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天界大婚前的风起云涌
【翌日,未时】
晗言恭声禀告:“君上,属下能够探得此事……”言罢,他微微扬手,将手中紧握的那封信函轻轻一晃,以示所查得的内容。
“什么?”
妘卿轻轻启唇,淡然道:“呈上来。”待物品置于案前,她优雅地展开,目光在上面仔细浏览了一遭,而后双眸微闭,似乎是在平复着内心的波澜。
妘卿轻声说道:“都退下吧。”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平淡与无奈,似乎带着些许疲惫和叹息。
“:是”
妘卿轻轻地唤了声韶月,随后温声道:“你们先退下吧。”随后,她优雅地转身,款步走下了那九阶高台。
“:君上……您去?”
“后殿……你不用跟过来了。”
“:是”
凌言一刻钟后,便走到了九霄云宫,刚进宫门就被瑜潇和冬梅拦了下来。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你们君上在何处?
“:殿下,臣斗胆揣摩君上之意,她现如今可能不会见你。”
凌言微微蹙眉
“:冬梅,依我看,让太子殿下进去吧,君上和殿下的情缘太过坎坷了。”
“:韶月……”
“:误会是要他们两人自己解开,我等也无法做什么,不是吗?”
“:太子殿下随我走吧。”
“走吧”
【后殿花厅】
“:太子殿下,君上和旁人来比,一向和你亲近,你好好开导开导她吧。”
妘卿就呆呆的看着,手上的一封信
凌言缓缓地步向卿卿,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稳而又有力。
妘卿抬头,将信收入袖中。
“我想去祭拜二位上神可以吗?”
妘卿点头
凌言郑重地承诺道,“小神必将竭尽全力,务必将真凶绳之以法,缉拿归案,以告慰二位上神的在天之灵,让他们得以安息。”
“你查的如何?”
“尚无进展,很奇怪,二位上神遇难的现场竟找不出一丝痕迹。”
“父神和淑仪姨生前,胸怀人生,与世无争,为何会造次横祸,是我害了他们……”
凌言将妘卿紧紧揽入怀中,安抚道:“此事非你所为,你无需因此自责。”
妘卿温柔而坚决地摆脱了凌言的紧握,凝视着他的双眸,问道:“凌言,请你如实相告,在这六界之中,究竟有哪些人能够随心所欲地驾驭那琉璃净火之力?”
“琉璃净火,是凤鸟族火系术法的至高化境,据我所知真正炼成的...除了我和天后,六界之中恐怕再无第了人了,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那我问你,可以接连杀害父神和淑仪姨两位上神的人,六界之中又有几个?”
“你是有什么发现吗?若是有你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妘卿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封信笺。“这封信是在她细致整理父亲遗物时意外发现的,那么关于这封信的内容,你又作何解读呢?”
凌言从妘卿手上拿过一封信。“这……飞白书”
“盼与仙上,今日子时,亭中一叙,事关妘卿,不胜期盼。”
“除了你以外,谁还会惯写这飞白书呢。”
“你是在怀疑我。”
“这封信不是我写的,分明是有人栽赃嫁祸。”
“好,那我问你。”
“父神遇害之时,为何你会在场”
“当时洛湘府来人,让我连夜过府一叙,偶遇九霄云宫,我……”
“我们中计了”
“中计?”
“我父神弥落之际,他的衣服都烧白了,我问你什么样的火,可以将他的衣服,都烧成那般样子。”
“琉璃净火”
“没错就是琉璃净火!如你所说,六界之中只有你和天后,可以使用琉璃净火。”
“可如今天后人在牢狱之中,能使用琉璃净火的人,只有你一个,是你,是你杀了我父神”妘卿手出寒霜剑,抵于凌言颈旁。
“你我相处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你若是不信我,大可运用通明术,细细探查!”
凤倾华希玹:“母神!”
珈佑:“妘卿!”
