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悦和她的闪婚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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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同学聚会

    高中同学群里,老班长发了一则群公告,大意是十二月的第一个周末,将举办一次二十周年同学聚会。成悦还接到老班长的语音电话,邀请她务必参加即将举办的高中同学聚会,还说会有惊喜给她。多年未见的老同学们将重聚一堂,回忆青春往事,分享各自的人生经历。成悦心中既期待又有些忐忑,毕竟这是她高中毕业后第一次参加老同学的聚会。

    聚会地点选在海城。雷汶早就安排好了工作,陪着成悦从花城赶回了海城。聚会当天,成悦精心打扮了一番,选择了一件既不过于张扬又不失优雅的连衣裙,配上雷汶送她的一条简约项链,整个人显得既温婉又大方。雷汶在出门前给了她一个深情的拥抱,鼓励她,“去吧,好好享受和老朋友同学的聚会,晚上我去接你。”

    成悦到达聚会的酒店,老同学们已经陆续到来。一进门,成悦就被热情的同学们围住,大家争着和她打招呼,询问她的近况。成悦一一回应,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突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的初恋男友,方一辰。成悦有些意外,怎么没人告诉她方一辰也来了?成悦腹诽道:老班长说的惊喜不会就是方一辰吧?这是惊吓多一点好吗?

    人群中的方一辰还是那般清冷,模样倒是变化不大,依旧保持着当年的清秀,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成熟的气质。他也看到了成悦,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嘴角微动,却只是隔着人群冲着成悦点头示意。

    成悦也冲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直到一群人寒暄完毕,陆续进到包间,两人才有机会说话。

    成悦:“好久不见。”方一辰:“好久不见,你还好吗?”两人不约而同地问道。客气的问话,疏离的语气,仿佛曾经的恋情只是青春的一抹淡淡的色彩。

    成悦心中一动,不由得回忆起了高三那年的点点滴滴。

    那时的方一辰,总是充满自信和活力,他的梦想和冲动,曾让成悦深深着迷。方一辰的理科成绩不是一般的好,他可是全校数理化老师的宝贝学生。当然,也是文科老师眼中的“及格生”(每次语政英考试勉强及格)。为此,年级主任亲自出马,把数理化成绩较弱、语政英成绩优异的成悦和方一辰结了学习帮子,希望能对症下药,可以有效提升两人的成绩。没想到,结了学习帮子的两人成为同桌后,学习成绩果然一下子就提升了不少。这可乐坏了年级主任,迅速在全年级推广结学习帮子的经验。这结学习帮子当年确实帮助不少同学提升了学习成绩不假,却也无形中促成了好多对“有情人”,当然这是后话。

    成悦和方一辰的成绩提升得到年级主任和各科老师的认可后,两人的关系就变得更加亲密了:他们自习的时候相互讨论解题思路,研究不同的解题方法;常常看对方推荐的课外书,增加课外阅读量;课后一起在教学楼的天台上背单词,纠正发音和语法错误,做听力训练,甚至连吃饭都一起。两人的成绩逐渐在对方的帮助下实现了取长补短,因此所有老师都松了一口气,并没有觉得两人在一起有什么不妥。直到有一天,非常喜欢方一辰的物理老师在方一辰的笔记本上发现他偷画了成悦的肖像,才明白了他的那点小心思。物理老师找到方一辰,用一种过来人身份跟方一辰敞开心扉地聊了他的心事。用方一辰的话说,老师鼓励他追求成悦,但前提是不能影响成悦的高考,还要想办法帮助成悦继续提升成绩。因为,只有他们都考上了心仪的大学,以后有了共同的人生目标,他们才会拥有幸福的未来。

    物理老师的话深深地刻在了方一辰的心里,他深以为然。所以,直到高考结束前,他始终没有向成悦表白。他把那份喜欢深深地藏在心底,默默地记下成悦的喜好,帮助她认真提升成绩,为她的每一次进步高兴。知道成悦喜欢吃糖,他把自己所有的零花钱买了各种各样的零食请全班同学吃,只为了把她喜欢的糖递到她手里;成悦喜欢写散文诗,他跑去书店和图书馆找各种诗集给成悦,美其名曰要提升自己的诗书气;成悦心情不好想看大海,他邀着一大群同学一起周末去赶海,这群同学中当然包括成悦;成悦想体验一把通宵泡网吧的叛逆,他竟自掏腰包怂恿自己的好哥们兼室友和她的好朋友及室友趁着周末一起翻出学校的围墙去通宵泡网吧!

