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行与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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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传递的理想(瓦伦)

    瓦伦看了看手上的木剑,发出了一个疑问:“罗杰叔叔,我们难道不和民兵叔叔们一样用木抢吗?”

    罗杰听闻笑了笑,却没有解释,而是反问瓦伦一个问题:“瓦伦,在回答之前,我要先问你个问题。为什么长枪是军队最常装备的武器?”

    瓦伦面无表情的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攻击距离比较长,操作起来比较简单?”

    “算是回答对了一部分吧。”罗杰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向军队这样的密集型作战、正面型作战,作战双方不存在什么可操作空间。如此一来,攻击的距离就很重要。毕竟早一点接触到对方,就能早一点造成杀伤。不过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讲到这里,罗杰买了个关子,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等着瓦伦主动问他。很可惜的是,瓦伦只是一脸真诚的看着他,完全没有要提问的意思。

    罗杰只好尴尬的咳嗽了两下,然后自顾自接了下去:“咳咳,另外一点就是便宜。在所有武器中长枪的打造可以说是最便宜,性价比最高的了。嗯,毕竟打仗就是烧钱,总是要想办法节约一点。……话说回来,我之所以没有让你使用长枪,是因为我不希望将你培养成军人,而是自由职业者,或者说冒险者。

    倒不是说冒险者就不能使用长枪了,只是不可能仅仅如同军队这样,掌握简单的刺、戳就行了。冒险者往往是独自成队。想要成为冒险者,你必须有一套完整的战斗体系。由于我的职业是战士,所以我也只能交给你属于战士的技巧。但这并不意味着你未来的道路只能是战士。随着你的不断成长,你总能找到专属于你自己的道路……抱歉,讲了太多多余的事,这些离你还很遥远。”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自己的过去,罗杰一时之间感慨万分,说了很长一段。说起来,她之所以对瓦伦这么上心,正是因为他自己的遗憾。以罗杰的资质,如果在早期可以获得专业指导,是完全有机会更进一步的。可惜没有如果,罗杰现在只是一个退居二线、浑身伤痛的普通人。

    但不知是幸运,还是老天在弥补罗杰的遗憾,瓦伦就这么出现在罗杰的面前。

    这是一个有点古怪的孩子,脸上并没有向其他孩子一样活泼的表情,而是贯彻始终的平静,显得有些一本正经,也因此不怎么和孩子们合得来。但村民们倒都是很喜欢这个孩子,因为他不像其他孩子一样调皮,从来不会给大人们添乱。在村民们有什么需要的时候,又总是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

    没有例外,罗杰也很喜欢瓦伦,但不仅仅是这些。作为曾经的一线战士,他注意到的东西要多的多。

    瓦伦有着超越自身体型的力量。你能想象一个身高一米二的孩子扛起比他还大的肉猪吗?而且他还把这头宰好的猪,从村民家里一路扛到了村口的马车上。他还有着远超他这个年龄的冷静与勇气。面对一头失控的耕牛,他居然能够冷静地控制住他。这一幕可是把当时在场的村民都吓了一跳,也包括随后赶到的休斯夫妇和罗杰。

    因为这头耕牛是村里的共同财产(在传统农耕文明,耕牛的价格总是居高不下,甚至曾一度出现过牛比人贵的现象),为防止出问题,每次使用耕牛,都会有一群村民跟着。而那头耕牛当天也不知道发什么疯,溢出栅栏就开始狂冲,旁边几个身强力壮的村民都没拉住,栓绳都被掀飞了。

    眼看耕牛就要冲到附近村民刚刚种好的农田里,瓦伦捡起掉在地上的栓绳,直接就冲到了耕牛面前一把套住了它,然后用力一扯让耕牛调转了方向。然后跟随后赶到的几个村民将耕牛彻底控制住。当然,事后瓦伦也是休斯夫妇给训了一顿,毕竟这件事实在是太危险了。休斯夫妇中年得子,可不想瓦伦这个儿子出什么意外。

    这件事过后,瓦伦立刻成了村里的名人。村里所有人都知道,休斯夫妇生了个了不起的儿子。不过,说到真正对瓦伦关注的,还得是罗杰。

    他无比庆幸那天他恰好路过,又恰好准备去帮助村民,无数的巧合,让他得以见识瓦伦的天纵之资。从那天以后,一个念头在罗杰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一定要成为冒险者,一定!

