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死到临头
彪子按照东关派出所给出的时间,先去饭堂饱饱吃了一顿。
今晚食堂大师傅做了一顿,彪子从来没吃过的,极具东北特色的晚饭。
高粱米小豆干饭,酸菜炖冻豆腐。大师傅用了一大勺荤油呛锅,又往菜里撒了一把虾皮,临出锅前,还加上一捆土豆粉条。
就这么一套主副食搭配,弄得警察局满大楼飘香气。黄墨轩闻到这股香味,都忍不住停下脚步,深深吸了几口,对大师傅竖起大拇指。
那年月,能吃到用荤油炖菜,就不是一般的待遇。
彪子足足吃了两大碗高粱米小豆饭。
他在关里家从没吃过高粱米饭,也没想到高粱米和小豆搭配在一起,嚼起来是那么的香。
当然,主要原因是又面又起沙的干饭。
他在老家不管到什么时候,米就是用来熬粥喝的,一般家庭,轻易也不舍得焖一锅干饭。
再就是酸菜炖冻豆腐。
酸菜是东北人一个极具地方特色的,储存白菜过冬的方法。
彪子第一口吃到酸菜,顿时就食欲大增,两碗高粱米饭,两碗酸菜吃进肚,几乎顶到了他嗓子眼儿。
得嘞,不管今天是啥结果,彪子这顿饭吃的就是一个香。
他打着饱嗝,一路找到东关那家棺材铺。
约摸离买家来取棺材,还差一段时间,彪子一身便装,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推开棺材铺房门,想跟掌柜的交代一番。
彪子走进棺材铺,还没亮明身份,先把掌柜的吓尿了。
“大爷,还能容我一宿的工夫吗。”掌柜的颤颤巍巍,双手合十,先一恭到地说:“油漆没干,我怕你抬回去,用着不方便。”
“俺不是来买棺材的。”彪子实话实说,亮明自己的身份,棺材铺掌柜的一听,心更没有底了。
虽然来买棺材的人,没说他们是干啥的,掌柜的仅凭来人出手阔绰,穿着打扮,以及腰中别的家伙,就知道这位肯定是传说中的圈胡子。
如果不担心时间太紧,交不出货,他说啥也不敢去派出所报案。
本以为警察能兴师动众,弄一大队人马,先把棺材铺团团围住,然后再舞舞喳喳折腾一番,闹的四邻不安了,也等于给掌柜的提供了交不出货的借口:谁也不知道警察为啥就找上门来,还声称专门为这两口棺材而来。
这种情况下,掌柜的就是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胆,也不敢再公然、按期把两口棺材做出来。
据说圈胡子都是讲究人,轻易不为难老百姓。
掌柜的自编自导了一个局,只等警察兴师动众找上门来,给他提供一个延期交货的理由。
他万万没有想到,偌大个警察局,竟然只派来一个警察,还穿了一套便装。
这哪是来配合他的,简直就是要把他往死里整。
“老总,算了,您还是回去吧。”掌柜的听到彪子满口的山东话,又是单枪匹马来忽悠他,他也毫不客气,摆出一个请姿,差不点没把实话说出来:我找你们是来帮忙摆事的,不是让你来给我添乱的。你呀,哪凉快赶紧去哪吧。
“你把老子当什么人了。”彪子一点就着的暴脾气,哪能受得了这个呀,他当时就急了。
老子是黄局长派来的,专为杀土匪圈胡子而来,你他娘的一个卖棺材的,还敢小瞧老子,老子先给你点厉害尝尝。
彪子原计划躲在棺材铺对面一家店铺的房顶,居高临下监视棺材铺。
只要买家来了,棺材铺老板能及时给他一个信号,他抬手一枪,就能把来人送去见阎王。
没想到他刚亮明身份,掌柜的不但不配合,还把他当成了负担,一心要把他轰走,真是岂有此理。
彪子瞄准那口刚打好的棺材,抬脚踹开棺材盖,纵身跳进棺材里,拔出崭新的王八盒子,对掌柜的说:“老子今晚就住在这了。”
还没等掌柜的说什么,他就躺进棺材里,命令掌柜的说:“把棺材盖给老子盖上。”
这是彪子的另一个方案,他藏在棺材里,等买家来取货,验货时,只要打开棺材盖,他就一跃跳起,打买家一个措手不及。
既然棺材铺掌柜的,把他当成瘟疫一样,唯恐避之不及,他只能采用这套方案。
掌柜的真听话,他不仅把棺材盖盖好,还特意跟彪子做了一番解释,然后,叫来几个伙计,大家七手八脚,把这口棺材抬到大门外,摆在露天地里了。
掌柜的理由很充分,他说:“我着急攒下一口棺材,店里地方小,施展不开,只能把这口棺材,送到外面去刷漆。”
