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男生斜斜仰头闭眼靠在高背椅上，整个身体瘫在椅子里，一丝晶亮的口水从嘴角溢出。电脑屏幕微微闪光，轻微的呼噜声在房间里起伏，仿佛整个房子都懒得醒过来。

    “秋成啊~吃饭了”奶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直到第三遍，大男生才突然一哆嗦身子，胡乱挥舞着手臂应着：“就来，就来！”说着又看了一眼屏幕，两个网页同时平铺着，一个是高考填报志愿，一个是学霸大神直播“百分百成功填报志愿法。”

    其实并没有多大选择余地，大男生的高考预估成绩就是一个马马虎虎的普通本科，国家重点是想都不要想。但他觉得反正已经是咸鱼了，不如豁出去找找翻生的机会！所以志愿还是要填一个把握大的，出路好的，上课不费脑的专业。这就很挑战了，把握大的都不是啥好学校，出路好的都要用生命去学习的，上课不费脑的只有人体模特。

    “哎~”大男生叹了口气，命苦啊，怎么不生在亿万富豪家呢？当初爹娘真是太不努力了。他拉开抽屉，抓出一个鸡心坠，里面嵌着父母的合影。这对年轻的夫妻在十多年前野外作业时失踪，电子照片全部丢失，这件遗物竟然成了唯一的影像。那时候他太小了，小得不记得父母长什么样。

    催促吃饭的声音又传了进来，大男生这才起身，趿着拖鞋，一步三摇地晃了出去。

    客厅的灯是老旧的灯泡，有些昏暗，却依旧散出温暖的光。

    “你报了哪所学校？”满头斑白的奶奶温和地看着大男生。

    “没想好。”大男生埋头扒拉着饭，含糊地回答。

    “那想报什么专业呢？”

    大男生顿时苦上了脸，有些不耐烦：“哎呀~别问了。”

    奶奶立时没了声音，只是静静等着，嘴角含着笑意，眼里带着疼爱地看着大男生。

    大男生迅速吃完了饭，偷瞧了一眼奶奶，有些歉意：“还没想好。”

    “没关系，还有时间的~”奶奶说着起身，收拾碗筷，却险些把碗打翻。

    “奶奶，我来、我来。”大男生抢过碗筷，心里想着，奶奶视力又下降了，要是能尽快手术就好了，奶奶总舍不得花钱，说要留着给他上大学，虽然换晶体手术并不算太贵，但是对一个高中生而言，还是无法承担的啊。

    再次回到电脑前时，大男生全屏了志愿填报页，郑重填下：秦秋成，男，18岁，鸡鸣市高级中学，高考志愿：龙城医科大学......临床医学系（删除），药学系（删除），公共卫生系（删除），护理系（确认）。

    ‘护理系总有机会吧？男生考护理系算特招生，虽然有点没面子，但反正都咸鱼了，要面子干嘛！’大男生想着深深吐了口气。

    手机忽然响起，传来死党唐晓双的声音：“秋成、秋成，你报了哪里？”

    秦秋成觉得有点没面子，便大声反问：“你先说！”

    “我还没报啊！你说，我跟你一起。”两人成绩反正半斤八两。

    秦秋成沉默了会儿，才定了定神，听着自己打鼓的心跳声说：“龙城医科大学~”

    “啊？我去！你疯了吧？那是咱能考得上的大学吗？”电话里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嗯，所以我报了护理系。”秦秋成含糊地说了出来，如释重负，又赶紧补充道，“男生特招。”

    电话那头一下没了动静，只剩下粗重地喘息声。秦秋成忽然有点惭愧，僵着身子坐着，彷佛在等待判决。

    “非得医科？”

    “出路好，不愁工作。”

    “非得是护理？”

    “男生特招，把握大。”

    “你不是不想动脑子吗？”

    “我觉得全班女生都会帮我。”

    长吸了一口气，唐晓双小声问：“这届招多少人？”

    “160人，男生不超过5个，差不多1:30吧。

    “那~那我问问我妈同意吗？”

    “你就告诉你妈，毕业以后在医院，生老病死全包！”

    挂了电话，秦秋成又瘫坐在椅子里，他能想象唐晓双急吼吼地冲去问他妈，然后被苦口婆心地教育一晚上的情景。但他妈应该会同意，毕竟咸鱼翻生还要什么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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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入学前都要做一次体检，以便学校全面掌握学生身体素质。按照通知，秦秋成和唐晓双参加了龙城医科大学护理系组织的体检。望着周围一百多个娇俏可爱的女孩子们，唐晓双的嘴巴就没合拢过。秦秋成悄悄挪远了一点，担心他口水滴在自己身上。

    体检大楼前的招生老师举着电子扩音器开始喊：“同学们，大家按序号排成一纵队，男生到旁边来。”

    秦秋成赶紧拉着唐晓双走出女孩子堆。一名高大壮实的男生也匆匆钻出人群，见了两人有些诧异：“你俩也是考护理系的？”

    “是啊！我是唐晓双，他叫秦秋成。你呢？”

    “项籍！”男生自豪地回答，“我名字帅吗？我自己改的。我成绩不好，又想上好学校，就报了特招。”

    三个男生彼此对看了一眼，心领神会地哈哈大笑起来。

    “那三个男生，走这边。”招生老师冲着他们摆摆手。

    穿过长廊，电梯直上顶层，老师一边走一边嘱咐：“欢迎你们报考护理系。男生特招，不过有些特别的体检项目。”

    “什么项目？”唐晓双有些好奇。

    “到了就知道了，不用紧张，正常发挥就好。”

    “老师口渴吧，喝咖啡。”项籍说着，从背包掏出一瓶咖啡递了过去。

    招生老师看了一眼牌子，满意点了点头，接过咖啡补充道：“不管发生什么都是幻象，守住心神，绝没有危险。”

    电梯门无声无息地向两侧滑开，整个顶层居然是全打开的巨大空间，没有一根立柱，只有许多穿着防尘衣来回穿梭的工作人员忙碌着，一台台不知功能的设备被按顺序摆放，仿佛一条冰冷的生产线。

    秦秋成和唐晓双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转头望向老师，眼神里充满询问：这是体检？

    招生老师微笑着点点头。

    旁侧的另一扇电梯门滑开了，五名女生走了出来，她们似乎并不像秦秋成和唐晓双那么震惊，反而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白色地面上，一个巨大蓝框微微闪亮起来，“准备区”。

    “去吧，祝你们成功！”老师推了推身边的同学。

    “我还可以退出吗？”秦秋成忽然问，他可不想稀里糊涂地参加了什么莫名奇妙的考试，奶奶还在等着他呢。

    项籍挥了挥手，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怕什么？你们真是撞到大运了！”

    秦秋成、唐晓双互相看了看，感觉这里大概只有他们是啥也不知道啊。苍天啊！这不是一个世界的高中生吧？

    一个冰冷的电脑合成女声响起，带着微微的回音：“8名选定受试者集合完毕，瑞格能量涡成长轨迹检查通过，生物能量谱检测符合域特征，量子牵引准备，请受试者站在原地，不要随意走动！测试即将开始，请所有工作人员撤离！”

    片刻后，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这8个人。

    “圣痕测试，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