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信王府大门口。
王凡在魏贵的陪同下,来到了朱纯臣的面前。
王凡第一次看见朱纯臣,就不免心生不悦之感。
朱纯臣的两只眼睛靠得很近且又小又圆,耳朵也靠得很后,脑袋像獐子那样又小又尖。
“殿下。”朱纯臣施礼道。
“成国公免礼,不知国公所来,有何事?”王凡语气不咸不淡。
朱纯臣看到王凡不免有点惊讶,这小王爷的气势和举止不像是小孩子能够具备的。
“殿下,陛下让微臣给殿下挑选护卫,微臣已经选好了三百护卫,特地来转交于殿下。”
朱纯臣面带微笑的说。
“成国公何必亲自来跑一趟呢,府内茶水已备好,还请成国公进府一叙。”王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殿下,微臣还有要事在身,实在不便久留,还望殿下海涵。”朱纯臣立马抱拳回道。
“哦,既然成国公事务缠身,那小王就不留国公了。”
“殿下,那微臣就告退了。”
“成国公这是小王的一点心意。”王凡将朱纯臣拉倒身边递上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朱纯臣脸色变了变,先是装模做样的推辞了一番,但最终还是收下了银票。
王凡的看着朱纯臣离开的背影,皱起了眉头,也颇为不屑。
此人于史书上写的毫无二致,贪财,怯懦,毫无忠义之心。
但是王凡明白与小人之间的对垒,不是人与人之间的较量,而是底线与底线之间的比试。
朱纯臣这人鼠肚鸡肠,眦睚必报,若是现在就得罪与他,那就是给自己找麻烦,王凡在没有想好办法干掉他之前,只能先敬而远之。
“勋贵子弟出列。”王凡朗声道。
队伍里立马出来了一百多人。
“勋贵子弟一列,其余人等一列。”王凡又大声喊道。
王凡看着士兵列成两队,就对魏贵说:“将人带到校场去。”
“是,殿下。”魏贵回答道。
在魏贵的带领下,两队士兵有序到了校场。
“牛二虎,就看你能不能操练好这些少爷兵了。”王凡喃喃道。
一刻钟后。
魏贵回到王凡身边。
“那群兵丁怎么样了?”王凡问道。
“现在牛旗总正在操练他们呢!”
“你去将肖武叫来,孤有事情吩咐。”
“是,殿下。”魏贵应声出了正殿。
王凡正在跺着步,自己现在无人可用,只能赌一下了。
半个时辰后。
魏贵将肖武带到了殿前。
肖武双膝跪地道:“殿下,万安。”
“肖武带孤去你家里转转,怎么样?”王凡气定神闲道。
“这,小人家中贫寒怕是不能接待天家。”肖武有点惶恐的说。
“大胆,殿下到你家里,是你八辈子修不来的福气.....”
