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是林先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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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空调凉丝丝吹拂在身上让刚进入商场的陈小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缓了一下后像个刚进城的小村姑一样在柜台和商铺间来回蹿跶。林祁不紧不慢跟在后面步伐悠闲,视线落在前面那只灵活矫健的‘小松鼠’身上一直不曾离开,而他的作用在来之前就已经被确定了。凡是陈小念喜欢的,感到新奇好玩的统统收入囊中,黑色不限额卡片都快被刷出火花。

    “这个很好喝,你尝尝。”

    买完奶茶的陈小念欢快的跑到林祁面前,举起手中山楂风味的奶茶送到他嘴边。轻吸一口,酸甜滋味在舌尖绽放。男人的视线放在亲亲老婆红润的唇瓣上,总觉得它和它是一样的味道。跟随在后面的保镖和司机手里拎着自家夫人今天满当当的收获,还要用胳膊夹着贴心的夫人给他们买的奶茶。既要小心它不会掉下去,又要注意不能太过用力给挤出来,这俩人奇怪的姿势引来不少行人的注目。

    “你俩不会先去把东西放到车里吗?”

    两人诡异的姿势引来了自家夫人的注视,陈小念感觉两人的走路姿势很像丧尸。林祁看到后默默地往远处走了两步,属下脑子不会转弯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接下来,陈小念不曾停歇的把整栋大楼转了个遍,后面那俩人已经感觉不到双腿的存在,趁人不备的时候悄悄吐槽自家夫人的腿无比坚强。林祁的怀里抱着一堆各式各样的小吃零食,不论好吃不好吃,陈小念都会塞给他。

    “呼~~~女人在逛街的时候是个没有感觉的机器吗?”

    保镖回到房间里扑倒在床,感觉平时训练都没有今天这么累。和他同住一室的另外一名保镖刚洗完澡出来,瞅着同伴一脸生无可恋着实好奇,在自己床边坐下问他今天都干了啥。听完叙述后啧啧称奇,并表示哪天自己也要试试。

    “呵,你是真的不知道夫人的可怕啊!”

    翻个身,累惨了的男人顿时感觉自己的小腿在慢慢发胀,吃力坐起来想要按摩一下缓解酸胀感,谁知一股无比酸爽的滋味直冲脑门。

    “有那么夸张吗?”

    擦干头发的另一名保镖毫不客气的拍在同伴小腿上,被打的保镖要不是看在同一个宿舍的情谊上指定会和他干一架。另一边的司机也没好到哪里去,被同伴按在地上用抹了油的光滑木棍在小腿上来回摩擦,美名其曰放松肌肉。

    “Fuckyou!”

    凄厉的惨叫在员工宿舍里回荡,和他同病相怜的保镖立马来了精神从床上跳起来。

    “走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刚才还精神萎靡的保镖此时活力满满,像打了鸡血似的拉着同伴去发出惨叫的宿舍。等他们到的时候门前已经挤了一堆人往里探头,眼瞅着插不进去,保镖灵机一动大喊一声:“总裁,您怎么来了?”

    一群人立马条件反射的立起身站得笔直,保镖瞅准机会窜了进去。被戏弄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嚷着要给他好看。和保镖同来的那名同伴好奇的问里面发生了什么,一人回答他里面惨叫的那位今天出任务跟着夫人在商场里转了一大圈,现在正被人按在沙发上放松肌肉呢。

    “哦,这样啊。”

    同伴摸着下巴沉思半天,自言自语说;“阿海今天是和他一起出去的吧。”

    一句话提醒了刚才被戏弄的众人,还在里面看热闹的阿海被人从后面按倒拖了出去。

    “喂!你们干嘛?”

    还不知被同伴出卖的阿海奋力挣扎,可是双拳难敌四手,最终还是被几个人拉进隔壁寝室。阿海瑟瑟发抖的往墙角退去,惊恐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同事手里拿着从隔壁借来的油木棍。

    “阿海,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几人发出几声阴险的笑声,不顾阿海的求饶扑上去给他来了一套标准的泰式马杀鸡,刚刚停歇的惨叫再次在宿舍里响起。先被好一通伺候的司机之前还像一滩烂泥一样在沙发上摆烂,下一秒听到隔壁的惨叫后咬着后槽牙挣扎爬起来往外走。他刚才被折磨的时候余光扫到今天和自己一起出任务的阿海,这家伙一脸兴奋的样子他是难以忘记,恐怕现在隔壁被折磨的就是他了,自己也要去嘲笑他一番。

    好不容易挤进去,司机站在最前面双手抱怀一脸云淡风轻,面对挣扎向自己求救的阿海心底乐开花。让你刚才幸灾乐祸,现在轮到你品尝我刚才所遭的罪了吧?他没注意到身后的两个人正挤眉弄眼五官乱飞,似乎在谋划什么。两分钟后,司机被身后的人再次按倒。很快,两个难兄难弟比起谁的声音更嘹亮,此起彼伏的在黑夜里有些瘆人。

    回到别墅里,林祁主动承担起整理‘战利品’的责任,实际上每次陈小念逛街回来买的东西都是他在整理。等从衣帽间出来,他就看到亲亲老婆正侧躺在床上向自己勾指。

    “老公你过来,我有礼物要送你。”

    林祁刚走到床的位置就被陈小念一把拉住腰带,弯腰语气缠绵:“念念今天逛了一下午还有这么有兴致呀?”