“母神,你先将剑放下来,母神你仔细想想,先冷静一下。”
“卿卿,风神水神是你的家人,我怎么可能对他们痛下杀手,就算是我杀了二位上神,我又怎么可能会愚蠢到自己留下书信任你猜疑,你且好生思量。”上前一步握住妘卿的手,将剑执于自己的脖颈之上。
妘卿一惊
“如今,我无法自证清白,若你当真觉得,是我杀了二位上神,那就拿我的命来抵吧。”
“母神……”
妘卿松开剑,剑摔在地上。“我从来都,都不想要你的命,我只想要他们平安无事。”
“卿卿,给我一些时日,我一定会将凶手带到你的面前,相信我。”
“凌言”妘卿上前一步还住他的腰抱住他。“不要骗我,不要瞒我,我不想再失去你们任何一个人”
好,我不骗你,不瞒你
阿言,我累了。
好,我带你回去休息。
【寝殿】
凌言:“睡吧”
:嗯
凌言:“我们先回去吧,先让卿卿好好休息吧。”
【栖梧宫】
冷萧:“君上,除八方天将,任何仙家上神,都不得随意调查军机卷宗,需得陛下首肯”
“殿下,凶手会不会是大殿?”
“不可能,他再怎样,若心思在妘卿身上,水神便是他的依靠。”
“是,属下一时糊涂了”
“云筠只会水系法术,断然使不出琉璃净火,云筠是个明白人,他绝对不会仅仅为了栽赃嫁祸于我,就谋害水神。”
【毗娑牢狱】
“母亲”
姚彤:“言儿,我的儿子,你终于来看母神了。”
“父帝,不让我来看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若天帝不许你来,那你切莫要再来,切莫触怒天帝,母神没事的,待你当上天帝,我自然便可出去。”
“母神,是我的,自然是我的,不是我的,争来又有何用。”
“:你这孩子”
“你可有对水神动手啊?”
“:水神怎么了?”
“水神和风神殒身了,可与你有关。”
“:呵,是谁杀的有什么要紧呢”
“:水神一死,雨族的势力便无法再进驻天宫,所以,就等于那个私生子,少了一半的助力”
凌言微微蹙眉“连牢狱都关不住你的野心,你以为你这样是为了我好,殊不知你只会陷我于不仁不义啊!”
“:言儿,你怎么能够这么说呢?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欲当上天帝,岂能心慈手软?”
“母神,你生了我,但你一点都不了解我”。凌言转身离开。
“:言儿”
“:言儿!”
【三日后】
妘卿察觉有人
“咳咳咳”
妘卿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将另一个茶杯端起放到一旁倒了一杯
:“妘卿:……”月下仙人仔细看着。
“这好几日不见你怎么又瘦了呀?我这情爱话本虽然好看,但是你也不能看的废寝忘食啊。”
“不知月下仙人前来,是又给我带来了什么新的话本吗?”
“呐”月下仙人将几本书放在桌上
“谢谢狐狸仙,不过,我方才看完这本仙凡奇情这个故事。讲的是段凡人跟仙人的爱情故事过程嘛,倒是荡气回肠,只是这个结局,似乎太残酷了一些,只说这个仙人朝三暮四的不太妥当,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凡人最后却要了这仙人的命”
“这个结局啊,是不是特别出人意料。”
“嗯”
“那可是我冥思苦想了数月,反反复复易稿了数次,才定了这样的结局”
“这个话本,是狐狸仙写的?”
“看了这么多话本,是不是很意外啊”
“我只是有一个不明白的地方,仙人的内丹精元,本来就是灵力道行凝聚之处,只有摧毁了内丹精元,仙人才能魂飞烟灭,可是书里的凡人只是刺破他的脚趾头,为何也灰飞烟灭了。”
“针对内丹精元事关神仙的性命,所以每个神仙自然都会把自己的内丹精元,藏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如此才安全,而书中的神仙藏在了脚趾头里,他又将此事告诉了心爱的凡人,所以这才酿成了这一场悲剧。”
“么样?我这本仙凡奇情是不是很好看啊?”
“确实很好看,如书名一般,奇情…..奇情的很哪。”
“可惜这本倾注了,我诸多心血的话本啊,在这六界里头并不畅销,那缘机还嫌弃我写的太过矫情了,老夫本想将它排成一出戏呢”
妘卿送以微笑。
“大殿很喜欢听人墙角啊。”
“妘卿……”
“住口,你有什么资格如此唤我?”
“云筠,在众臣面前,本君是没有心思,把你所做的那些事情告诉众人……”
“我来此,是要告诉你,我不会再,求父帝赐婚你我。”
云筠轻轻地挥动了一下手臂,动作流畅而自然,一杯茶便落在了桌上。
妘卿看着眼前这杯茶
“我又不会下毒,你……”
“如今形势如此,你若是隐藏一些野心,或许在将来天帝的位置会是你的,阿言对那个位置,并没有任何兴趣,大有可能会是你的。”
妘卿端起茶杯,一口喝下。
“妘卿,其实若说第一面,是我先见到的你,再见你的那一次,我便对你心生爱意,所以才会做出那些事,想要迎娶你。”
妘卿站起身来,想要离开,身体脱力,瘫坐在凳子上。“那杯茶··.”.
