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隐录之朝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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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客店书生

    在三十年前慕容世家和括苍派原本交往甚密,只是因为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使得两家的关系出现了裂痕,而这个裂痕也直接导致了慕容世家和括苍派关系的破裂。括苍派的开山祖师括苍剑侠卫陈风原本有一把神奇的宝剑,那把宝剑的叫做“随合剑”,据说这随合剑神奇无比,随遇随合,去之不伤。宝剑在人体上划过不仅不会留下任何伤口而且被划之人也不会有任何内伤,可以说是一把不能伤人的宝剑。传说随合剑除了卫陈风本人之外没有任何人可以使用它,所以随合剑就成了括苍派历代掌门的信物。但是据说慕容世家时任大家长慕容亨贪图宝剑就将那把随合剑从括苍派偷了出来。

    “真的假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江湖上怎么没有听说过慕容家和括苍派有过冲突。”

    “就是啊,他们两家没听说过有什么不和,也没听说过括苍派大举去问罪啊!”

    “就是,你这人肯定胡说。”大多数人都不相信那儒生的话,于是七嘴八舌的质问到。

    “哼,你们这些后生才多大,三十年前的事情你们知道多少啊!”那儒生喝了口酒,头一歪,不屑地说到。

    “我感觉先生说的对,我就听我爷爷说过这些,只是小时候当做趣闻而已。”一个人插话进来。

    “唉,还是这位兄弟聪明。”那儒生见到有人支持他心里自然高兴,于是又补充到。“那你们谁能告诉我这慕容家和括苍派近三十年来可有什么来往啊?”一说到这里众人是面面相觑,好像这么多年来确实没有听说过慕容家和括苍派有过什么来往。

    “对呀!这冼州慕容家虽然和括苍派没有过什么打斗,但是也没有什么来往啊!”一个人一拍脑袋激动地说到,好像是他解开了什么谜团一样。

    “可是这都是江湖传说,是真的吗?”

    “你看看你,孔圣人曾经说到‘可与共学,未可与适道;可与适道,未可与立;可与立,未可与权’。”那儒生摇头晃扇的一字一字的说到。不过在场的大多数都没有读过书,所以对于那儒生所说的完全是一头雾水,如听天书。那儒生见众人是这个反应,唉声叹气,大呼“朽木不可雕也”。然后又一脸蔑视的说到,“像慕容亨这样的人就不能推心交之,所以,我说的肯定是真的了。”

    “你这厮不好好读书考取功名却在这里妖言惑众,当真是恬不知耻。”众人突然被这气恼的声音惊起,寻声而去却是旁边桌子的一个青年。那青年正是那个高个子青年,他又接着说到,“慕容老爷子是何等的英雄,怎么可能会做偷盗那种龌龊不堪之事呢?”

    “你小子,脾气还挺大,是慕容家的人吧?”一个人看只是一个青年,也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我只不过是一个仰慕慕容家高义的人而已。”高个子青年顿了顿回答到。

