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夜未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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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节 计划

    初秧悄悄回到自己的屋子,开门望着冰冷的床,第一次有了凄凉之感,他想打电话给李昂,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了,

    “还是算了吧!太晚了!”她安慰自己道,心许李昂已经睡了。但她不知道的是,李昂此时正在另一座城市跟潋夜翻云覆雨。

    他睡不着,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静听窗外的车流。半夜的车流很少,可以清晰听见空气中车轮压过路面的声音,虽然,很少,但也是清清楚楚。

    无聊至极,又无法入眠。她始终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就这样无意识的被栖寒掌控了身体。

    “要不挑战下自己!”她在心里念道,想到这里的时候,她又心跳加速了。她从未像此刻这般勇敢过,已经是心情恐惧了,还要突破承受极限,这在之前是从来都不敢想的。

    她带上房门钥匙,一个人穿着薄薄的睡裙出门了。她径直走入旁边的附体楼道,在门口站住了。看到眼前的黑暗,她有意思恐慌。但想了想,还是咬咬牙走了进去.......

    苏牧从图尔斯耶夫嘴里知晓了针对他的正是潋夜后,对这个顶着一张依梦脸的女人越发怀疑起来,是怎样的一个女人才能在这面容姣好的背后是如此的蛇蝎心肠。雇佣团伙直接绑架尤里,而且对他们的信息了如指掌,她一定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更可以说在她背后一定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团队存在。她一介女人,怎会有如此巨大的能量,这是苏牧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他坐在尤里的病床前,安静的看着她,他想她早些醒来,这样才能给他动力继续奋斗。然而,她一如既往的还是躺在这里,呼吸着空气,一言未发。

    “苏总,我要跟您说明一下!”凌晨三点,见苏牧还在墙边睡着,医生过来悄悄叫醒他,把他带到了诊疗室。

    “您说!”

    “您爱人可能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了!”

    “你什么意思!不是轻微的迷幻药中毒吗?”

    “我们起初也是这么认为的,后来从血液检查中我们发现了她不只是轻微迷幻药外加春药中毒!”

    “什么意思?”

    “您可能还不知道,您爱人事发前刚刚怀孕!她在挣扎的过程中,为了孩子意志力使用过度,现在大脑自控力已经严重受损!外加药物过量,且是混合药物,我们还在血液里发现了C19H21NO3!”

    苏牧听到这个工程式,突然惊愕,C19H21NO3是一种异喹啉生物碱,中文名叫蒂巴因,有剧毒。更让他惊愕的是,尤里已经怀孕。

    “苏先生,可能还有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您,鉴于您爱人现在的情况,孩子恐怕是已经保不住了!”

    惊愕,无助瞬间涌上心头,苏牧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坐在位置上.......

    人生有时就像有人给你开玩笑,你在前半段过得很快乐,也许一个突然地转折,后半段就变得痛苦不堪。苏牧一个人坐在冰冷的诊疗室,突然感觉到了人生的黑暗,这黑暗跟多年前背着母亲遗像初入沙漠时候一模一样。

    他缓缓走出诊疗室,来到尤里身旁,轻抚着姑娘的手,和她双手合十,他看着她,想着那些熟悉的画面。遇到她时,她还是个不可一世的大家闺秀,表面稳重内心实则极度可爱的小女生。在遇她时,她已失去了家人,变成孤苦伶仃无人可信的惊弓之鸟,是他的守护,才让她远离了恐怖的人生。也是他的付出,才让她开始相信世界,相信旁人,相信爱情。也正是因为遇到了她,内心如钢铁一般冷血无情冰冷僵硬的苏牧才有了再一次的心跳和温度。

    他们俩,是一对儿苦命鸳鸯,他们俩也是一对儿患难之交。

    可谁知,上天却是如此的造化弄人。尤里的事让苏牧对自己的人生有了全新的认识,似乎他的命运永远都是如此,开心的时刻不会很长,烦恼的时候却有很多。一旦有了真感情,就会是噩梦的开始。

    但,这一次,他不信命了。

    他,要打破这一切。

    擦拭干脸上的泪水,苏牧一脸冷血,他亲了亲尤里的额头,对她微笑,而后,转身离开。

    漆黑的楼道里初秧静听着自己的心跳,这楼道竟是如此的安静,没有一点点的恐惧,她内心如此平静。初秧想到了前段时间在公司地下车库一个人坐在废弃沙发上的那股宁静,竟和此间一模一样。

    “看来我是喜欢黑暗的,难怪栖寒会在这样的环境中出现~”初秧对自己说道,

    可奇怪的是,今时今日此情此景,要在平常,栖寒早就出现了,现在却没有一丝踪迹。

    初秧疑惑着,她今天非得跟栖寒做个了断,不然自己无法面对接下来的一切。她不管了,决定大着胆子来一次突破自己的尝试。

    她走出漆黑的楼道,走到电梯前,按下了电梯,凌晨三点的小区电梯,安静的没有一丝声响,她径直走了进去,没有一丝顾虑的按下负三楼。

    此刻,另一座城市的酒店里,李昂已经疲惫的睡在床上,一旁的潋夜正用被子盖住**着上身在手机上敲打着文字,

    对方问:可以开始了吗?