    罗界的心中始终保留着周游世界的梦想,而要达成这个梦想,最好的办法其实是成为一名冒险者。可惜他知道,以他的能力,这么做无疑是一个死字,所以他只能将这个梦想牢牢地锁在心底,自欺欺人地继续自己的生活。但谁又能说他真的放弃了?如果真的放弃,他就不会放弃待遇更好的稳定的工作,而是去担任一个四处漂泊商队的护卫了。

    瓦伦的出现点燃了罗杰内心深埋的渴望。年幼着瓦伦有着和他当时一样的天赋,不,是更加出色的天赋。只要稍加训练,他一定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冒险者。或许,他能代自己看看这个世界?

    思绪在罗杰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的注意力再次重新回到了眼前的瓦伦身上。

    “好了,接下来,我会主动向你进攻。你也不用反击,尝试着去格挡和躲避就行了。比起杀敌,生存才是一个冒险者真正需要关心的问题。准备好了就叫我一声。别太紧张,这只是第一次练习。”

    也不知道瓦伦有没有把罗杰的最后一句话听进去。只见他双手握住木剑,面无表情地向罗杰说道:“罗杰叔叔,我准备好了。”

    “这小子还真是一本正经。”罗杰在心里想到。

    “既然准备好了,那我就上了!”

    罗杰出手果断,直接就是迎头一劈。而瓦伦反应也不慢,双手持剑横于头顶,做势招架。

    但瓦伦错估了两人之间的力量差距。罗杰虽然是因伤退役,年龄也已经快50,过了巅峰期,但各种训练他从来没落下过,力量仍旧远超瓦伦。

    所以瓦伦双手一震,非常勉强的招架住,木剑差点就脱手飞出。

    见正面防守不利,瓦伦一个后撤步,和罗杰拉开距离。但罗杰可不给他这个机会,立刻就贴身而上,一个横劈直指瓦伦脆弱的腰侧。以罗杰的力道,哪怕只是木剑,只要被击中,想必还是很疼的。

    瓦伦飞速地思索对策,他是很认真的把这次测试当做实战。如果是实战,这一下只要击中,他必死无疑。但正面抵挡不成,他的双手还被刚刚那一击震得生疼。至于后退…刚刚的后撤步让他的重心还没有调整过来,根本没办法继续快速后退或者调整方向。既然如此,那就…直接倒下!

    只见瓦伦就着刚刚因为后撤步略微靠后的重心,直接躺倒在地上,而罗杰的木剑就这样擦着从他的身上划过。

    从罗杰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也被瓦伦的这一操作给震惊了。不过他没有犹豫,凭借多年锻炼的基础,他直接把木剑强行调转方向,直接对着地面扫去。而躺在地上的瓦伦机动力严重不足,并且无法有效利用全身的力量进行招架。

    “这小子的反应速度真是不赖。不过还是嫩了点,这一击我就拿下……什么!?”

    罗杰正想着要不要收一收力道,毕竟这只是一次测试,要是真的把瓦伦弄伤了,他可舍不得。但和瓦伦低估了他的力量一样,他也有点低估了瓦伦的反应。

    瓦伦抬起双腿,直接就蹬在了罗杰用以支撑的前腿上。虽然不至于直接击伤罗杰,却也让他的重心一晃,攻击慢了几分。而瓦伦也接着这一蹬的力道,一个后滚躲开了攻击。

    “不得了的小子。”

    罗杰暂时停止了进攻。瓦伦的表现让他不得不认真起来,不能再将他当成新手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