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田行沧,觉醒
从化灵后期,到化灵大圆满,再到邵老头触摸不到的层次,角堂堂主的力量已然超过了张炎林。
这股力量原本是加持在张炎林身上,但战机瞬息万变,为了保持阵法形成,他不得不替换下来。不过就算这样,以角堂堂主现有的实力,也足够对付所谓东天遗孽。
“让你们见识见识,何为天地阵法!”
张炎林一声落下,这四方被割离的空间疯狂扭曲,十二人身体消失不见,变换而来的是浪潮般的伟力,仿佛要将中间的六人覆灭。
站在六人对立面的角堂堂主贪婪汲取着周围的天地之力,面露一丝陶醉之色。
他的战兽是一头地岩熔鳞蛟,攻击比焰翅焚灵蛟弱,是主打防御的妖兽,在天地之力的加持下,所化的熔岩铠甲紧紧裹住他的身躯,不会再给邵老头丝毫可趁之机。
见是高山之上的力量,邵老头如临大敌,不由凝重道:“唯有使用那一招了。”
邵真阳听到邵老头所说,当下惊慌叫道:“大哥不可!”
“张炎林是御兽门最年轻的化灵境大圆满,进入化云境只是时间问题,我邵家不能再多这一强敌。“
邵老头意志坚决,心中早已做好了某种抉择。
“借来的力量,终究不属于自己,张炎林,你很聪明果决,可惜,命薄矣。”
邵老头望着某个方向,自说自话,身上蒸腾起了晶莹璀璨的灵光,一闪一烁宛若星云般瑰美。
“当真是潮汐灵气,三百年过去了,你这一族竟还有遗脉!”
那个方向,张炎林惊羡的声音震荡传来。
“呵呵,没记错的话,三百年前御兽门的四方会天阵可出了大力,不知发现我等一直在御兽门境内苟活,你作如何感想。”
“总堂主,不要跟他废话了,看属下杀了他!”
角堂堂主按捺不住了,要搁平常,这种力量唯有总堂主和掌门才能享用,如今有机会体验化云境的强大力量,必须要仔细领悟,这对日后突破必有帮助。
“张势秋,你若能诛杀此等遗孽,回宗门复命之日,便是你上任总堂主之时。”
角堂堂主闻言心下大喜:“老头,拿命来!”
“潮汐之力,月之轮!”
邵老头轻飘飘地吐出了七个字,然后身上若星云般的灵气化作一轮玉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张势秋疾掠而去。
玉盘最初就一个碟子大小,但在空中摩擦之后,迎风而涨,投射在张势秋的眼睛里,就像是月星坠落,而他处在落点的最中心,等待命运的降临。
“撼天炎爆斩!”
张势秋一口大刀凝聚无边天地之力,刀刃所在之处,空间瑟瑟扭曲,见月之轮碾压而来,他毅然向前劈去。
月之轮仿若遮天蔽日,刀势纵横若决堤洪水,双双碰撞的刹那,天穹也为之一振。
柳尘来到龙子涧,望着上方高空不断变幻的波动,没想到他远远地看见冰、火两条龙时,就气也不喘地赶来,还是晚了一步。
似乎有什么阵法隔绝了天地灵气的链接,他能到一丝端倪,却进不去,就仿佛海市蜃楼,处于虚实之间。
这是交感来了更高级的能量,割离了灵气,所以才进不去。柳尘分出意识化为灵气探查了一番,在心中猜测。
他有意尝试去破解掉这种能量,但不料一柄闪烁着嗜血光芒的玉剑从空中探出,直指他的眉心。
这一突变,差点让柳尘心胆俱裂,大惊失色的他十九种合一的属性灵气愤然打出,化成一只五彩斑斓手掌紧紧握住血玉剑,与此同时,他丝毫不顾形象朝着地面上就是连滚三下。
血玉剑一击不得逞,转而又追着柳尘连刺三下,点出三道血光。
柳尘险之又险地躲过,旋即身形如风一般飘逸,站在了原先囚牛流口水的地方,道:
“田行沧,出来吧!”
“渔翁尚未得利,就有鱼儿不请自来。流风,你的气质不减往昔,这看上去骨龄也就十几岁,就有你千年前的风采了。”
田行沧的人影从血玉剑当中缓缓分出,他此时身穿一袭血色打底黑色镶边的衣袍,与之前所见的翩翩白衣的风格截然不同,一双血瞳妖异无比,写满了贪婪玩弄之意,一张浓郁黑紫色的嘴唇,更是弯出了神秘诡谲的笑。
“你不是田行沧,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柳尘联想到应如雪从龙尾通道第二关拿出来的兵器,剑身里藏着来历不明的黑气,眼前的田行沧,多半是被血玉剑当中的黑气控制了吧。
“揽风能在此地等你千年,你亦能千年之后来到此地,我就不能分出一缕魂魄降世于此,等着截杀你吗?我就是田行沧,流风,这一次,你休想涉足七劫!”
“就凭你?”
柳尘不屑一笑。
“你还是如此的狂妄,你才化云初期而已!”
田行沧握住血玉剑的身躯逐渐鲜血化,他的体表上不再有皮肤,体内甚至连骨骼、脏腑、经络全都不复存在,仿佛他只是为剑而存在的血人。
柳尘当即与田行沧交起手来,他不懂化云境和化灵境的区别在哪里,对方说他是化云初期莫非口误?
“流风,你连天地之力都被不会借,简直白让我高看你一眼。”
田行沧一记绞剑裹挟着浓郁血气,压着柳尘不断倒退,同时他的身上有看不清的力量加持,每当柳尘可以将剑躲过去的时候,这股力量就会使柳尘灵气运转,身形停滞。
“呵呵,你连人都能认错,有资格看我?”
“你回来了还想掩饰,你那该死的气息从未变过,何必多此一举!”
田行沧言之凿凿,信誓旦旦,一口咬住柳尘是流风转世。
这令柳尘怀疑自己有什么特殊之处,之前的黑气是进入到了他的意识,能认出他的灵魂情有可原。
可田行沧仅仅通过几面之缘就能断定,依据是什么呢?
这引起了柳尘的好奇心,恨不得想从田行沧多套出些话,至于自己的安全,他打算等察觉到生死的危机再说。
化灵境,或者说化云境的他,还不知道怎么杀死同境界的对方,不晓得为何,他现在有种古怪的认知——他很难被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