这事换了别人,肯定第一时间从棺材里跳出来,躲得远远地。
彪子一听就明白了,掌柜的在用这种办法赶他走。娘的了,你也不看看老子是谁派来的,岂能被你算计。
“给老子弄床被子,再拿个枕头来。”彪子手里的枪管,在掌柜的面前一晃,掌柜的连哭的勇气都没有了,只能按彪子的话去做。
彪子在棺材里,枕好枕头,盖上被子,两眼一闭,单等一出好戏开场。
掌柜的这边也不敢耽搁,他打发一个小伙计去外面刷油漆,其他人开始手忙脚乱的攒棺材。
不知道看官听说过三长两短一说吗。
所谓的三长两短,指的就是棺材的总体结构,左右和底部为三长,两个堵头是两短。
棺材是装死人的,借用这个词的寓意,就是会出现不可扭转的事情。
不知道彪子是否知道三长两短这一说,他属于那种胆子大到,都忘记害怕的主儿。
他躺在棺材里,本该想的是随时应对那个买家,可惜他头挨到枕头上,身体再盖上棉被,那双不争气的眼睛,无论如何也睁不开了。
什么油漆味呀,什么数九寒天呀,都抵不过饱餐后的困倦。他躺在棺材里,不大会儿工夫,便打起了呼噜。
掌柜的真是哭笑不得。
好在棺材板料都备齐了,几个人连刨带锯,叮叮当当一顿忙活,把另一口棺材也攒好了。
已经过了约定取货时间,好在买家没按时来取货。
大家伙儿又把这口棺材抬到外面,与先头那口棺材并排摆放好。再手忙脚乱的给棺材刷好油漆,掌柜的不禁长出一口气。
要知道买家不能按时间来取货,他就不去派出所报案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动乱年月,哪个贫民百姓敢没事找事呀。
这个掌柜的也是一时糊涂,换句话说,他就是心术不正,为了尽量减少自己的麻烦,不管不顾彪子的死活。
大家忙活完了,掌柜的一声招呼,人们退回店铺里,锁上大门,上炕睡觉了。
买家已经支付了十块大洋,棺材就摆在那,他随时都可以取走了。
至于躺在棺材里睡觉的彪子,没有一个人提到他。
彪子这一觉睡得香极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被晃悠醒了,发觉自己所在的棺材正在晃动,他侧耳听了听,还有马蹄着地的声音。
坏了,买家已经把货提走了。
彪子后悔睡得太沉了,居然错过了最佳行动时间。
转念又想,棺材铺掌柜的知道他睡在棺材里,买家来取货,为啥不弄出点响动,给他提个醒儿。
这个狗日的,成心让老子出洋相。
彪子以为掌柜的胆小怕事,躲清净了。如果他知道,这个掌柜的纯属就是一混蛋,根本没把他的死活当回事,他这时候就该动手了。
只要彪子一脚踹开棺材盖,然后跳起来开枪,能不能打到人另说,他至少能有跳车逃跑的机会。
彪子太贪功了,明明即将大难临头,他竟然还好梦连连。
如果这个买家真是圈胡子,肯定要把他拉到他们老巢去,等他们打开棺材盖,彪子再大显身手也不迟。
到时候,他不止撂倒一个圈胡子,弄到好处,还可能把整个圈胡子老巢,都搅得一塌糊涂。
可惜他一个人,只有一把枪,不可能灭掉整个圈胡子老巢。
彪子被装在棺材里,他丝毫没有胆怯,还设想着一会儿打开棺材盖要大显身手。
冬日里天短,特别是东北,到了下午四五点钟,基本就黑天了。
棺材里漆黑一片,他只能听到零碎的马蹄声,根本不知道车要赶到哪里,啥时候才到地方。
彪子耐着性子躺在棺材里,熬了近一个小时,总算熬出头了。
马车经过一路颠簸,终于停了下来。
传来一个男人的低沉声音:“卸车。”
随即,棺材被人“咕咚”一声拽下马车,彪子随着棺材重重着地,差不点把他晚上吃的高粮米饭震出来。
这他妈是什么买家呀,好好的一口棺材,硬生生从马车上拽到地上,多亏这口棺材用的是好木料,换成别的薄板子,就这么一下子,就能把棺材摔散架子了。
彪子在有限的范围内,晃动一下胳膊腿,做好了随时站起来,举枪射击的准备。
猛然,棺材又忽悠一下,被人拖拽出几米,随即,“咕咚”一声,又重重地摔了下去。
彪子在棺材里,被这一下子摔得头晕目眩。
他稳住神儿,静静等待打开棺材盖那一刻。
棺材盖上,传来“哗哗”声,紧接着,便是重物砸在棺材盖的闷响,这声音越来越快,最后竟然变成了“稀里哗啦”声,渐渐地,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我操!
