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流画家与落榜美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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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笔 永远十岁的女孩

    说实话,我有点失望,因为在生日前,我曾许愿今年得到的乐器是大提琴。我并不喜欢鼓的声音,听上去有点闷,有点沉重。不过父亲耐心地教导我,说出色的鼓手可以通过敲打不同位置的鼓面制造出千变万化的声响。

    在那之后的事,你们应该能猜到了。在铁皮鼓的鼓声中,我迎来了紫月53日,也就是海老茶爆炸案发生的那一天。

    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听到那声爆炸的巨响的时候,就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我放下手中的鼓,走出房间时,我看到了一片的蘑菇云。让我惊讶的是,那朵蘑菇云,它不是红色的,也不是蓝色的,更不是紫色的,而是五彩斑斓的,那是我见过最神奇的光景。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我才从这奇怪,瑰丽的光景里缓过神来,当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时,我听到了一声鼓声,随即我失去了意识。

    说到这里,锦葵捂住了自己的左眼。

    “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就不用我赘述了。总之,在那一天,我觉醒了色彩之力,而且我先天就是三门全开的,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吧。这个世界上可能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天赋异禀的绘者了。如果我是红族人,那下一任猩红护法就会是我了。”

    觉醒时就三门全开?这也太荒唐了,怎么可能,陌荼如果能动,他此时一定暴跳如雷,陌荼自己也是三门全开的高阶绘者,所以他深知达到高阶有多困难。不光是自己,自己曾经击败的,杀死的那些棘手的对手们,也都是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才获得了高阶的力量。

    这个家伙,她在说谎,实际上她年龄一定很大了!陌荼痛苦地想。先天三门全开,就像是说一个婴儿一出生就是特级厨师一样荒唐。

    “所以你成为香料师,建立薰衣草盗贼团,不是为了什么所谓的保护紫族人,也不是为了跟抛弃你们的红之国对着干,而是为了向你的杀父仇人惑鸦报仇吗?”阿勒佩斯倒是显得很冷静。

    “啊,倒也没这么简单。我恨惑鸦,但同样也恨着红之国和红王布莱特陛下。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这和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无关。”锦葵摆摆手,说。

    “锦葵,你在说什么,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馥芮惊恐地问道。此时,她觉得自己是在场所有人里最无辜也最无知的一个。

    “哦,馥芮……请别着急,马上就要讲到你了,关于你到底是谁?”锦葵将食指伸到嘴边,轻轻比了个“嘘”。

    父亲死后,无家可归的我辗转到了苏芳镇的孤儿院,在经历了一些漫长的琐事后,我纠集了一群和我一样无家可归的紫族人,并建立了薰衣草结社。没错,我建立薰衣草的初衷并不是想当抱团打砸抢烧的强盗。虽然这话现在你听来我又当又立,但是我一开始真的以为,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每个人都有一份普通的工作,就能像你们一样简单地生活下去。

    但是事实证明我错了,这世界上的恶意实在太多了,也太让人意想不到了。

    阿勒佩斯,我之前说的话,其实一直是反的。并不是甘蓝救了我,而是我救了他。

    当我刚刚来到孤儿院的时候,甘蓝只有七岁,他性格腼腆,而且又是个异类,所以经常被孤儿院里的其他人欺负。因为总是会被周围的孩子抢走午饭,所以他看起来十分羸弱,甚至可以说有些营养不良,一头紫黑色的短发就像枯草一样。处于最基本的道德感,我帮他赶跑了那些抢饭的坏孩子。

    接下来的日子里,甘蓝始终跟在我身后,他似乎把我当成了他的姐姐。因为我的色彩之力,孤儿院没有人敢靠近我,所以他。当然,我隐藏了我的实力,包括孤儿院的老师也并不知道我真正的实力,他们只知道我有着特殊的紫色之力。

    在一段时间的相处后,我接受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异父异母的弟弟。于是我偷偷教他使用色彩之力,但是可惜的是,他并不像我一样天赋异禀,甚至可以说对这个一窍不通。一开始,我有些失望。因为我希望有一个跟我实力相当的帮手,当时,年仅十岁的我心中充满了无尽的仇恨,我只希望有一天可以亲手杀死那个叫惑鸦的大罪人,为我的父亲报仇。

    在我来到孤儿院的半年后,孤儿院里来了一个新的挤奶工。

    这位新来的挤奶工是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妇女。她经常会给孤儿院的孩子们分发自制的烤制小饼干,还会教孩子们编花环,做剪纸。不光是孤儿院的孩子们,苏芳镇上的小孩子都很喜欢她。

    我也很喜欢她。因为她会吹一种叶子制成的笛子,而那种笛子的旋律让我暂时忘记了仇恨。所以我总是会跑去找她,跟她谈心。

    在某个看得见晚霞的晴天,我将我真正的过去对她和盘托出,包括我的身份,我的父亲,我的色彩之力,以及我复仇的愿望……除了她以外,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包括甘蓝。

    那位挤奶工听完,流下了热泪。她没有安慰我,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直在流泪。

    往后的每一天,挤奶工都会用新鲜的树叶,包着一块加了蓝莓果酱的烤制小饼干递给我。不管怎样,那加了果酱的饼干实在是太甜了,一下子就稀释了这个年仅十岁的女孩心中所有的仇恨。

    但是我没有想到,她成为了我心中另外一重仇恨的开端。

    “因为,这位挤奶工不是别人,她就是你,馥芮。”

    锦葵走到馥芮面前,一字一句地说,像是在宣读死罪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