魏贵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王凡出声,魏贵立马闭上了嘴。
“肖武,你不用拘谨,给孤带路,今天就到你家去。”
王凡用不用质疑的语气说。
“是,殿下,小人诚惶诚恐,小人怕接待不周,触犯天家。”
肖武有点激动,也有点害怕的说。
“无妨,孤不会降罪与你,你尽管带路就是。”
王凡摆了摆手。
“魏贵你不用跟着孤了,叫崔云和刘文跟着孤就行了,等会牛总旗可能会找你要武器装备,你要尽数波发与他。”
王凡又对魏贵嘱咐道。
“是,殿下。但是殿下的安全问题怎么办?”魏贵问道。
“等酉时操练结束,给孤叫上牛二虎吧,再说还有肖武在,孤很安全。是吧,肖武?”王凡看着肖武。
“是,殿下,有人想伤害殿下,必须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肖武斩钉截铁说。
魏贵还想说什么的时候。
却看到王凡已经带着肖武和两个小太监离开了。
魏贵急忙也跟了上去。
酉时三刻。
王凡乔装一番,看到府门前站着一大汉,穿着厚厚粗布麻衣,王凡再定睛一看不是牛二虎又是谁,于是带着牛二虎还有换好衣服的崔云和刘文就出府而去,在肖武的引领下一路向城外走去。
“殿下怎么,怎么不多带点人呢?这年景就是天子脚下也不太安全。”牛二虎大声说道。
“你真是个牛蛮子,咱们在外面低调点,也别叫孤殿下了,就少爷吧。”王凡说道。
“是,殿下,哦不,少爷。”牛二虎憨笑道。
王凡无奈的摇了摇头,拿牛二虎也没办法,毕竟性格是这样没法改变的。
“少爷,等会到了小人家里,小人应该怎么说少爷的来历。”肖武问道。
“孤暂时不想暴露身份,你就说是我们是路过的山东客商,现在皇城城门已经关闭,来借宿一晚。”
然后掏出了2两银子,递给了肖武。
“给你父母,别让他们生疑。”王凡道。
“是,殿下。”肖武说道。
快到戌时,王凡一行人终于来到了肖武的家外。
暮色四合,晚风乍起,但是王凡一眼还是看到了三间破旧的茅草房,其中茅草房的正中有一处窝棚,一缕炊烟从窝棚里袅袅升腾,一个老人从茅草房内走了出来,看见有几个人影在家门口,立马转身回到家里,将门狠狠的关上。
“爹是我,我是小武。”肖武上前一步出声对他爹道。
“小武,你不是被永王殿下唤去做事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老人的警戒心很强,隔着门问道。
“殿下让先我回来了。过几天才让我过去做事。”
“那你身后那几位是谁呀?”老人又问道。
“这是几个山东来的客商,现在皇城城门已经关闭,他们想借宿一宿,孩儿又碰巧碰见,就带了回来,爹你瞧这是他们给的银钱。”肖武将银钱递给他爹看。
他爹通过门缝隙的确看到是肖武,他手上还拿着银钱,就将门打开了。
王凡看了看他爹,只见这位老人衣服上补满了布丁,脚上穿着一双发烂的草鞋,一头稀疏的白发,看起来,年纪有七十上下。
“爹,就是这位小少爷和他的家仆来借宿。”肖武对着后面介绍道。
王凡暗暗点头,肖武的处事能力有了一定了解。
“哦,那快请进,快请进。”老人不擅言辞,重复着一句话。
王凡等人被老人请进屋内,王凡看到茅草房里空空荡荡,除了屋中间摆着一张破出好几个洞的木桌和一张摆在房间最里面破烂的床,在也别无他物。
床上放着一个破枕头,一个老妇人躺着床上,老妇人身上盖着一床又破又脏烂棉被,看样子老妇人是生病了。
床边还有一只木头都腐烂了的柜子,上面摆着一口破碎出好几个缺口的碗,还有两只沾满了残渣的盘和一双又短又细的筷子。
王凡被这幅景象给震撼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良久。
“肖大哥,你娘怎么了。”王凡回过头对肖武问道。
肖武有点惶恐,但是其神态也没表现在脸上。
“少爷,我娘她半月不知怎么的染上了风寒,但是家里实在没钱给我娘看病了,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娘....”
说着,肖武这七尺高的汉子突然哭了起来,他爹也跟着流泪。
这时王凡用眼角余光看到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正怯生生的看着自己。
“肖大哥,明天带上你娘随孤,咳咳,随我去京城,给你娘看病。”王凡对着肖武说道。
“谢谢少爷,可是....”肖武话没有说完。
就听到王凡说道:“我自小也受尽了人间疾苦,看惯了人情冷暖,尝尽了人生百味,今日我与肖大哥有缘,既看到你母身患重病我岂有不救之理。”
王凡身后的人都很皆惊讶,惊讶王凡这个王爷能说出这翻话来,牛二虎,刘文,崔云皆是在佩服永王殿下有急智。
其实王凡不过是前世深有体会罢了,底层人民永远是活的最累的群体,不然怎么会有“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样的名句流传于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