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张大嘴闭上，光线彻底消失，原本以为会一片黑暗，然后颠三倒四的摇晃。

    但事实是这样的情况并没有出现。

    随着光线消失，黑暗中的某些东西让其淡淡荧光。

    那是一种幽深而美妙的蓝色。

    原本只是星光点点后来变成一团一团，仿佛被照亮了云朵。

    最后整个口腔都被照亮，到处都是充满这种神秘的淡蓝色光芒。

    “噢————————！！！！”

    超长的赞叹。

    “真漂亮！”

    小宇也忍不住发出这样的感慨。

    鲸鱼的身体里传出一声轻盈的鲸吟。

    那是一道很愉快的声音，而且传的很远很远。

    在几乎没有任何感觉的情况下，他们好像已进入了水里。

    所以才会出现那样和海一样深邃的吟叫。

    即便种族不同，小宇也能够感受到，因为他的夸赞而给这只鲸鱼带来的愉悦。

    淡蓝色的荧光照亮了整个巨大的口腔。

    空气很新鲜，所以海产品的味道还很稀薄。

    这也让小宇开始放心大胆的呼吸。

    “噢噢噢噢！！海的味道！……哎呀！”

    因为三个人都同时接入一套感官，感觉器官的缘故，所以另外两个意识也能感觉到身体的一切。

    但现在……她又被锤了。

    “……神经病的味道。”

    观察起脚边那些会发光的东西。

    那好像是一种变异的藻类。

    它们所发出的光源虽然很弱，但这口腔中却有无数这种藻类，不能看得很远，但却完全能够看清四周。

    巨大的空间就像是一座宫殿内部，抬头摸不到底，微弱的光源更让距离感产生挫败感，所以更不知道前后左右到底有多远。

    好像后边离得很近……因为他们才刚刚进来，舌头离嘴的位置应该是最近的。

    但还是看不见——四周除了半人马和远远的有一团模糊的光墙，什么也没有了。

    那些荧光的东西在头上离得很远，以至于不能像脚边一样看得很清楚，但应该是一类东西没有错。

    回头看着那只半人马——没错，现在就叫它半人马好了。

    在悠远的淡蓝色荧光中，这只半人马充满了神秘的气息。

    但这并不妨碍他问话。

    “半人马，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先说什么是呼鲁哈洽？”

    因为这三个家伙都用了这个奇怪的组合名词。

    所以他现在也挺好奇的。

    “呼鲁哈洽，在人类的语言中是地位崇高之人的意思，呼鲁哈洽。”

    谦卑中带着一些沮丧的语气，这难道是它说话的特色吗？

    “你们有自己的语言？”

    毕竟它将其称呼为人类的语言，那就说明它们有自己独特的来语言表达。

    如果它说的就是自己的语言，那又会为什么将人类的语言单独划分？

    灵活的找到话头开始问下去。

    “是的，呼鲁哈洽，因为很多兽类的声带，并不能像人类那样做复杂的运动，很多只能发出模糊的音节，所以我们组建了自己的语言。”

    “那像你们这样有智慧的有很多吗？”

    “呼鲁哈洽，整个变异种的数量大概有2万。”

    “噢！这么多噢！”

    “真是不得了啊！”

    相对于一个特殊种群来说，2万那已经——已经是相当庞大了吧！

    毕竟全世界应该也只有它们和人类是拥有智慧的生命。

    而且人类如果和他们作战的话，大概会惨败而归。

    因为在拥有特殊能力的它们和庞大体型与力量的它们，人类的武器可能并不能造成足够的威胁。

    ……就像那一艘驱逐舰，装备先进的雷达和声纳，依然不能发现它们的踪迹。

    “你们是一直都能感知到我的存在吗？”

    “是的呼鲁哈洽，因为您身上有特殊的味道，但并不是所有的变异种都能够在跨越几百里的空间分辨出您的味道。”

    “我承认我不经常洗澡……但也不至于百里飘香啊？”

    闻了闻自己才敢这么肯定而且具有底气的说出来。

    但表情已经被自己给臭的奇怪起来。

    “这是有多少天没洗澡了？怎么有股醋味？明明在病房里的时候没这味道……”