    潋夜:可以

    苏牧来到公司最底层密室,许久不再召集人的密室,空气略有不透气,但所有人却没有一丝懈怠的坐在了满是灰尘的椅子上。房屋正中央,大灯亮起,苏牧板着脸出现在中间的椅子上,

    道: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聚会了,但今天不得不召集大家

    屋内齐刷刷一群人都是苏牧当年安排到各地的公司骨干,他们依旧和当年离开时候一样冷峻和健硕。

    其中一人突然举手,道:苏总,吴四出事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知道,我们和苏总团聚的时间到了,有什么吩咐,您说,我们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

    一人单呼之后,所有人开始齐呼: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

    苏牧很欣慰,这一群乌合之众曾经不是他的收留和培养,不会有今日的成绩,但他们现在都和离开时候一样,依然忠心不二,折让苏牧很感动。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苏牧举起右手,示意大家安静。

    “我本以为,我们转行过后能够有个安稳日子,但,我还是把这尘世看的太过简单,今日一聚,与众兄弟只讲两件事,大家不能有怨言,也不许反对!”

    “我们无怨言,不反对!”所有人齐刷刷回应,

    “第一,40岁以上的人,现在不再参与我接下来的行动!”听苏牧这第一个条件过后,那些开始脸生皱纹的人开始面面相觑流露出晦涩难懂的目光。

    “我知道你们有疑问,但是,公司现在已经是一条巨轮,我不希望我某一天出事后,你们又回到曾经的样子,所以,今天我私人做主了。你们不再参与这些行动,并且,你们要去我的所有部门和公司任要职,把这艘船给我开好!”说完,苏牧背后的大屏幕上显示屋内40岁员工的名字和新安排的工作职务。

    苏牧从旁边端起一杯酒,所有40岁以上员工的桌上也有一杯酒,大家端起后,苏牧道:兄弟们,这应该是大家最后一次在这间屋子团聚,我们就此别过!

    说完,苏牧一饮而尽,40岁以上的那十几个老员工,满含泪水颤巍巍的端起那杯酒,却始终喝不下去。这10年来,苏牧把他们从无望的人生带上正途,又给他们身份和体面地工作,现在又要他们去为自己担任领航。这是一份恩情,更是一份礼物。他们只有接受,却无法回馈。40多岁的人,一个个哭的跟泪人儿似的,他们都已听说尤里已不醒人事,虞城也大腿残疾,克尔幹已经虚弱不堪,现在苏牧身边唯一可以信任的这几十人中,他们又不能参与他接下来的行动,他们责任重大,但担心更多。

    所有人流下泪水,在并不整齐的喝酒声中,饮下了这杯酒。

    在苏牧背后的大屏幕上,工作岗位最远的人会去到中东的分公司,最近的也在漠北市隔壁。他们都远离苏牧接下来即将开展的斗争中心,为的是给他苏牧留下一点这世界的念想。所有人齐刷刷抹掉眼泪,出了门,只剩下屋内仅剩的二十余人,他们坐得端端正正,静静等待着苏牧的安排,他们并不知道,接下来将会面临怎样的事情....

    初秧走出电梯,站在负三楼的楼道门口,几个小时前,她就是在这里从那个男人身上爬起来,迅速逃离的。她不知道栖寒用她的身体跟这个男人干了什么,但冷静过后,从身上的衣服她大概猜得出来发生了什么,但仔细一检查,又似乎没有发生最可怕的事情,正在矛盾间,她没有犹豫,决定进入这熟悉又陌生的楼道,去再次感受,

    “栖寒,我就看你出不出来!”她小声念叨着,缓缓走了进去。

    她之所以敢如此大胆的来尝试,就是因为这凌晨三点的夜晚几乎没有人了。如不是如此,她这一身薄沙睡衣可不敢坐电梯独自出门。

    正思考间,黑暗里伸出一只手,把她径直拉了进去。

    她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