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地狱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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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霜打的香蕉

    他有些复杂的看着我。

    然后问我妈是谁?

    我一惊!

    难道是那什么戏码?

    我如实回答,甚至连我母亲的娘家在哪都说了。

    不过娘家有几个人不知道,舅舅舅妈表哥表姐们也不认识。

    我没见过他们。

    说完我皱眉看他,想着他问这个干啥,是不是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现实是我想多了,哪有那么多狗血剧。

    他说他是我姨丈,也就是我妈的姐夫。

    哦。

    我听完没劲,亲戚而已,我一向都不走亲戚,也没什么亲戚家拜年拿压岁钱。

    我都是在家待着不出去丢人现眼的草包。

    亲戚也不一定知道还有我这号人。

    他递过来一个眼刀,说今天是我外婆生日,在酒席上兴起讨论班上令人头疼的我。

    说着说着我母亲才反应过来好像自家有个人也是叫洛依。

    只是自家那个洛依很斯文不讨喜的,可跟姨丈说的那个课堂上争辩,脑子有病的洛依不一样。

    所以才有了前面问我妈是谁的疑问。

    他记得这名字挺特殊的,整个学校就一个人叫洛依。

    确认过眼神,那是妹夫家的人。

    只是我是他口中那个脑子有病的人。

    我就特别尴尬。

    这是不仅给家里蒙羞,又给教导主任丢人了呐。

    亏他天天上课在吹,他教导的学生怎样怎样,他家孩子怎样怎样,亲戚家的孩子又有多出色。

    这会,知道有我这个败笔亲戚,他怕是不敢吹了。

    看他拉下脸来,我就知道他不开心。

    我是他辉煌教育的绊脚石,专门来终结他安稳退休的道路的。

    沉默了片刻,他才从身后背着的手拿出快餐盒。

    意思是给我打包了酒席上一些吃的。

    我接过来,没说话,转身走了。

    脑子还在想着我是他口中的神经病。

    晚上回宿舍,我拿了个鸡腿,其他给舍友分了。

    我深受打击,再一次从别人口中认识自己。

    原来…

    自己在别人眼里是这么的不堪啊。

    之后他的政治课我没再捣乱,甚至有时他的课我就跑去画室画画了。

    眼不见为净,既然我是神经病,那就不碍他的眼了。

    他也默契的没说什么。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画的各方面突飞猛进,已经打入二组的部队了,大学有望啊。

    但是消耗的材料也多。

    二十四色颜料,白色黄色三四天就要用掉一瓶,还有纸笔,一套水粉笔就四五十块,两个月又画废了。

    果然,艺术什么的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学的。

    我已经没有钱了。

    下个月回家该怎么办。

    怎么跟家里说要生活费呢?

    现在负担不算重,但是我不太敢向伸手。

    全村人的希望落榜了。二姐不知道为啥没考上重本,连本科都差一点。

    勉强在三本和大专界线。

    但是三本学费昂贵,随便看都是一万起。

    她又不想复读,所以父母觉得废了,报了个有补贴免费的教师类专科学校。

    这样相当于她的学费生活费都省了。

    弟弟那个卷王,听说在初中也是牛人的存在。

    各种奖学金足够他学费生活费了,根本不需要家里给钱,但是家里却给了他三倍生活费,一个月给一千他自己存着。

    我月假回去,跟弟弟说借点生活费,等我出来工作了还。

    他低头看我,就像看傻子一样。

    “你是觉得我傻?凭什么会觉得我会把钱借给你。

    你是霜打的香蕉吗?皮都焦黑腐烂了,内里还是青涩的。成熟点好吗?谁会拿钱打水漂去赌?”

    一番话让我清醒。

    亲生的都不管了,只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姐妹而已,凭什么帮。

    没办法,晚上吃饭时候趁着人齐,我说我没生活费了,高二这半年和高三都没钱了。

    说完是死一般的沉默。

    最后叫我记账,以后工作要全部连本带息还回来。

    念叨了半天,给了我三百块。

    寒暑假我也没回去,明年就高考了,学校要求留在学校补美术课。

    一年的时间,我窜到了美术一组。

    是学校进步最快最有天赋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