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没钱也要租房子
上午,越蒲城,南门。
一身农家麻衣的郑经仁,怀里斜斜抱着一大…大捆麻布,慢悠悠走进城内,目光在人群里来回扫视。
人生地不熟,郑经仁需要一个中介给他介绍城市,方便他快速租房融入当地。
“诶,客官是第一次来越蒲?”远处有个机灵小伙闪身赶来,速度快的同时还不碰到行人和菜篮,
“在下万全,添为本地牙郎——客官有什么需求,不妨和小的说一说?”
郑经仁稍稍转身,把怀里的麻布捆稍稍挪一挪,目光上下打量面前的小伙——
这年轻人看着不壮却很灵活,整齐的半寸短发清爽不油腻,睫毛修长眼神闪亮,五官看得令人舒服,是个相当帅气的小伙子。
但一身米黄的细麻短衣,不少地方已经洗的发白了。
“小哥你——知道整座城什么样子?”郑经仁开口,就抛给小伙子一个过于宽泛的话题。
当然,郑经仁同时撤出一只手,不动声色摊开掌心的一封银子,然后继续抱住麻布捆不放。
——果然,这位大哥虽然穿着麻布,但我一眼就知道他不是人!
啊呸,不是一般人!
小伙眼底余光看到了银子,脸上清秀的笑容顿时变得更加真心实意,目光掠过麻布捆又赶紧移开,转身在前头引路:
“大哥,整个越蒲的事可多着呢,一时半会讲不完——要不,咱们去尝尝当地特色小吃,我请!”
…
郑经仁抱着大捆麻布,跟着小伙来到附近街道的菜市场。
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偏偏未到午时,不少摊位小店已经闲下来——唯独一家店生意红火,门外摆的七八张小桌都坐满了客人!
——徐记豆腐脑。
“大哥请看,这就是整个越蒲南城最美味的小吃——咱家的牛肉豆腐脑!”
牙郎小哥毫不见外的踏进小店,从小厨娘那里拉出一只木盘:“阿妹,上两碗!”
“诶!”小厨娘利索的盛满两只粗瓷大碗,放上小哥手中的木托盘上,转而给别的客人准备——
“大哥里边请,”小伙子音量放的比较低,免得唾沫飞出来,
“咱们上楼谈!”
当着众人的面,郑经仁刻意等小厨娘送完一份豆腐脑,再小心避开桌脚,抱着怀中麻布走进小店,慢慢踏上二楼。
店里掌火候的老爷爷眼皮一抬,瞬间意识到这捆麻布有问题!
但他假装不知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
郑经仁小心放好麻布,再盘坐到几案前的胡凳上,举起调羹舀了一勺——
古时候的小吃,连辣椒都没有,这还称得上美食?!
吸溜——
诶嘛,真香!
眼见客人眼角舒开,牙郎小伙也放下心来,娓娓讲述起城市的概况。
在牙郎小哥口中,整个越蒲城区是个斜放的“田”字——北区是衙门官员所在;东区是贵族富商的别墅区;西城区是商贸交易中心;南城区满是中产和平民的住宅、工坊。
像牙郎小哥这样的平民家庭,一家三口住在这栋临街三层小木楼里:一楼开店,楼上就是自己住的地方,没有自己独立的庭院。
“小哥,我想租个房子,合适的话以后买下也行——”
郑经仁放下碗筷,把两只空碗放进木质托盘,“条件是至少三层小楼;带独立前后院子,前院要能够容纳一辆马车,后院要有树和草坪;带一层地窖最好。”
徐小哥对此并不意外,用木炭在麻布上刷刷几下:“地段呢——大哥要热闹的地方,还是清净,可有额外讲究?”
郑经仁瞥了墙角的麻布捆一眼:“白天夜里都要人少,这样清净!”
