨间穿行、冲撞、撕咬、吐息——

    每一次穿插、都能令数以百计的鲨鱼向下坠落，他对尹月游道：“让西塔据点和第四基地悠着点儿，这么多鲨鱼尸体是要导致生物危害的，爆发天空瘟疫就不好了，叫他们处置下！”

    卷风鲨可比不了天空鲸：几万只鲨鱼同时坠落、也当不到鲸落的声势，若没有阎羽航的预警，第四基地恐怕要等鲨鱼坠落至2000米、突破了低空云层才发现得了这些生物危害。

    到时候处理起来、事情就慢了、晚了。

    “上尉！请您注意自身的安全，虽然您的龙鞍被特殊加固过、但在巨大的相对速度下与鲨鱼发生冲撞的话……喂！你在做什么！”

    尹月游的警告声响在耳边、阎羽航却毫不顾忌着掀开龙鞍顶盖：“当然是跟小弑、一起战斗喽！”

    左手捕鲸叉、右手链锯剑，身着翼装的他解开安全绳、随即跃出龙鞍、与三十米长的鲨鱼们战到一块儿……

    这大概就是星宫姐所说的，阎羽航的一般战斗风格了吧……

    可是，师兄您这身装备算在一块儿、也没有三米长吧……您……

    难道他就这样战斗了七年？然后没死？

    不可置信地看着画面、她以第一视角体验着阎羽航的天空狩猎。动力捕鲸叉便是他的机动钩锁、龙种、丘陵、鲨鱼——一切都是他的借力支点！

    又听那链剑的轰鸣、又见那血花的飞华！体积十倍于他的鲨鱼纷纷被撕裂颅骨、可怜的脑组织都叫合金利刃搅了个七荤八素！

    同时，他永远不用担心坠落，因为小弑一直在，从七年前开始，那头白龙就伴随他的左右、作为彼此的守望、从不分离。

    龙息在鲨鱼间蔓延、龙爪也轻易切割着它们的脊柱；再加上轰鸣的链剑、暴虐的鲸叉……一刻钟内，数千头鲨鱼殒命天际，它们的血染红了丘陵、染红了云、也染红了它们的火种。

    天空、一时间变得安静。

    一刻钟……就是一个猎空团、也没法在对家出生点搞出这场……血雨吧。

    “慢着！”尽管大受震撼，但她并未失去思考能力。见阎羽航正瞄准丘陵上的卵群，她道：“这是重要的基因库，你杀了这么多风卷鲨、已经严重影响到区域生态……”

    “威胁算是被清理干净了。”阎羽航打断尹月游道：“让西塔据点来处理下。这些鲨鱼卵还是得被保护起来——天空的生态平衡不能被轻易打破。”

    “嗯……”尹月游喃喃道：“它们……有保护住族群的……未来。”

    “或许吧。其实我很讨厌这样的战斗……但，这就是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