    所有人都知道方一辰的心思,在那个老师和家长“高考才是最高目标”的氛围下,同学们在这件事上都不约而同地保持缄默。大家都愿意陪着方一辰做这些事,只有成悦一直傻傻的以为方一辰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是这个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朋友。

    高考结束的当天,方一辰等在考场外。他等了近一年,才等到高考结束。看着成悦随着人群向他走来,他心里万分激动。没等成悦走近,他挤过去,牵起成悦的手,迎着夕阳,拉着成悦跑到市中心的公园。那是一大片草地,草地上稀稀疏疏地植了几棵高大的棕榈树。西下的阳光,透光城市的高楼大厦和棕榈树叶,一缕一缕地洒在草地上,落在他们的身上。方一辰背对着阳光,看着成悦的眼睛,激动又真诚万分地说出了那句他藏了一年的话:“成悦,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成悦在方一辰拉着她跑的那一刻,其实就明白了。她记得考试前英语老师跟她说过:“高中时代真的是一个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时代。这大概是你最快乐的时光了。”是的,方一辰拉着她跑的那一刻,她突然发现,和方一辰在一起的时候是她最快乐的时光了。原来这就是喜欢,这就是心动的感觉。毫不犹豫的,成悦就答应了。之后,他们一起参加谢师宴,同学会,一起等待考试成绩,填写志愿,等待一起上大学。

    这当中唯一的意外是,方一辰的父母希望他回北方的城市读大学,因此私下找了班主任老师修改了方一辰的高考志愿。方一辰直到拿到录取通知书才知道,但为时已晚。最后,成悦留在南方的城市读大学,方一辰去了北方的城市读大学。上大学后,他们只能靠电话和QQ保持联系。方一辰为了能够尽快摆脱父母,想自己创业。他怀揣着一腔热血跟着学长去到处拉赞助,搞创业。几经折腾下,创业没创出名堂,反倒是搞了自己一身的债务。为了尽快还清债务,他跟着曾经的校友已经去干销售,想赚快钱。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方一辰被校友骗进了传销组织,陷入了传销的泥潭。在那里,他每天要忍饥挨饿,被逼着打各种违心的电话。而成悦接到的最后一通来自方一辰的电话就是从这个传销组织里打出去的。当时的方一辰不忍心欺骗成悦,狠心挂断了电话,结果被传销组织里小头目罚了几天不给饭吃。后来,方一辰的父母协助警方端掉了这个传销团伙,才把方一辰救了出来。方一辰被救出后,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害怕交流,害怕陌生人。当他得知成悦到处托人联系他,他更是害怕地选择了沉默和逃避,没有再联系成悦;甚至成悦出现在他的学校时,他千方百计地躲着他额,避而不见。当时的他觉得自己没有脸去面对成悦,也没有勇气去向成悦解释自己那段黑暗的日子。这是直到成悦大学毕业多年后,在海城偶遇方一辰曾经的好哥们肖宇时才得知当年方一辰失联的原委。而成悦,当年虽然对方一辰有诸多担忧和不解,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也逐渐接受了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

    聚会的气氛非常热烈,大家畅所欲言,各自回忆着高中时代的趣事,谈论着现在各自的工作和生活。成悦也参与其中,分享着她在图书馆的工作,以及她和雷汶的幸福生活。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现状的满足和对未来的憧憬。

    方一辰一直默默地坐在不远处,偶尔将目光投向成悦,眼中有着复杂的情绪。他至今未婚,未尝不是心中对成悦始终有着一份未了的情感。但看到成悦现在幸福的样子,他知道自己应该放下过去,真诚地祝福她。而成悦除了一见面时的那句“好久不见”,再没有和方一辰有过交流,即使在场有同学起哄当年方一辰默默追求她的往事,她也只是淡淡一笑,没有接过话茬。