    “慕容家地广粮多,这小子肯定是慕容家的食客。”另一个人说到。

    “什么食客,说白了就是慕容家养的一条狗。”此话一出全场轰然大笑,那高个子青年脸上又是红又气愤,他哥哥也是一脸愤怒。

    “你们这样说未免也太过分了吧。”矮个子青年气愤的指责他们。“你们必须立刻向慕容家和我们道歉。”那青年怒目圆睁,雄赳赳地挺胸站在那里,却凭添了几分婀娜之气。

    “道歉!这个还真不会。”他们看着眼前这两个青年料想他们也不会有多大本事,于是轻蔑的回答。那高个子青年实在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一个箭步冲到他们面前一拳直冲着一个人的面门打去,但是那个人却丝毫的不躲避,那高个子青年却不管那么多,只听“啪”的一声那人被狠狠地打翻在地不住的翻滚呻吟,原来这个人根本就不会武功。那高个子青年顿时一愣,但随即有指着那群人说到。“这只是给你们的一个教训,希望你们以后放尊重些。”众人看到同伴被打翻在地,先是一惊,他们没有想到这个青年竟然敢动手,接着就是愤怒,于是有人大喊一声“一起上”,除了那个儒生其他人就冲着那两个青年而去。明显可以看出那兄弟二人都是练家子,出手有迹可循,而那些人要么是凭着一股蛮力横冲直撞,武艺平平,都被兄弟二人轻松化解开来。那店老板见到这群人在自己的店里大打出手,将店里的桌椅碗碟打得是碎片满地,当真是心疼万分,于是一边喊着“各位住手啊!住手啊!”一边吩咐伙计赶紧去报官。不一会儿兄弟二人就将其他人打倒在地,整个店里都是一片呻吟声。

    “你们给我等着。”一个人艰难地爬起来冲着兄弟二人吼到,他想抬手指他们但是是因为疼痛手臂根本举不起来。不一会儿这些人就都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圣人言‘勇而无礼则乱’,二位如此无礼是否有违圣人之道?”那儒生一边品着杯中酒一边说到,但是却没有看他们一眼。

    “你说什么?”高个子青年听到那儒生如此说身体就要上去,矮个子青年伸手一拦说到。“先生说的是。但是先生难道不知道圣人又言‘是可忍,孰不可忍’对付这群人又何必以君子之礼?”

    “什么?”那儒生听出眼前这人是在责备自己对慕容家出言不逊。“八佾之事,事关王事,又岂是一群莽夫可比!”矮个子青年说的是他们打斗之事,而这儒生却偏偏说这句话的原意,其实只是想避免自己的尴尬而已。

    “你这书生,胡说一通。”高个子青年指着那儒生气冲冲说到。但是那个儒生却是笑而不语,也不理他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起身就往店外走去。高个子青年看到这儒生要走于是就上前去抓他的衣服要拦住他。那儒生将手中折扇一合,头也不回就将折扇向高个子青年的手腕戳去,高个子青年刚才和那群人打斗知道他们不是武艺平平就是丝毫不会武功,对眼前这个儒生自然是不会在意,所以没想到这儒生出招却是快准狠,直冲着他的腕关节而来,高个子青年猝不及防中被折扇点中登时手臂酸麻,疼痛难忍,左手握着右手腕不住呻吟。矮个子青年赶紧上前询问弟弟的伤势。只见弟弟的右手腕已经肿起来了一个大紫块,弟弟因为疼痛额头如黄豆般大小的汗水直泻而下。

    “先生未免出手也太重了吧!”矮个子青年看到弟弟伤的如此之重心里不是滋味,气愤愤地指责那儒生到。

    “我可没有动手啊!是我要出去可是这位仁兄要将我强留下来,正所谓‘非礼勿动’,这位仁兄应该好好学习圣人之道。”那儒生对此不以为意,满口在为自己辩解。矮个子青年看到自己的弟弟疼痛不已,当真是感同身受,再看到眼前这个儒生却在这里满口的诡辩,当真是火冒三丈,他当时也没有在意这个儒生,所以也没有看清楚这个儒生的武艺如何,所以在怒火的驱使下他决定教训教训眼前这个“圣人子弟”。

    “圣人说……”

    “圣人叫你闭嘴!”

