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抉择
对于老人的话,齐泽半信半疑,也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虚影见齐泽没有直接拒绝,也是松了一口气“阁下不如就在城中留宿几日吧,若是想好再来找我也不迟。即便到时候,阁下拒绝老朽,老朽也不会多言。”
齐泽亦是点了点头,“那也好。”
见齐泽答应了下来,虚影便说道“既如此阁下便随意吧,老朽凝聚幻体消耗过大便先走一步,若是有需要老朽的地方,阁下直接呼喊副使便可,老朽自可感应到。”
说完,虚影便在齐泽的眼中缓缓消散。
整座大殿再次沉寂下来。
齐泽推开沉重的殿门,来到街道上。
此时街道上,正有不少孩子追逐嬉戏。
孩子们的父母站在一旁一边关注着自己的孩子一边轻声交谈。
见齐泽从大殿内走出,年纪不大面容却是蜡黄的父母们连忙将自己的孩子拉到自己身边,慌张的神情像是害怕打扰到齐泽。
齐泽默不作声,走到一位落单的小女孩身前,对着小男孩轻声问道“你的爸爸妈妈呢?”
小男孩十分胆怯,没有开口,倒是一旁的一位妇女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他父母走得早,小孩子还小胆子不大不敢在大人面前开口,还请仙使能够原谅他。”
妇女说罢,拉了拉小男孩,想将小男孩拉到自己身边,不过看了看自己的孩子后,还是放弃了这一举止。
齐泽看着眼前穿着简陋甚至身上有些脏兮兮的小男孩,柔声说道“大哥哥今晚没有地方住,你家在哪里,大哥哥能去你家住一晚上吗?”
小男孩小声的支支吾吾道“我家...很小....”
好在齐泽听得很认真这才听清小男孩说了些什么。
齐泽满不在乎的回道“没关系,大哥哥只要随便将就一晚上就行。”
小男孩满脸涨红,还是带着齐泽向自己的家走去。
来到小男孩的家,齐泽这才知道小男孩口中的很小是什么意思。
蜷缩在街角的屋子,家徒四壁也无法形容小男孩的家。
按照小男孩说的,平日里他都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因而家里也就没有灶具。
只有一张简单的木床,一床棉被也是好心的邻家阿姨送的,甚至于屋门都是强行掩靠上去的无法完全关上。
就这样和小男孩坐在床上,齐泽问道“平日里你都这样一个人睡不害怕吗。”
小男孩有些紧张的摇了摇头“不怕,大家平时都很照顾我,这里没有坏人的。”
也是,仙峰里的城池说大不大,大家肯定都互相认识。
齐泽见男孩很紧张,便柔声说道“不用害怕,大哥哥也不是什么坏人,大哥哥这次来专门就是去杀那些凶兽的。”
男孩一听“凶兽”二字,眼神中浮现出一丝崇拜“那大哥哥一定很厉害吧,叔叔阿姨们说他们都打不过凶兽所以才一直躲在这个地方。”
可又一会小男孩伤心的说道“而且我的爹娘都是被凶兽吃掉的。”
齐泽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轻声说道“大哥哥一定会打败那些凶兽的,给你的爹娘报仇!”
可小男孩摇了摇头,说道“童童从小就没见过爹娘,若是为了给童童报仇,大哥哥还是不要去了,凶兽们都很厉害的!”
齐泽有些不确信的问道“童童?”
“对呀!我就叫童童呀!怎么了大哥哥。”
小男孩很疑惑齐泽的表现。
“没事,大哥哥只是想到了一个和你一样是个小男子汉的小朋友。”
齐泽想到了在小海村的小桐,“也不知道小桐习武习得如何了。”
两人话语间,门口处传来一阵声响。
“童童,快出来了,阿姨给你带饭来了。”
小男孩听言,高兴的跑到门前,将门打开。
门外一个年纪稍大的妇女端着一碗稀粥,一碟配菜见到屋子里还有一人,有些发愣。
看了看齐泽的面容,十分陌生,不过又想起今日大家口中传出的仙使一称,立马反应了过来。
手中的稀饭一抖,还好被小男孩稳住,妇女颤颤巍巍的说道“对不起仙使大人!惊扰到了您!小民不知你也在里面!”
齐泽见状连忙说道“无妨!我只是在童童家暂住一晚,还是我多劳烦你们了!”
“小民不知仙使也在!小民这就给仙使也盛一碗去!”
说完,妇人将碗碟递给小男孩,匆匆离开。
不多时,妇人又端了一碗粥回来了。
不同的是,这一碗粥厚实了很多。
见小男孩看着自己的粥有些咽口水。
齐泽问道“童童想吃我这一碗吗?”
小男孩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犹豫了一下,回道“还是大哥哥吃吧,童童吃稀粥就可以了。”
小男孩无意间的举动让齐泽很是触动,齐泽不忍,还是跟小男孩将粥换了过来。
“我要开动了!”
小男孩道一声些,跟齐泽说了一句,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一碗稍微厚实些的粥,却被小男孩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模样。
看着一旁的小男孩,齐泽说道“平时童童都吃这些吗?”
小男孩咽了咽嘴里的东西,含糊不清的说道“不是的,平时都只有一些稀粥.....大家平时都吃这些.....童童觉得这个很好吃。”
小男孩的话很是模糊,不过齐泽还是明白过来小男孩的意思。
平时可能连那一碟小菜也没有。
齐泽想起自己今日见过的一些仙峰居民,面容蜡黄,身影消瘦。
可能都跟虚影所说的有关吧。
仙族可能真的快坚持不下去了。
不一会小男孩吃完,齐泽借口道不饿,稀粥冷了就不好吃了让小男孩将自己的那一份一起吃掉。
等小男孩吃好,将碗碟都还了回去。
两人便准备和衣睡觉了。
齐泽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睡在地上,将木床留给小男孩。
看着木床上熟睡的小男孩。
齐泽连声叹气。
本以为自己已经见过了人间疾苦,可想必此地,那些又算得了什么。
脑海里反复回想起虚影的话。
“仙族若是再无前路,可能就要断绝于此地了。”
此刻,齐泽也难以分辨虚影所说的是真是假。
“这会是陷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