    聚会进行到一半,有人提议玩一个游戏——每个人轮流说出自己高中时代最难忘的一件事。轮到成悦时,她微微一笑,眼中流露出回忆的光芒,“我最难忘的是高三那年的元旦晚会,我们班自编自导自演了一场话剧,虽然最后只拿到了第二名,但那是我记忆中最温馨的时刻。”

    轮到方一辰时,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看向成悦,“我最难忘的,是和成悦一起度过的每一个瞬间。她是我高中时代的初恋,虽然我们最终没有走到一起,但她给了我最宝贵的青春记忆。”成悦听了方一辰的话,心中五味杂陈,但她很快调整了情绪,给了方一辰一个感激的微笑。

    其实成悦心里是矛盾的。今天方一辰的出现无疑打破了成悦心中的平静。他看起来有些憔悴,但眼神中的坚毅依旧。聚会到深夜,同学们各自结伴散去。酒店大门前,待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方一辰才走到成悦面前,声音低沉而有力:“成悦,当年的事情,我很抱歉。当年的我没有勇气去面对你,我现在也没有资格解释。今天能在这里见到你,我想亲口告诉你,我一直很后悔。”

    成悦看着方一辰,心中的情绪复杂。她曾深爱过这个男人,但他的消失和沉默也曾让她心痛。那些寻找他的日日夜夜,那些被打费的电话卡,那些不分白天黑夜的QQ留言,一幕幕在眼前晃过;那些独属于他们的情歌,她永远不会再唱了;那些在他失联期间为他写的信和诗,她永远不会再写了。那些年他送她的书和物品,在历经数次搬家后,也一一散失,仿佛一切都恰好留在了过去。此刻,听到他的道歉,她奔涌的心绪在那一瞬间竟然找到了出口,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她微微一笑,说:“一辰,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都有了新的生活,重要的是珍惜现在。”

    聚会结束后,雷汶准时出现在酒店门口,他的眼神中满是对成悦的关切。他看到成悦和方一辰交谈,眼中并没有嫉妒,只有理解和信任。他走上前,温柔地对成悦说:“悦悦,准备好回家了吗?”成悦笑着点点头,两人向方一辰告别后,牵着手一同离开酒店。不知道为什么,成悦回头望了一眼,方一辰依旧站在酒店的大门前,静静地看着他们。成悦心中默默祝福方一辰,希望他也能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在回家的路上,雷汶问成悦:“聚会怎么样?开心吗?”成悦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嗯!今天很开心,见到了很多老朋友,也想起了很多美好的回忆。但最开心的是,现在有你陪在我身边。”雷汶腾出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成悦的头发,“悦悦,能成为你的依靠,是我最大的幸运。”

    成悦没有隐瞒雷汶他今晚遇到方一辰的事。她坦诚地向雷汶讲述了方一辰的事情。雷汶倾听着,没有打断她,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回到家中,成悦和雷汶坐在阳台上,继续着他们未完的话题。成悦歪着脑袋靠在雷汶的怀里,感慨地说:“我不是没想过会再见到方一辰。曾经的我以为自己再见到他时会很生气,会义愤填膺地质问他一顿,觉得一定要狠狠地骂他一顿,只有这样心里才会解气。可是今天见了他,我竟然很平静,从前一直纠结的事在那刻竟有种释怀的感觉。这让我想起以前听过一句话,叫“时间总会让人疗伤”。原来我早就痊愈了。”雷汶握着成悦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吻住。

    “雷汶,谢谢你的理解。方一辰曾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但我现在最珍惜的是你。”成悦望着雷汶的眼睛深情地说道。雷汶轻轻地抚摸着成悦的脸庞,把风吹散的头发帮她撩起放在耳后:“傻瓜,每个人都有过去,我的过去你也是知道的。过去的已经过去,我们无需追悔和哀悼。你的过去我不会去嫉妒,因为我知道,你的未来将由我来守护。”

    两人相视而笑。成悦知道,无论过去有多么难忘,她现在的幸福才是最值得珍惜的。而雷汶,就是她幸福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