    那儒生还想说什么但是却被愤怒的矮个子青年打断,说时迟那时快,矮个子青年抽出鞘中长剑直接就向那儒生的肩头刺去,虽然这儒生打伤了他的弟弟,但是他并不愿意伤害这儒生的性命。那儒生见对方来势汹汹,长剑凌厉有力,不敢托大,当即后退几步展开折扇将矮个子青年的长剑向上一撩,长剑与折扇交接只听“铮”的一声又见火花四溅。原来这儒生手中的折扇是用精铁打造的。矮个子青年心想对方武艺定是不凡,这精铁打造的折扇使用起来甚是笨拙,对使用者手指和手腕的灵活度和力量要求比较大,没有几年的专门训练是难以在临战中自由使用的,他父亲曾经就告诉他说,出门在外遇见使用钢铁一类打造的铁锥、折扇、钩爪的人尽量避免和他们冲突,因为这一类的人要么力大无比,要么技击术精,再要么就是为人不正,是他现在的能力所不及的。他没有想到今天倒是和一把使用精铁打造的折扇的人起了冲突,而且刚才和对方铁扇相撞已经明显感觉到对方的内力也是高于自己,但是现在已经和这儒生动手了,势成骑虎,估计对方也绝对不肯罢休,于是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矮个子青年撤回长剑在自己面前舞出一阵剑花,先将自己团团护住再寻找机会出招。只是他临阵经验较浅,这样虽然有利于保护自己但是却也让那儒生看出自己心生怯意,毕竟他们才过了一招。那儒生看到对方怯意已生,于是舞开铁扇就向那青年而去。只听得兵器相撞的声音充满了了整个客店,那矮个子青年被逼得连连后退,但是每每到紧要关头那矮个子青年总能化险为夷,而那儒生却一直没能欺近对方。想自己也是江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天竟然和这个青年过了七招都没能将他打败,心想对方年纪轻轻所使的招式却是精妙的很。此人必是出于名家或者拜于名师。那儒生于是变招,左手向后一伸又慢慢向前推去,抵在展开的铁扇上不紧不慢的将铁扇向前推去。这招看似绵软无力其实是后发制人。矮个子青年见对方招式放缓不明白他的意图,再加上自己临阵经验不足一时间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是以不变应万变。展开的铁扇推开矮个子青年的长剑,那儒生的左手突然向上抄去,在一旁观战的高个子青年看到哥哥有危险于是大喊到,“小心!”,矮个子青年的视线被展开的铁扇挡住,听到弟弟提醒迅速的向后退去才躲开了那儒生的一招。

    “小子,真是多事!”那儒生对着高个子青年狠狠地说到,说完就又对着矮个子青年出招。矮个子青年被儒生逼迫的毫无还手之力,刚才要不是弟弟提醒他恐怕他现在已经被那儒生打伤了。他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尽快转守为攻,于是他急忙变招避过那儒生的铁扇直接向他的下路刺去。那儒生没想到眼前这个青年竟然能够这么快地变招打向他的下路,于是他连忙后撤并且用铁扇去挡开刺来的长剑。矮个子青年虽然一时将儒生逼退但是二人武艺的差距还是使得那儒生很快又逼了上来。那儒生高高地抬起铁扇横劈竖打,又是斜劈又是点缀,完全不像是在出招。矮个子青年此时只是严守自己的身体,一阵剑光将自己笼罩的严严实实。那儒生不紧不慢地挥舞着手中铁扇,即是矮个子青年露出破绽他也不去破招,似乎是和这矮个子青年玩上了一样。

    又过了一会儿矮个子青年心中窃喜,因为经过十几招他才发现这儒生哪里是在出招,这横竖撇捺的分明是在写字,而他以前听他爷爷讲过江湖上有人将武功招式融入书法之中,现在这儒生写的正是李太白的《侠客行》中的“十步杀一人”,那接下来就是“千里不留行”了。既然知道了对手的出招那就抢占了先机,反败为胜就有可能了。接下来正如矮个子青年所料,那儒生所出的招式正是“千”“里”“不”,那儒生见自己的招式竟然被他看破,就肯定了自己之前的推断,心想此人必有背景,于是便想结束这场打斗。但是在“行”字时原本是两横却突然变成了三横,这一下矮个子青年猝不及防左肩肩胛穴被他铁扇点住立时肩头吃痛,不住后退一脚踩到掉落在地上的筷子一个踉跄就向后摔了出去。原来,虽然用诗词歌赋作招一旦被人识得便会非常被动,但是这儒生却不担心这些,他虽然未尝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圣人之书,但是他最大的问题就是永远都写错字,这样一来,对方知道自己所用的诗词歌赋反倒是于其不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