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笑
希小嘴微张。
卡罗眼睛一眯。
开口道:“圣女,我们需要聊聊……”
圣女嗤笑一声,
“我们没什么可聊的,我说了,我需要一年的”
“比如诺德的事。”
“什么?!”圣女瞬间站了起来,果汁撒了一桌子。
一下冲到卡罗面前,抓住他的衣领。
“你说什么?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诺德”
“我警告你!不许提这个名字。”尖锐的嗓音如同是从胃里挤出来的。
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身体的木质部分紧绷,花苞收缩,
仿佛卡罗只要再说出任何一个字,她都会瞬间拧断他的脖子。
卡罗平静地看着她。
她突然神经质的松开了手,快步走向墙壁,一拳砸裂。
接着她扯着自己的头发,急躁的踱步,低着头自言自语,
“……哈,我知道,是丽塔娜告诉你的,哈哈,我就知道,那个愚蠢的女人!当初就不该让她”
卡罗突然接着道:
“诺德的现状。”
拳头的爆破声在卡罗耳旁炸响——“你再提?!你再提?!你懂什么,你这该死的——“
突然,圣女暴怒的气息一滞,瞬间失去所有表情。
“……你说什么?”
卡罗望了望周围,向圣女示意不远处震惊的两位少年。
“……好。”说完,圣女扯着卡罗的手腕就要走向楼下。
卡罗看了眼希,希立马跟上了。
圣女面无表情地回头看向她,
卡罗解释道:“她也是知情者。”
……
地下三楼,圣女把卡罗砸到墙面上,
突然动作又一停,面无表情地凑近他,给他整理起衣服,
同时脑袋凑在在他耳边喃喃道:
“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希望接下来你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足够重要,重要到能够”
卡罗打岔她:
“他过得很好。”
“我凭什么相信你?”她的声音充满寒意。
“我的同事找到了他。”
“呵,同事,同事?你在搞笑吗?!”
“你知道的,所谓的勇者不止我们两人。”
几乎没有停顿,卡罗接着道:
“他们在第五层的一处隐秘地点,发现了一个森林风格的建筑。”
圣女手上的动作停下了,
“什么地点?”
卡罗没有回答,而是说道,
“他是个温柔沉稳的人,和我的同事们分享了你和他的故事,他告诉他们,他在找能治愈妻子疼痛的方法,聊了他离开森林的原因,后来他们关系变得很好,你也知道,他是个健谈的人……”
圣女的手有些颤抖,
“……他甚至和他们聊了你们的第一次约会……”
她的手微微松开,两只手臂靠在卡罗肩上,低下了头。
“……还有呢?”
声音有些颤抖。
“他经历了很多事,他依旧在找能治好你的方法。”
“他瘦了吗?”
“没有,还胖了几斤。”
“他的手还疼吗?”
“那么多年的隐伤,没办法完全治好,但他在第四层找到了一种材料,缓解了很多。”
“第五层冷吗?他穿着什么?”
“第五层很冷,但他搭的房子很暖和,他穿着厚绒衣服,我的同事们遇见他的时候,他正在烤肉吃呢,另一手还拿着当地的酒。”
“他的房子是什么样的?”
“就像森林的房子,和你们曾经在邦尔街的房子一样。”
“那不会很冷吗?”
“他做了加厚。”
这时,圣女已经放下了手,双眼通红。
“我的同事们还为他的房子加固了特异的材料,他那房子就算是现在的你也没法破坏。”
“他每天都吃什么?”
“第五层没有那么多天然的果实,但有很多丛林,里面有很多生物,他去打猎,每天吃肉。”
“那他受伤了吗?”
“受过伤,但他在第四层……”
“他这些年怎么过的?”
“他遭遇了很多事……”
“他一路上遇见了什么样的人?”
”有很好的人,也有不太好的人,他……“
”他都受过哪些伤?“
”在一次狩猎中,他的背被……“
……
她又问了很多,都是细碎的小事情。
问了将近一个小时。
最后,她问道:
“他之后有什么打算?”
“他还没找到能完全治好你的方法,他要接着深入,找到各姆,求祂治好你。”
“我不……“
她埋下了头,声音小得,连卡罗都难以听清,她哽咽着,
“我只想他在我身边啊。”
深呼吸,
“……你们能不能,就让他就待在那,在那第五层。”
她的双眼包着泪水,诚挚地,甚至是恳求地,
“我只希望,他不要再面对,深入的危险。”
卡罗看着她的眼睛,
“我的同事会保护他。你知道的,你最清楚他有多执着,尤其是在关于你的事情上。”
闻言,圣女闭上了嘴,深深地埋下头,
过了好一会儿,
她开口道,嗓音沉闷地:
“……他还说了什么吗?”
卡罗的语气放轻了,缓缓地,
“他说,他爱你,依旧爱你,一如既往的。”
地下第三层安静了下来。
黑暗而空旷的空间中响起清脆的、细小的声响,
“滴答”
“滴答”
“滴答”
泪水滴落,打湿了卡罗的鞋。
圣女的身体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
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
“所以你那么骗她,真的好吗?”
希想起那哭声,有些于心不忍。
卡罗抠了抠墙上的裂缝,心里估计着圣女的力量,
“但她需要,嗯,哪怕是谎言。”
二人已经回到了二楼,把空间留给圣女。
“她怎么会信呢?”
“她不信啊。”
卡罗顿了一顿,
“但她可以信我,比如相信我会做到。”
这时,圣女走了上来。
她的眼角依旧通红,依旧眯着眼。
她也依旧带着笑。
“多谢。”
这次却和之前的都不太一样。
“不客气。”
“你们需要什么时候开始?”
“十天内。”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