徐小哥立即皱眉了——人少的清净地方,那就一定要往城东靠,那里常住人口少。
城北不行——那里常住人口虽少,却有大量的衙役、官兵夜间巡逻驻守,除了官老爷没人住。
但问题又来了,客户需求的小楼,对他而言是大单子,却还达不到东区普遍的三进府邸级别。
简而言之,郑经仁的要求不上不下,比较微妙。
郑经仁没有打扰徐小哥的思考,起身来到窗前,看着楼下往来的人流,忽然眉梢一动——自己需要清净,无非是借人气混淆自己和尸姐的阴气,让城里的修士无法测算!
仅仅这一点来讲,其实在城里,哪里都能住,甚至人多的地方更好。
自己想清净点,无非是减少外人见到尸姐绝色皮相的可能——但这个,可以用幻术来解决!
甚至于,只要自己舍得糟蹋,还可以用凡人的化妆粉涂涂抹抹,强行封印尸姐的颜值!
化妆邪术加“美颜幻术”,可以让绝色级别的尸姐,瞬间变成随处可见的普通人。
这个念头一起,郑经仁正准备呼唤徐小哥降低标准,忽然看到街面上走来一队人马——锦衣的公子骑马在前,一手折扇一手缰绳,身形摇摇晃晃,身后跟着好几位驱散人群的带刀衙役。
其中一位衙役匆匆脱离队伍,来到楼下随手一摆:“知府大公子驾到,通通闪开!”
露天的食客们敢怒不敢言,没人离开,各自脸色阴沉,互相对望——咱们暗恋的徐家小厨娘,该不会被豪门公子看上吧!?
一身黑红制服的衙役踹了某个食客一脚,用恩赐一样的口气对着店里喊:
“老徐头,你可要发达了——大公子吃了你家几年的豆腐脑,今天路过,要亲来店里坐坐!”
衙役这话的意思,无非是让老徐头重视起来,好好伺候公子,大家你好我好一起拿赏银。
但老徐脸色立即一变——他尽可能稳住自己脸色,招来正忙碌的小孙女,在她耳边低声嘱咐:
“快,上楼躲起来,往身上脸上涂粉——叫你哥下来帮忙!”
小厨娘隐约明白了什么,果断放下手里的活,噔噔爬上二楼——“哥,下楼给爷帮忙,有急事!”
说罢,小厨娘立即爬上三楼,有些薄的木地板吱呀作响。
徐小哥愣了一下,脸色一沉,匆匆向窗户边上的郑经仁道个歉,转身下楼——
郑经仁微笑回应过徐小哥,转身看向窗外,正好骑马的公子也抬眼看来——
郑经仁面色不变,眼神幽幽:这个公子有点修为,但明显是被灵药灌上来的,修行非常浮夸。
另外肾水空虚,眼眶浮肿,眼底发黑,眼白带着血丝。
总结:他虽然一脸制杖+肥羊的样子,但我却是个正经人,不会无缘无故找他“借钱”买房。
以前是以前,现在郑经仁有能力了,想安安静静做个好人。
马上的梁公子皱起眉头,心中戾气顿生——什么贱抿,也敢与本公子对视!
梁公子心虚的移开眼神,然后脸色涨红,心中怒骂,再度抬眼看向二楼——本公子可不怕你!
那里只有撑开的窗户,不知何时没了身穿麻衣的人影。
穿麻衣等于健民——
梁公子心中这么一想,立刻怒火上涌,对自己刚刚的畏惧退缩感到羞耻!
“驾!”
梁公子双腿一夹马腹,一脸煞气冲到豆腐店面前——脸色更加阴沉的食客互相对视一眼,无人出头,纷纷四散!
“吁!”
健壮的战马前蹄抬起,一蹄子把面前地小方桌踹散了架!
“楼上的小碧阳的,给本公子下来跪着!”
刚下来的徐小哥:啥???
脸色平静心中忐忑的老徐:糟糕,难道自家白菜没藏好,还是被纨绔子弟发现了!?
在三楼往脸上、肩上、手臂上抹粉封印颜值的小厨娘:什么狗屁公子,出口就骂我?!!
郑经仁瞄了一眼墙角的大捆麻布:这应该不是冲我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