妘卿怒目看向他
“你放肆!”
“妘卿若一开始你给我一个笑脸,不要对我那么狠,我或许不会这么做。”
“你为什么对凌言那么特别,我明明是第一个遇到你的,明明....是我先对你动心的,为什么如此对我呢。”
【转】
“这……不错”
“:是呀,韧而能润,光而不滑,太子殿下若是喜欢,我送你几张便是。”
“我说的是这诗不错。将纸张拿起。”
“不写情词不写诗,一方素帕寄相思。”
“心知接了颠倒看,横也丝来竖也丝。”
“这般心事有谁知。”
“这般直白,只是不知道在思谁呢。”
“看来写的还是不够直白呀。”
“不够”
“:并非只有帕子才有丝,拿这宣纸对着光瞧一瞧,横竖不过也是丝,只可惜方才送给于你,你却不要。”
“:三年设见,我以为,你,还是不愿意见我。”
“:三年没见,想了很多,本君相信……你。”
“:水神之事与我却有关联,但……你能否不嫁云筠”
妘卿眼里有些动容
“本君与大殿下云筠的婚约,乃水神之愿,天帝之令,让我如何婉拒”
“有本君在,谁敢逼你嫁人?”
“我们只是成过婚而已,礼未满。殿下莫不是还要管我终身大事不可?别说是嫁人了。”
“就算是以后生子,和离,被废与你又有何关系?!”
我不能管你的事?妘卿你的心是不是铁做的?随你我大婚仍留遗憾,但这六界谁人不知你我二人早已成婚。”
“对,我悔了。我若不认旁人,谁敢提上半句?!”
“好啊”俯身亲吻
“现在呢,不是盟友了。这样我就能管你的事了。从今以后,你无论是嫁人,生子,还是和离,被废都要经过我的同意!凤妘卿,你记住了!!”
“不论如何,我不会让你嫁给他的。”
“青丝,情丝”
“情丝,时至今日,你我恐怕再无希望,这缕青丝给你,聊赠青丝以寄情,唯愿侬心似我”
“:你无需担心,我自有计较,只不过。三日后婚典仪式礼成前,你且先忍耐着”
【夜晚】
云筠“为政以德警如北辰”
“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
【栖梧宫】
凌言:“亢龙有悔,一意孤行,亲佞远贤,是天帝之失。”
玉露:“天帝无道,北辰星寡德失辉”
玉露:“该当如何”
云筠天帝之子:“明正轨,辟歧途,拨乱反正,可另择明主,取而代之”
凌言:“子弄父兵,知进而不知退,乃云筠之过”
冷萧:“殿下何去何从”
凌言:“收拾山河,扶危六界”
云筠天帝之子:“背水一战,直捣黄龙”
凌言:“以坤克乾,先取乾元,上离下坎,中制北门”
“以良易兑,后定西路”
玉露:“景微守北辰,贪狼破摇光,武曲化天权”
云筠:“天界已病入膏育,剜肉补疮,不如釜底抽薪。”
凌言:“忍一时之痛,革故鼎新”
云筠天帝之子:“方是顺应天命”
凌言:“每一次权力更迭,都会掀起腥风血雨,生灵涂炭,我不忍见,就算逆势而动,也要坚守到底”
玉露:“殿下,我们的胜算并不高啊”
凌言:“为何他毫无胜算,还要一意孤行呢?”
云筠天帝之子:“是微乎其微。”
玉露:“既然如此,殿下为何还要兵行险招呢?”
云筠天帝之子:“湮月”
玉露:“湮月”
云筠天帝之子:“明月背后的星宿,不可掌控,却能毁天灭地,这场天地间的豪赌,唯有孤注一掷。”
凌言:“他的手中还有什么砝码呢?”
【青玄宫】
凌言坐在院中的石桌旁
云筠看到凌言在一旁坐着,上前来“从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份后,我便知道,我必须谨慎行走这天界”
凌言:“你我又有何区别呢?”