彪子突然醒悟了,这是土埋棺材的声音,他和棺材一起被埋了起来。
怎么会是这样?
彪子用力踹了几脚,棺材没有任何反应。他翻过身,用背顶住棺材盖,闷住一口气,用力扛了一下。
棺材盖有了点反应,说明棺材盖没被钉死,让彪子看到了希望。
他这时候觉醒了。
人家已经发现他藏在棺材里,不动声色的把他拉走了。
他们甚至故意没有钉死棺材盖,谨防被彪子及早发觉,做出反应,引来麻烦。
彪子凭借一己之力,用后背顶住棺材盖,稍稍向一旁扭了一下,然后他把嘴送到棺材与棺材盖的缝隙处,轻轻呼吸一下,还好,他吸到了新鲜空气。
他重新躺下来,静静地等待着,等待上面的人离去,他才能展开自救。
地面上的人行事也很匆忙,可能是做贼心虚,怕被人发现的缘故。不大会儿工夫,四周便是死一般的宁静。
彪子再次翻过身,背顶棺材盖。这次,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棺材盖纹丝不动。
坏了!
彪子瞬间冒出一身的冷汗。
他凭经验判断,这口棺材埋得很深,仅凭他的力气,很难挪开棺材盖。他试探着把手从缝隙处伸出去,摸到了冰冷的泥土块。
他眼前一亮,终于看到了生的希望。
东北的腊月天,不管你有多大的力气,能在冰冻的土地上,挖出一个坑,不仅要耗费相当大的力气,还要凭借一股巧劲才行。
所谓的巧劲,就是用钳子打眼,然后整块往下砸。这样挖出来的土,往往都是块状。再把这些土块回填进去,土块间的缝隙,就有足够的空气在流通,也给彪子提供了充足的氧气。
若是换了其它季节,人家把棺材填上半米的土,就会导致棺材密不透气,就会要了彪子的性命。
彪子不幸中的万幸,在腊月天被活埋。
他把手伸出棺材,试探着拨动外面的土块,有一部分小土块“哗啦啦”流淌进棺材里。他把土块拨到身后,再次去拨外面的土块。
就这样,他不知用了多长时间,终于把整口棺材,装了近一半的土块。
不能再拨拉了,再扒拉下去,棺材里装满了土块,他又被埋上了。
他勉强弓起腰,要用力顶开棺材盖,可惜偌大的一口棺材,仅被他拨开一个洞,能有空气进来就不错了,他想把棺材盖顶开的愿望破灭了。
他蜷曲在棺材里,侧耳听外面的动静,期盼有人打此路过,他发出呼救声,从而得到解救。
彪子就这么蜷曲在棺材里,恨不得把耳朵揪长了,伸到外面去,周围始终鸦雀无声。
娘的了,这样下去,还不把老子渴死饿死呀。
彪子有些心慌了。
黄墨轩下班回到家里,喝了半斤老白干,躺在沙发上听电台广播,听着听着,感到有些困倦,他站起身,抻了一个懒腰,准备上楼回卧室睡觉。
“当家的,跟你打听点事。”黄墨轩的夫人,神秘兮兮从楼上下来,伏在黄墨轩耳边低语道:“你们局新来那个山东人,多大年龄。”
“二十七。”黄墨轩随口应付一句,他关掉收音机,就准备上楼去。
“你等会儿,我有话说。”黄夫人拽住黄墨轩的胳膊,特意压低了嗓音说:“他成家了吗。”
“你问这干啥。”黄墨轩一个愣神儿,马上明白了夫人的目的,他头摇的跟拨楞鼓似的,低声申斥夫人说:“你别没事给我找事了。”
“这话你跟欣妍说去吧。”黄夫人松开黄墨轩,走到茶几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笑嘻嘻坐下来,慢慢喝着。
黄墨轩未曾说话,先向楼上看去,妹妹黄欣妍的身影,在楼口一闪不见了。
他表面无动于衷,心里别提多后悔了。
昨晚他为了招待彪子,半夜才回家,只是顺口跟夫人念叨了几句,没想到给自己惹来了麻烦。
“欣妍啥意思呀。”黄墨轩几乎是从嗓子眼儿挤出的声音,黄夫人听罢,微微一笑说:“你说呢?”
黄墨轩无语,他用力挠了挠头皮,丢下一句话:“回头再说吧。”便匆匆走上楼梯,要洗澡睡觉了。
“铃——”
当时的电话铃,都是用黄铜制成的,而且都按在电话机外面,一旦响起来,几十米外都听的真而且真。
没等黄夫人接电话,黄墨轩就一个急转身,一路小跑下楼,来接电话。
在黄墨轩心里,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半夜家里来电话。
他是警察局长,一旦有电话打进来,就意味着又有事情发生了。
果不其然,警察局值班室打来电话,东关一棺材铺发生火灾,东关派出所接警后,特意给局里打电话报告。
“什么!”黄墨轩顿时睡意全无。他追问道:“有人员伤亡吗?”
