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姜思意很惊讶，在她看来林媛没有任何理由退学。

    “你把我妈开了，没有收入，学费都交不起了。”

    “怎么会…”

    刘姨的工资并不低，而且这么多年在姜家一直包吃包住。虽然林媛之前的学费是姜成出的，可刘姨不应该这么多年攒不出学费钱。

    林媛并不想纠结这个话题，跳舞她本来就不是自愿的。

    “你怎么来这了？看叔叔阿姨？”

    “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林媛得知姜思意的妈妈已经醒了的时候很惊讶。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最近，刚醒。”

    “那我也去看望一下阿姨吧？”

    “好，谢谢。”

    两人一起走到病房。赵月丽的身体已经好多了，虽然还是很虚弱，但已经能简单的交流了。

    进病房前，姜思意特意嘱咐林媛，不要把现在的状况告诉她妈妈，她不想赵月丽受到刺激。

    林媛表示理解，毕竟赵月丽以前对她也不坏。

    从病房出来时，林媛突然问姜思意。

    “你一个人维持这些很幸苦吧？”

    姜思意一怔，林媛是在关心她吗？

    “我这有个赚钱的工作，你来吗？”

    不得不承认，林媛的话对姜思意很有吸引力。

    “什么工作？”

    “服务员，你前阵不是做过吗？”

    不等姜思意答应，林媛留下一句“晚上叫你”就走了。

    林媛走后，姜思意一直都心不在焉的。

    她对林媛的变化感到不安，很怀疑她嘴里的高薪工作究竟是干什么的。

    但她现在很需要钱，只有一个芭蕾舞家教的工资，还不够…

    就这样怀着忐忑的心情，姜思意等到了林媛的短信。

    她和姐姐说有事出去一趟后，去了林媛给的见面地点。

    地点约定在繁华的商业街，这里人流涌动，姜思意还担心找不到林媛。

    “思意！我在这里！”

    林媛站在一个门店的招牌旁。

    “走吧，我带你去。”

    她拉着姜思意就走，姜思意叫住她。

    “等一下媛媛，你还没跟我说在什么地点呢。”

    “走啦，我带你去就知道了。”

    林媛拉着她走了几十米，停在一处门前。

    是一处高级会所，门前停的都是豪车。

    “呦，小林今天怎么来这么早啊！”

    门口的保安似乎和林媛很熟络，热情的和她打招呼。

    “今天有点事，龙哥来了吗？”

    “在呢在呢。”

    林媛拉着姜思意就要进去，姜思意内心有些抵触，林媛催促两声才走。

    进门是明亮的大厅，前台是两个漂亮女生，她们笑着对林媛打招呼，林媛也对她们回以微笑。

    她拉着林媛，走过长长的走廊，停在一个房间前，开始敲门。，

    姜思意内心极度不安。这就是林媛改变的原因吗？刚才经过的那些房间，从里面传出的声音让她眉头紧皱。

    她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

    姜思意内心抵触，很想转身就走，可林媛死死拉住她。

    没事的，林媛总不会害她。

    “进。”

    林媛推开门。

    房间的灯很暗，姜思意看见一个满身纹身的花臂男坐在老板椅上，身边还站着一个女生，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什么事？”

    “龙哥，我朋友也想来，你看行吗？”

    林媛说着把姜思意往前推。

    “我看看…嗯，样子还行。”

    “那这事行吧？龙哥？”

    姜思意很讨厌那个龙哥看她的眼神，就像打量商品一样的眼神。

    “去找你青姐吧。”

    “好嘞，谢谢龙哥！”

    从房间出来后姜思意再也忍不住了。

    “媛媛，你和我说是服务员…”

    “是啊，确实是服务员，端茶倒水，不是服务员是什么？”

    “还是说？你以为是什么？”

    林媛带着讥讽的眼神看着姜思意。姜思意面色有些难堪，抿着唇不说话。

    “走啦。”林媛嗤笑一声。

    她又带着姜思意来到一个女人面前。

    那人一头波浪卷发，只是看个背影就让人觉得是性感尤物。她妆容精致，红唇烈焰，美艳动人。

    “青姐，这是我朋友，也想在这工作，刚才已经和龙哥打过招呼了。”

    “哦？她也想？”

    青姐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姜思意。

    “别三两天的，撑不住又跑了。”青姐笑着说。

    姜思意的表情可不像是自愿来的，青姐阅人无数，一眼就开出来了。

    “她缺钱，急用钱。”

    林媛的话青姐见怪不怪，这样的女孩她见多了。

    “那这样吧，既然是你朋友，就和你排一个班，你先带着吧。”

