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等丫鬟逆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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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落水

    沈云姬生辰世子爷放烟花庆祝的消息在全府上下都传遍了。宋欣悦早上梳妆,听着丫鬟小敏在那里说道,心中有疑虑,便问道:“此事真是世子爷安排的?”她之前一直觉得萧慕对沈贞舒冷冷的。

    “你可找人问清楚了?”

    小敏回道:“未曾,之前集苑大整顿,把好些我们安排的人都打发出去了。现下下人的口风都很紧。”

    “又是这个秦小红!”宋欣悦恨恨道,“李帐房的事还没跟她算账,且等着。”

    “娘娘,莫要着急。针大的眼,斗大的风。只要静待时机,便会有机会。”王媚帮宋欣悦插上鎏金朱钗步摇。只要有女人在的地方,就有是非,只要有是非,便有机会。

    “对敌者,攻心为上。”王媚道,“来日方长。”

    宋欣悦笑了。王媚跟集苑的人在接触,这个事她已经知道,也知道好汤慢煨的道理。

    烟花之夜后好几日,小红想着回家一趟。便向沈贞舒告假。沈贞舒交代她在家里好生待一段时间,也不用赶回来服侍,跟家人团聚一番。

    秦小红想着之前说过要请卫承吃饭,便想过书房处找卫承。此时是黄昏日落后,天色已经慢慢暗沉。往书房处需经过荷塘,她看到荷塘的花好似开得更多了,便走过去想细看一番。突然,冷不防地一个人大力将她推到荷塘里。

    哗啦的水声,秦小红掉进水里。她扑腾着,看见一个蒙面的全身黑衣的人快速地跑了。她不会水,连续喝了好几口水。这荷塘的水没想到有这么深,荷塘是连着外面的护城河的。她扑腾着扑腾着,口鼻难受,然后慢慢地就不难受了,她好想睡觉,有种漂浮在水中的感觉······

    最后一丝意识,让她听到另个一个落水的声音。不止她一人,还有另外一个人吗?那她也不算寂寞了······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床上了。身上是干净温暖的衣服,手里还紧紧拽着一条手帕。她打开手一看,上面有个慕字,这个是沈贞舒绣给世子爷的手帕。她的头好痛,她想想起什么来,却发现什么也想不起来。

    原来,在她快沉下去的时候,萧慕和林夙刚好经过,萧慕认出是小红,便跳下水去捞她。她的脚被水草缠住了,萧慕看她似乎失去了意识,便给她渡了气。她有点恢复意识,但出于求生本能,手脚不停乱抓乱动,竟将他怀里放的手绢给揪出来了。

    萧慕将她抱上岸后又给她渡气,看她恢复了气息,便试图让她将喝的水吐出来。

    秦小红吐了水,但还没清醒。萧慕便抱着她匆匆往最近的集苑处去,同时嘱咐林夙叫郭子敬过来救人。

    他抱着她,两个人浑身都湿透了。院子里沈云姬刚好在散步消食,看到这一幕,大大吃惊。但她来不及细想,便赶紧安置了秦小红,让绿翘给她换干净衣裳。郭子敬过来检查了一番,说秦小红并无大碍,只是还要时间醒过来。萧慕方才回去。

    沈贞舒看着他们两个,心中一股异样。萧慕从未在任何人面前表露出任何的情绪,除非他想让人知道。但他抱着秦小红过来的时候,那种匆忙急躁和苍白的脸色,却没有任何掩盖。

    沈贞舒坐在发呆,她看着秦小红。发现这一年来,秦小红出落得更加清丽了。她不是那种沉鱼落雁的绝世美人,也不像宋欣悦那样的艳丽四射,更不是她自己的这种端丽,但她却有一种很耐人寻味的倔强的美,这种美融合了聪慧狡黠,宜动宜静。如若她和宋欣悦,是养在盆子里的牡丹芍药,秦小红就像路边偶遇的小野花,生机勃勃,观之忘俗······

    翡翠进来请沈贞舒去休息了。沈贞舒便与翡翠一道出来。

    “云姬,今日这一事,奴婢觉得有不妥。但不知当讲不当讲。”翡翠一副犹疑的样子。

    “说吧。”沈贞舒大概知道翡翠想说什么。

    “奴婢看今日,世子爷抱着小红进来的样子,像是颇为紧张。”翡翠看了一眼沈贞舒的表情。见她面无表情,便接着说:“今日林夙也在,世子爷大可叫林夙下水去救小红即可,何必自己以身犯险呢?”