“暂时还不知道。”值班人员回答说。
黄墨轩挂断电话,愣愣地站在那,想了好一会儿。
他回拨电话,通知值班室,派值班司机开车来家接他,他要亲自去火灾现场。
古城市区不大,很少发生火灾,即使偶尔有火灾发生,黄墨轩作为警察局长,也没必要亲临现场。
他这次破例,完全是为彪子而来。
不用手下人再做介绍,黄墨轩就能准确判断出,这是一起人为纵火案。
进一步说,就是白天向派出所报案的那家棺材铺,被人一把火给烧了。
再精确一点判断,纵火者就是彪子前去缉拿,或者要绞杀的土匪圈胡子。
所以,黄墨轩必须尽快赶到现场,确认彪子究竟做了什么。
随着一阵警笛声响,一辆警用囚车停在黄墨轩家门口。
黄墨轩一身警察制服,腰里别着小手枪,身上披着警用大衣,急匆匆走出家门,坐在副驾驶位置上。
这是一台多用途车,既可以往返监狱接送犯人,又能承载全副武装的警察,赶奔案发现场,偶尔还会被派来接送黄墨轩。
黄墨轩一般情况下,夜晚轻易不坐自己的专车,半夜三更的,他坐这种车才安全。
又是一阵警笛嘶鸣,黄墨轩乘坐的警用囚车赶到事发现场。
坐在后车厢里的十几个警察下了汽车,先在现场围成一个警戒线,黄墨轩才下车。
同车来的十几个警察,完全是为了保护黄墨轩的安全而来。
这不是黄墨轩故意在摆谱,有明晃晃的十几个警察摆在那,哪个胆大狂徒,也不敢公然对他下黑手。
火还在燃烧。
黄墨轩越过警戒线,站在离着火店铺几米开外,现场管事的见状,急忙把棺材铺掌柜的找过来,接受黄墨轩问讯。
“火是怎么着起来的”黄墨轩先来个开场白。
“可能是炉灰里的火渣子没烧尽,点着的。”掌柜的眼看着有人往木料上泼洋油,划洋火,愣是不敢实话实说。
“有人员伤亡吗。”这是黄墨轩最关心的事。
“好在发现及时,家里人连同伙计,都跑出来了。”掌柜的说到这,止不住流下了眼泪。
他后悔自己嘴皮子犯贱,惹来了这场灾难。幸好人家高抬贵手,留了他一条命,他怎敢再胡说八道了。
“案发前,有什么人来过吗。”黄墨轩紧盯掌柜的面部表情,以此来判断,掌柜的是否说了假话。
“没……没有,咱这一整天都没来过外人。”掌柜的急得直磕巴。他眼瞅着路对面的房顶上,趴着两个人。
他怕哪句话说不好,引起人家不高兴了,“啪”地一颗子弹过来,他的小命就算报销了。
郑涛接到通知,叫了一辆人力车,从家里直接赶奔火灾现场。
他下了人力车,来到黄墨轩近前,黄墨轩命令他说:“你带这个掌柜的回局里,做一下笔录。”
“老总,我真的啥都不知道。”掌柜的吓得两腿直哆嗦,预感到大难临头了。
“发生火灾,警察局肯定要留一个记录呀。”黄墨轩说的轻巧,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彪子去了哪里。
棺材铺里堆积了很多木材,还有几口已经做好的棺材。这场火把整个房屋,包括那几口攒好的棺材都点着了。
火光窜起有十几米高,把周围几十米照的通亮。
黄墨轩始终在观察棺材铺掌柜的,发觉这个掌柜的,人一个劲儿往后退,故意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说话也是粗声大嗓的,生怕周围的人听不见。
最让黄墨轩感到意外的,当属棺材铺掌柜的眼色,时不时地就往路对面的房顶上瞥。
黄墨轩惊出一身的鸡皮疙瘩,他不用回头看,就知道路对面的房顶上,肯定有人守在那。说不定这会儿,正用枪瞄着他的后脑勺。
稳住,不能打草惊蛇。
黄墨轩暗暗告诫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他越是装傻,活命的几率就越大。
“那个谁……你跟我来一趟。”黄墨轩冲郑涛一招手,转身返回警用囚车车厢里。他先透过小玻璃窗,向棺材铺对面的房顶上观望。
一个人影一闪不见了。
黄墨轩顿时吓出一身白毛汗。
也就几秒钟的时间,他镇定下来,想到应该给躲在房顶上的人,一点厉害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