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飘忽不定的主角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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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一颗果真不行

    “仙药?”屋子里除了章爷和胡一飞,其他人都愣在当场。

    “当真仙药,如假包换。”胡一飞笑着说道:“只要还有一口气,都能恢复过来。我在过黄河的时候,遇见了汜水龙宫的龟丞相,他给的。”

    胡一烈、杨氏还有那老翁、老妪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那药瓶。章爷开口道:“药是真的,大嫂不必怀疑。”

    有了章爷的保证,这房间里面还有谁会怀疑。胡一烈颤抖的接过药瓶,送到杨氏面前。胡广孝战死后,杨氏一直心头郁结、忧思过往,慢慢的积下来气血虚弱的毛病。到了这两年,这毛病爆发了出来,郎中们都束手无策。这原本就是需要调养的病,奈何杨氏的心情既是病根,也是养病的前提,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体一天天差下去。胡一烈身为人子,也跟着一天天愁的不像样子,当下突然听到有仙药,怎么能不心情激动。

    旁边那老翁、老妪也盯着这药,心中也是激动坏了,一脸催促的想要杨氏尽快服下看看。杨氏一开始也是非常震惊,但是拿到药瓶以后,眼中刚刚绽放出来的光彩却慢慢趋于平淡。

    “母亲,章叔都说了这是仙药,您还信不过章叔?”胡一烈小声对杨氏说道。

    “不是信不过,是这药太宝贵,救我这残破身子,浪费了。”杨氏笑着说:“你父亲走了多少年,我就想了他多少年,现在眼看就要和他团聚了,又有什么不好的?倒是你,已经二十有五,因为要照顾我,还想让我开心,每天起早贪黑忙碌,还要日夜苦读。你的身体也只是正在年轻时,但母亲心里有数,等到年龄大了,隐疾也会显出来。这药,不如留给你用。”

    “母亲啊,儿子怎么能没有母亲,母亲要是走了,儿子就是孤儿了啊!”胡一烈跪下,大哭道。

    旁边一众人都抹泪,那老妪也跪下说:“小姐,您就听小少爷的话,吃了吧,您还能照顾他几年,他缺了您,不行啊!”

    那老翁虽站着,但也已泪流满面,只是欲言又止。

    杨氏依旧笑着,道:“我意已决,好孩子,不用劝我,仙药宝贵,既然得到,就是缘分,不要辜负。你已经长大了,这几年一直是母亲拖累着你。可你不知道,母亲喜欢的是你父亲那样驰骋天下的好男儿,母亲也希望你能如你父亲一样。那样即便今天合眼了,母亲也高兴。”

    胡一烈一听,哭的更大声了,惹得胡一木、胡一林也感同身受,跟着哭了起来。

    “哎呀呀,大伯母,别不舍得药,犯不着,犯不着,我这里还有。”说着,胡一飞又从怀里掏出来一个药瓶子,心想,这次好在多问刘根要了两个,下次还要多准备几个,应付场面。

    一众人已经哭的稀里哗啦,突然看胡一飞又掏出来一个,都带着鼻涕眼泪止住了哭声,继续愣愣的盯着他。章爷在一边又开口道:“他确实还有。”说罢,扭过头去,不忍再看。

    胡一飞把那个瓶子塞给了胡一烈,道:“这粒送大哥,刚才那一粒,大伯母就吃了吧,你们都吃,如果不够,等我回去的时候再找龙宫要,他们答应的。”

    杨氏和胡一烈呆呆的看着手里的瓶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胡一飞见状,说:“这样,咱们都先出去吧,给大伯母和大哥留点私人空间。”说着,就拉着胡一木、胡一林向外走,还一个劲的对章爷使眼色。章爷一听,说道:“大嫂,人生一世,草木一春,料想大哥也不愿意大嫂放弃这机会,大哥对生死虽然看淡,但对机会从来都是牢牢抓住,大嫂请三思。”说罢,行了礼,走了出去。

    到了屋外,那老翁带着老妪也走了出来,饶有兴致的看着胡一飞。

    胡一飞一看,也不装聋作哑,赶紧行礼,道:“这位老人家,小子还未请教高姓大名。”

    “你的机缘倒是挺好,我活了一大把年纪,还未听说过谁能和神仙熟络到这种程度。”老翁未回答他,一边笑着说,一边用巴掌擦掉脸上的泪痕。

    “机缘巧合,机缘巧合,就好像此间主人,不也是九岁遇仙,惠及子孙四世么。”胡一飞说道,只是他还不知道,虽然杨宝遇仙的事情在仙界早已人尽皆知,但在人间还没有多少人知道。

    老翁奇道:“杨宝此事未对外人言,你怎知道?”

    “额,怎么还没对外人说?这又不是什么坏事情。”胡一飞挠挠头道:“我也是在来的路上听神仙说的。大舅公小时候救下了西王母的使者,西王母就赐下四世三公的命数。”

    “原来如此,想不到你不光得到了仙药,还打听到不少事情。”老翁说:“只是这些事情,不好宣扬。”

    “这是好事,为啥不能宣扬?”胡一飞不解的问道。

    老翁笑而不语。

    胡一飞想了想,恍然大悟,四世三公这种事情确实不能说。说出去了,不相信的人会说你骗人,你的声誉就毁了。相信你的人也不会都为你高兴,面对能够四世三公的世家大族,有些人可能想攀附,但也有些人可能想早一点毁了你。

    胡一飞说:“其实吧,杨家学问底蕴丰厚,杨家人做事低调,在朝的官声好,在野的名望足,有没有西王母的恩赐都一样,就算不是四世三公,在历史上也会有自己的地位。”

    老翁笑着说:“你对杨家的评价有些高了。”

    胡一飞说:“恰如其分,恰如其分。哪里会评价高的,要是评价低了,我大哥不白在这里学了这么多年。”

    老翁听着有趣,呵呵笑了,说:“你大哥学问已经精深到一定程度了,我听说你在家里不学无术,今日一见,却觉得并非如此。你在家里都学了些什么?”

    “嗯,只学了三部书。算不得读书人。”胡一飞说。

    “哪三部?”老翁好奇的问。

    “《急就篇》、《论语》、《尚书》。”胡一飞心想,就这都还刚学没多久。

    初听第一本,老翁一笑,哪个读书人都不会把《急就篇》作为自己学过的内容正儿八经的报出来,这太初级了。但是后面两部就不一样了。《论语》和《尚书》到底是有分量的大部头,而且胡一飞说“学了”,也没说“学会”,但是无论“学了”还是“学会”,都是可以商榷的,谁知道他到底学到了什么程度。

    “能学会这三部,也是了不起。”老翁说。

    “那当然,半部《尚书》治天下。”胡一飞说。北宋开国功臣赵普有“半部《论语》治天下”的典故,胡一飞拿来用了,只是他知道杨家是主修《尚书》,所以随口改了。

    “有意思,有意思,头一回听说半部《尚书》治天下的说法。《尚书》就是上古传下来的书,里面确实都是治国理政的道理,能学会的都是将相之才,定然对治天下大有裨益。你既然学过《尚书》,都学的哪几篇?”老翁问。

    胡一飞随口背了一篇《皋陶谟》、一篇《盘庚》、一篇《牧誓》,背得流畅丝滑,听得老翁连连点头。胡一飞说:“小子整部都能背下来,就不在这里献丑了。”胡一飞想,如果整部都背下来,一时半会儿也是不行的,屋里面那俩人还不知道怎么样呢,现在还不是背书的时候。况且,眼前这老翁究竟是什么来历,感觉辈分和学识似乎也不像个普通的仆役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