    沈贞舒默然。这也是她今日心中异样的主要原因。她也知道翡翠所言。今日萧慕的一举一动,便不像萧慕了。

    “奴婢就只要好好服侍主人就好,如果越过这个本分,还有其他想头,便不合适了。”翡翠道。

    沈贞舒再次沉默,她有些闷闷地回到房里,便躺在床上。

    翡翠见她这幅模样。悄悄退出去。

    书房里,萧慕正在看兵书。林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特别别扭。萧慕看了他一眼,道:“有屁快放。”今天遇到秦小红落水,搅得他一整天都焦躁。

    “世子,您是不是,”林夙犹犹豫豫地看着他,然后好像下定决心般道,“您是不是太关心秦小红?”

    萧慕白了他一眼。

    林夙壮着胆子继续说,“今日的情形,我看云姬或许会有些误会。”

    萧慕难得有些烦躁地问:“有何好误会的?”他顿了顿,又解释道:“不过是因为她之前好歹救过我。”

    “且这个人留着,对云姬有用。”

    林夙心里道,那时人家救你,你还喂人家毒药呢。

    秦小红并不知道发生了这么些事,但她却知道是萧慕救了她。因那手绢就是萧慕的。她感觉好了些,心里便在琢磨是谁要害她,她细想她得罪的人,应该是宋欣悦。她叫绿翘帮忙她传信,她约卫承出来,到外面酒楼相见。被绿翘好一番嘲笑。除了沈贞舒,这世子府跟她关系最亲的就是绿翘。她告诉绿翘先别告诉其他人。

    这日,翡翠与绿翘一同在检查府里准备的婴儿的物件,她看绿翘笑嘻嘻的样子,便盘问起她来。绿翘禁不住,还是告诉了翡翠,说秦小红与卫承的事,并说秦小红约了卫承明日在外面相见。

    翡翠打趣了她们一番。

    隔天,小红果然早早起来,便将府里一应事项安排妥当。现下阖府上下都膺服于她,不敢在她眼皮底下犯错偷懒。往日的帐物也都理顺了。

    忙完这些,秦小红和翡翠就各自回去了。

    翡翠回去帮沈贞舒晨起洗沐,有意无意地说道,“前几日之事,云姬要不要提醒一下小红。”

    沈贞舒一听,心里便不舒服。她由翡翠服侍梳洗。

    “可能不过是想多了。”

    翡翠道:“有没有想多,翡翠倒有个法子去试一下。”

    她见沈贞舒没有反对,便接着道:“只需要吩咐她送东西给世子,看她的表现就知道了。”

    沈贞舒默许了。翡翠过来找小红,叫她送顶沈贞舒亲手制的帽子给世子,小红应诺。

    秦小红想着等会便会见到卫承,想着午后的邀约,便在房间里面打扮了起来。她本来便好看,很小时便懂得如何让自己脸上的优势更加凸显。她细心描了眉毛,又化了点梨花妆,穿了一身清新的浅青色衣裳,便过来沈贞舒处拿帽子。

    沈贞舒看着她这幅精心装扮的样子,感觉心紧缩了一下。秦小红这样看,任是谁,也难免不动心。

    “你今日的装扮,倒是清新脱俗。”沈贞舒淡淡道。

    “谢谢云姬,不过是玩一下。”小红笑嘻嘻道。她的心思还不宜让沈贞舒知道。如果还不能完全确定卫承的心意的话。

    “赶紧去送吧,不要拖着。”

    “诺。”小红领命而去。

    “云姬,您看她那副轻浮的样子。”

    沈贞舒心里像有根刺般,经历过那么多,小红在她心里已经是非常重要的人了。她不曾想到,小红也有这般心思。难道小红对她的忠心,也是为了萧慕?

    “果真如此,便真是辜负了我对她的一番心意了。”沈贞舒道。

    这边秦小红兴冲冲地过书房来,送了帽子给林夙,便跟林夙打听卫承在何处。林夙问她何事,她便说因之前一直卫承多有照顾她,她此番要家去,便想见一下卫承。

    林夙刚要告诉秦小红,卫承在射场,但听到屋里萧慕唤他。他便进到里面来。

    “门外何人?”萧慕问道。

    “云姬遣小红给您送了帽子,说是云姬亲手所制作。”

    “哦,”萧慕心思却不在此次,他道:“那日秦小红落水,有个黑衣人匆匆而过,甚是可疑,此事查得如何?”

    “禀世子,还没眉目。”

    “你叫卫承这两天抓紧查,对集苑有敌意的人这段时间都有密切留意。”

    “诺。”

    “叫他去十八坊,加派人手查,明早一早回禀情况。”十八坊是萧慕的密探所在。隐秘地分布在大函各处。

    “今日便去,”萧慕想了想,又道:“即刻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