“你我难道不是相同的吗?从小都不是在父母膝下长大。”
云筠天帝之子:“明日便是我与妘卿的大婚,你深夜来我这青玄宫,应该不只是来和我回忆往昔的吧。”
凌言:“答应我,你明日,别做让自己后悔莫及的事,你想要的,我都可以让给你。”
云筠天帝之子:“妘………”
凌言:“你知道我说的并非妘卿”
云筠天帝之子:“凌言!”
云筠:“我什么都没有了,唯愿留下妘卿,我什么都可以让给你,唯独这次我绝不会放手。”
凌言:“一定要用这样的办法吗?”
“你一点都不顾及生养之恩。”
“父帝照顾你上千年,他对你的生养之恩,甚至远超于我,你为何要如此做?”
云筠天帝之子:“呵!”
“若非如此,我如何才能留住我所在乎的人”
凌言:“所以,就要以失去一切为代价。”
云筠天帝之子:“呵,要么得到一切,要么失去一切,我已经忍耐的太久了。”
凌言:“你知道,我不会坐视不理的。”
云筠天帝之子:“那还请太子殿下,明日一定要来参加我与妘卿的大婚。”
:“你我兄弟一脉,我实在不愿看见我们走的那一步”。凌言起身
“我再说最后一遍,除了妘卿,你什么都可以拿走。”直接离开。
云筠“多谢,但是,我不需要施舍。”一刻钟后,发出召唤术。
珈佑慢慢的靠近,直接坐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好酒,不知大殿大婚前夜,找我来所为何事啊?”
“彦佑”
“明日那条路,你可愿随我一起走,一同完成母亲的遗愿。”
【彦佑君珈佑∶水族重臣家主,因不喜政乱,而避其锋芒隐于花界。手中有一支水族可派兵三令之一的银水令】
“呵,看来你执意选择走上那条不归路,恕本君不奉陪。”
“你不愿陪我,是害怕失败?”
“:哈哈哈,这天下间没有我彦佑害怕的东西。”
云筠“你我二人说到底,内心所恐惧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害怕被抛弃。为了不被抛弃,我从前选择乖巧顺从,而你却选择隐世避其锋苦。”
“:但是我知道你内心并非如此,你如此细腻的面对这世间,那是因为你不敢去奢望,你害怕害怕失去,即便努力去争取,但结果却仍是失望。”
“大殿!”
“别装作一副很懂我的样子,我今日来便是告诉你,明日的大婚我不参加了,我不陪你走下去,因为我们各有各的准则,而我并不认同你的做法,你不要总是以为,你看清了我和这一切,其实你最看不清的便是你自己”。甩袖离开
【花界-夜幕降临】
妘卿不禁质问道:“倘若你得知了凶手的真实身份,难道你真的能心如止水,不想为自己或他人讨回公道吗?”
凌言不禁疑惑地问道:“你为何如此坚定地要这样做呢?“
妘卿道:“或许在别人眼中,我的所言所行都显得难以理解。但我深信,你是能够洞察我内心深处真正想法的那个人。”
“明白那种锥心蚀骨的痛。”
“为什么”
“我真心待你”。
“可是……你却伤我至亲之人”。
“妘卿前尘往事,就尽数忘了吧”。
“是伤了我的至亲啊。你让我如何能忘?!”
“夺走了我的一切,就不该为此付出代价吗?”
“别说今天死的是水神,就算是族中所有的都死绝了,本君也一样要若无其事的上朝理事”
“凌言你!”
“怎可如此!!”
凌言一甩衣袖,迅速迈开了步伐,疾步离去。
“听到了吗?“妘卿的语气依旧显得冷淡而平静地说道。
倾华听到此言,轻盈且从容地从殿外款步而入。
“不管你的父君有多么宠爱你,但你别忘了他永远是天下的太子殿下,他身上担负的是苍生,永远都不会大过对六合八荒的责任,更不会越过天界的规矩”
“你是你父君的子嗣,所以你永远莫要忘了,母神曾与你说过,到什么时候护什么人”
“儿臣知道了”倾华拱手行礼
“倾华,今日我将调遣飞羽军的落离令,交付与你,若母神哪日恐遭不测……”
“母神不可!”
“退下吧”
“是”拱手离开
【翌日,花界】
老胡胡萝卜仙悠然感慨道:“我们这花界,已经有万年之久未曾迎来如此盛大的喜事了,这份突如其来的热闹,竟让老朽感到一丝丝的不习惯,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