    “好，谢谢青姐。”

    姜思意在林媛的带领下，半推半就的应下这份工作。她不喜欢这种环境，但钱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林媛给她领一套工作服，带着她来到更衣室。

    这里有许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她们都穿着统一的制服，画着浓妆。

    “林媛，新来的？”

    一个女生看见姜思意，随口问了一句。

    “嗯，我朋友。”

    “哎，我跟你们说，我看见吴楠又去找龙哥了。”

    “啊？她还真是不上位不死心呀！”

    “就是，怎么这么上杆子，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龙哥瞧得上她吗？！”

    “哈哈，我真的笑死了。”

    新来一个同事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她们很快聚众八卦起来。

    在这里来一个女孩，走一个女孩，都是常事，不稀奇。

    这个工作其实很简单。

    来这里的都是非富即贵，只要把自己的姿态放低，把对方奉为上宾，给对方端茶倒酒，再有点眼力劲就足够了。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会被揩油。

    喝醉的、故意的、水性杨花的，路过时故意碰一下，临走时刻意搂一下。

    就算想发火也要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惹得起对方。

    林媛已经对这些习以为常了，她甚至会笑着面对，还和对方打趣。

    姜思意看的目瞪口呆。

    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十几年了。林媛在她的印象里一直是一个性子活泼，有点爱抱怨，但是本性不坏的人。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她怎么变得…

    一双手突然放在姜思意的后背上，还在慢慢的向下移动。

    “呦呵，爷怎么没见过你！？新来的？”

    姜思意惊呼一声躲闪到一边。

    王哥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他身后的人还跟着起哄。

    “王哥，你看你把那妞吓得。”

    “哈哈，脸都白了！”

    起哄的声音让王哥的脸色更加难堪。

    “王哥，您来啦，还是要老地方吗？”

    “哎呀王哥，她新来的，不懂规矩，冒犯了您，回头我找青姐说，好好教训教训她。”

    林媛刚好过来救场，一边说着好话一边把王哥拉走。

    后来林媛在洗手间找到姜思意，她眼睛红红的，显然刚才哭过。

    “要辞职吗？”

    林媛靠在墙上，淡淡的问姜思意。

    辞职吗？辞职后该怎么办呢？姜思意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再找到一个高薪工作，又或者说她的选择只剩这个了呢？

    姐姐勉强可以照顾自己，妈妈和爸爸每天的住院费都像在催命一样。

    生活不等人，她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帮我也化个妆吧，就像你那样的。”

    林媛的惊讶一闪而过。

    “好，等着我。”

    等姜思意再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时，这是谁？

    她的长发被林媛用卷发棒烫成大波浪，烟熏妆、大红唇。姜思意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她笑了。

    这下没人能认出自己了。

    这是她最后的自尊。

    姜思意跟着林媛出去，在她身边学着她的举动。

    面对那些调戏的话语，不老实的手脚，她笑着告诉自己。

    没什么的，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呦呵，这又是谁啊，怎么又没见过。”

    一只手搂住姜思意，铺面而来的烟酒气熏得她差点吐出来。

    是那个王哥，晕的都站不稳了。身后的一帮人也醉的不轻，个个面红耳赤。他们正准备走，碰上了刚从房间出来的姜思意。

    “王哥，我送你上车吧。”

    姜思意强忍着恶心，林媛说这个王哥是个富二代，家里有钱优势，人又狠毒，千万不要招惹他。

    “哈哈，听见没？这妞自己送上门了，要上我的车！”

    “哦！哦！带走，带走。”

    “王哥厉害！”

    后面的起哄声让姜思意感到害怕，她这一刻是真的后悔了，她不能再继续呆下去了。

    姜思意挣扎要走，王哥面色一沉，扯住姜思意的头发就往墙上撞。

    酒晕子下手没轻重，这一下撞得姜思意差点失去意识。一股热流顺着脑袋往下流。

    王哥还不打算放过她，不停的骂骂咧咧，拉着姜思意的头发就往前走。

    龙哥听到有人闹事，出来一看，是今天新来的，惹的人还是那个王哥，忍不住“啧”了一声，让手下去喊青姐来。

    跟王哥一起来的同伙，有几个被吓得酒醒了，开始劝王哥，都是出来玩的，没必要闹成这样。

    “这娘们居然敢…啊啊！”

    王哥的话还没说完，一只手捏住他的手腕，用力之狠，让王哥瞬间惨叫不止，松开了抓着姜思意的手。

    江谭一脚把王哥踹到墙上，抱起满脸是血的姜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