    “噢噢噢噢……！别闻了，我头晕…”

    求饶般的声音。

    因为真的有被熏到！鼻子的黏膜细胞很确定的告诉了她，即便传感神经没有把这些东西传递到另外两个意识里面，但她也能清晰的感受到……

    ——太上头了！

    “额…10天前夏天帮过我们……至于这10天时间……”

    那味道说起来有些一言难尽，老头子闻惯了血腥味和气味味道杂扰，却受不了这奇怪的味道。

    “我的绷带呢？”

    “早就被看光了啊……”

    “不是的……呼鲁哈洽，是另一些看不见的东西，它们从您身上飘散出来，具有特别的吸引力。”

    “看不见的东西却有它们闻得到的特征，真是奇怪……”

    “……把手拿开噢！”

    “那你们为什么以前没有出现过，而且这次还有一个三层楼高的大乌龟袭击了我？”

    “呼鲁哈洽，迎接队伍里混入了他们的成员，这是我们的失职，还请原谅，但是请相信变异种对您的忠心。”

    这只半人马进行着马儿的最高礼仪，像小羊跪乳一般跪在发光藻类中。

    “我们在怎样接您回来产生了一点分歧，因为您是人类，在人类之中有很多牵连，有一部分群体怕您会对其恋恋不舍，所以打算采取强制措施。

    但他们应该没有估算到您的身体脆弱程度，以至于误伤了您，作为此次计划的主导人之一，我愿意接受您的任何惩罚。”

    那虔诚而谦卑的姿态，简直让他说不出一句话。

    “受伤的不是我们吗？”

    “算了噢，他是真心有在认错噢！”

    “你什么时候学会看人的？”

    “……噢？这是人吗？”

    “问问呗……”

    “你还是人吗？”

    几乎让人僵直的问题，现在问到了非人的物种身上。

    “呼鲁哈洽，现在不是……”

    这次能够听出悲伤加重了几分。

    “起来说，也就是说以前是？”

    “是的，呼鲁哈洽，有能记起前世的变异种，而我就是其中之一，在发生旷日持久的世界大战之前，所有的变异种都曾是人类。”

    带着疑惑的表情接着听下去。

    “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人类飘散的灵魂被‘库母依斯’里奇怪的躯体吸附。”

    “打断一下，什么是‘库母依斯’？”

    “变异种身体出现的地方……人类语语称它为母壤黑泥。”

    然后他又接着说。

    “突然出现在库母依斯新身躯的变异种很多都失去了过去的记忆。

    但是以前人类习惯的两手两脚，现在却变成了四脚，或者更多以至于更奇怪的方式，这也让很多变异种都感到不自然。

    在我出现以前，变异种也仅仅是感到不自然……但后来我引发了异常变化——

    我把自己作为人类的记忆说了出来，这导致变异种分化成三派，一个反对我的说法，一个支持我的说法，一个保持无所谓的态度。

    但后来甚至出现了一种更加激进的方式……自杀。

    长达一个月的时间，里无数变异者自杀——我们称呼那一个月为‘巴特牧依——十一血祭’。”

    为了让江雨能听得明白，他用了人类的语言说明其中的特定词汇。

    “但那些死去的变异种却又重新出现在母壤黑泥中的新的身躯里……

    但是奇怪的地方又出现了，死亡的数量甚至比不过重生的数量。

    而且个别死而复生的变异种，还能记得自己之前用的是哪具躯体，并且能够仔细准确的把它找出来。

    一部分变异种心灰意冷，放弃了这条极端的道路。

    但有一部分变异种不停的自杀，可最后持续两个月的它们放弃了。

    因为自杀的次数越多，能被留下上次的记忆也就越多，最后他们全部都有了几次或者几十次的生死记忆。

    而我们也终于明白——被【库母依斯】复活的我们，将被永远的困在那里……”

    “也就是永生？”

    “不，呼鲁哈洽，是诅咒。”

    那只巨大的眼睛透露着无比确信的目光这样沮丧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