    陈小念白了他一眼,研究一番后顺利把林祁的腰带给解了下来。回身从一个精美的纸袋子里掏出看上去分量不轻的木盒,木头纹路和上面装饰的皮制细条处理得很细致,铜色卡扣经典又有韵味。掀开盖子,一条黑色鳄鱼皮皮带安放在里面。陈小念拿出来围着林祁的腰身量了一量,竟然恰到好处的完美。

    “系上我的皮带就是我的人了,它会把你牢牢捆在我身边一辈子!”

    手上动作不停,口中铿锵说着每一个字。两人一高一低对视,陈小念的手机却在此时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嗨!是白喻呀!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想着趁机占老婆便宜的某人此时一脸落寞,手指轻抚腰间的皮带心情又好了起来。可他想了想,今天一下午都没进去过男士饰品店,这条皮带老婆是从哪里来的?

    “老婆,这条皮带多少钱?”

    林祁凑过去显示自己的存在感,陈小念推了推他示意自己在打电话,有什么事等一会儿再说。身为爱老婆的好男人,短暂难过一下后去给辛苦一整天的老婆放水泡澡。

    某烈士陵园门口,孟子玉撑着伞在此处站了许久却始终鼓不起勇气走进去,密集的雨点打在伞上唱出一首挽歌。身后马路上车辆呼啸而过带起一阵水雾,飞快的速度像极如今世间浮躁的人心,仿佛前进的稍稍慢一点就会让他们感到恐慌不安。

    转身离去,极少生病的孟子玉睡到半夜竟然发起烧来。

    “阿俊!阿俊!”

    意识迷糊处喃喃喊出已经许久未主动提及的名字,孟子玉感觉自己像是从头到尾被一层薄膜裹住,紧紧捆绑的力度让她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在她累的准备放弃时,远处传来熟悉的男声。

    谁?是谁在叫我?

    孟子玉急促呼吸着,缺氧带来的眩晕令她集中不起精神。窒息感越来越强烈,眼前原本一片白光现在开始变的模糊灰暗。在丧失最后一丝意识前孟子玉感觉脸部的薄膜被人拉扯开,新鲜的空气大量用入肺中,条件反射的呕吐令她胃里翻江倒海,可吐了半天什么也没有。

    恢复少许体力,孟子玉抬头想要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等她真的看清楚时,激动、惊诧、难过一股脑钻进心头。

    “阿俊!”

    颤抖喊出久违的名字,孟子玉站起身后才发现绑缚在自己身上的薄膜消失不见了。

    “阿俊!”

    痴痴看着对面一身警服的‘宋俊’,孟子玉轻喊呢喃他的名字,熟悉的笑容和身形不是她的阿俊还能是谁。不管不顾跑过去抱住那人,用力宣泄身体里的全部难过和疲惫。

    “姐姐。”

    ‘宋俊’的声音再次响起,孟子玉仔细感受那双臂膀抱着自己的力度。

    “阿俊,你知道我很想你吗?”

    ‘宋俊’替她擦拭脸上伤心的泪水,左手十指上的戒指是在他的葬礼,他们的婚礼上孟子玉亲手给他带上的。

    “我知道,我也很想念姐姐。”

    “可是姐姐,你并不属于这里,你必须回去。”

    孟子玉还想说更多的话被宋俊拦住。

    “不!我不要回去,我想呆在有你的地方。”

    ‘宋俊’的神色一下子变得严肃凌厉,“不!你必须回去,不然我会难过的。”

    随即又变回从前那样阳光模样,“姐姐,你舍得我难过吗?”

    孟子玉哽咽又是点头又是摇头,连她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宋俊’无奈的摇头,捧着她的脸看向那双灵气全无的眼眸。

    “姐姐,你还很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放下过去的包袱好好生活才是你最好的选择。我很庆幸在自己可以对人一见钟情的年纪遇见你,只要我爱过你也被你爱过,即使后来陪着你走完一生的人不是我也无憾。”

    听到这番话,孟子玉难过的更加心如刀绞。

    “可是阿俊,我的心已经没有多余的地方挤进去另一个人了。”

    ‘宋俊’伸手抚着孟子玉的额头,“傻姐姐,你只要知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只管去生活的幸福就好。姐姐,你该回去了。”

    孟子玉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是留不下来的,其芒抓着‘宋俊’的手问:“我们还会再见吗?”

    ‘宋俊’没有回答,只是笑着冲她点点头。孟子玉感觉自己被人推了一下,像是从高处掉落的那种失重感让她有些惊慌,下意识想去抓面前的‘宋俊’却抓了个空,看回刚才自己和他站的位置,那里空空一片。

    “阿俊!”

    满头汗水的孟子玉从梦中惊醒,抱着被子坐起来埋头痛苦。距离宋俊故去已经一年了,自己始终不愿意去他的葬身之处探望。第一次勇于面对自己内心的她被一瞬即逝的幸福打败,她开始逃避一切,用忙碌的工作麻痹自己,把有关宋俊的所有东西全部尘封在箱子里,似乎这样她就能心安理得的骗自己,宋俊只是去远方出差了,总有一天他会像第一次见面那样惊艳出现在自己面前。

    哭累了的孟子玉顾不得因为发烧而出的满身汗水走到窗边,有些痛的眼睛还在不断往外溢出眼泪。窗外幽蓝的夜空点缀几颗碎星,自己真的很想他啊,可是不敢去见他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