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杂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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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耕战为一体

    诺尔曼有些想抱怨,但环顾四周,只有睡倒在草丛中的余灰,和刨蹄的灵马,只好自言自语道:

    “传火啊,就像屎一样。”

    …………

    现在该怎么办?

    周围还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呢,估计是因为被这里的动静吸引过来的吧。

    他们是谁?

    多亏了之前余灰给诺尔曼加持的灵魂透镜,导致诺尔曼在夜晚好似白天般明视。

    诺尔曼踢了地上的余灰几脚,让她滚进了更深的草丛里。

    诺尔曼看了眼蹑手蹑脚躲在草丛里的两人,身着褐色麻衣,多有破洞,面有菜色,肩膀高耸,头发多油且散乱,弓着背畏缩不敢上前。

    流民?流氓?流贼?反正是流子。

    诺尔曼心中有了答案:走吧。

    诺尔曼不想跟他们有过多纠缠,为了就是避免节外生枝,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照顾好余灰。

    想到这,诺尔曼无视了他们,把余灰抱上马,自己也慢慢骑着灵马远去了。

    草丛中的两人松了口气,借着月光环顾四周后,慢慢走入森林深处。

    诺尔曼一路上借着余灰的灵魂透镜观察四周,发现并无人员跟随。

    接下来,要怎么安置余灰呢?

    虽说普世救苦城最近大闭城门,但白天还是有不少人出去前往茯神森林里的,都是在森林的边缘。

    深林深处,都是些恶人的聚集地,原本那都是些犯了法的强盗恶贼的躲藏处,但最近各个城中都涌出了不少流民,那些聚集地也因此壮大了起来。

    有趣的一点是,原本的强盗恶贼大多数不重视流民的人权,代表不了流民的利益,加上人口的增多导致各项资源的紧张。

    于是那些强盗恶贼都被大多数的流民给反了,流民们拿着人头,前往普世救苦城外领赏,要求守城的红披风骑士把赏金换成物资扔给他们。

    但新一代的红披风骑士都是些贵族子弟,往往是对着他们戏弄一番。

    过了几天,白天可以出城的城内居民里,有人壮着胆子跟他们进行交易,用一些廉价物资换取人头,再拿回城内领赏,赚取暴利。

    流民们没有办法,只能廉价的出卖不多的盗贼人头和继续抓捕森林内剩下的盗贼,用于换取物资。

    现在他们出售动物皮毛,茯木,浆果,蘑菇,柴火……跟城内居民换取盐,铁……

    都是些不平等的交易,城内居民欢喜有这么些廉价商品跟他们交换,流民们则是沉默着接受交易,给居民的心中留下一个个好似野人的木讷形象。

    流民们心中憋着一股怒气,但没有爆发,他们也想过杀了前往交易的居民,抢了他们身上所有的东西。

    但这样做之后呢?

    流民聚集地的各个首领每天都亲自前往交易现场,盯着每一个流民,防止他们做出短视的行为。

    诺尔曼的情报就是在交易处交流来的,他也知道他们不容易,所以往往会力所能及给他们一些粗布,有个首领很感动,承诺到:如果他们攻破普世救苦城,诺尔曼将会避免被屠杀。

    诺尔曼看着他,暗自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只是感叹道:这也许能给他带来些许安慰。

    那个首领名叫:安布福斯,是朋友。

    诺尔曼知道森林深处的各个流民聚集地正在努力度过这一年,他们节衣缩食,他们开辟耕田,他们捕杀着森林内的一切动物,就为了活过这一年,等待着粮食能够丰收。

    还是暂时别跟他们接触了,没什么必要的话。

    茯神森林的外围和内部都有人,要想不被人发现,只能前往最深处的危险毒沼,那里有一名咒术师,科米勒丝,自从青教进入普世救苦城后,诺尔曼已经很久没听到关于他的消息了。

    青教讨厌咒术师,想传火的各个势力想法不一,鄙视链也不一,在青教中,他们认为咒术师盲目崇拜火焰,而且只会些火焰戏法,处于鄙视链最底层。

    …………

    走吧,前往毒沼,人迹罕至的毒沼。

    诺尔曼想了一通,摸了摸灵马的头,灵马化为马骨消失了,马背上的余灰则是直接摔落在地,措手不及的诺尔曼只能看着余灰头着地。

    应该没什么关系吧?下次注意。

    诺尔曼背着余灰,在茯神森林里采集茯木,树皮下紫色的苔藓就是茯木。

    茯神森林盛产茯木这种草药,可以救治和预防深林深处毒沼的剧毒。

    诺尔曼很快采集到了足够的茯木,拿出口罩戴上,里面塞满了紫色的茯木,余灰也是。

    诺尔曼骑着灵马走入森林深处,待到天边无尽的黑暗中涌现出一抹晨曦,眼前不复森林的翠绿,变成阴沉压抑的深紫色时,毒沼到了,诺尔曼脸上的灵魂透镜也消散了。

    灵马被收回了,诺尔曼不想因此被毒沼中的怪物发现,前面刚刚好有一块棱角分明的大石头。

    那是螃蟹,两人高的螃蟹,钳子能夹断碗口粗的树木,短时间内横冲直撞的速度不比马匹慢多少,还会吐出剧毒的泡沫。

    缺点也很明显,转向要很多时间,眼神也并不好,只会捕食那些大型动物,往往有人在路边的大石头旁蹲下休息,过了一会后,大石头站了起来,人们这才发现这是一头大螃蟹。

    毒沼中各种有毒的蚊虫,横行霸道的大螃蟹,能控制心灵的怪鱼,咬人的水鼠,吃虫的蜘蛛,还有成为普世救苦城城主家徽的紫金鹭,紫金鹭从天中俯冲而下,可以把人的脑袋给戳个对穿,更别提它是罕见的魔法生物,可以吐出寒流。

    诺尔曼一步一步背着余灰,行走在毒沼之上,远离了那些不知深浅的水坑,棱角分明的大石头,还有高大的灰紫树木。

    但有些东西还是躲不掉的,蚊虫,贪婪的吸血蚊虫,他们可以吸血直到把自己的肚子给吸破。

    诺尔曼浑身瘙痒难耐,皮肤上鼓起一个又一个红肿的大包,上半身是蚊虫缠绕,耳边嗡嗡,下半身是水蛭附身,腿上黏腻。

    恰恰好有两个缺德蚊子在诺尔曼眼皮上叮了几口,导致诺尔曼只能眯着眼睛看路。

    眼皮上面的包很痒,但浑身上下哪里都痒,眼皮也就不那么难受了。

    “终于到了吗……”有些精疲力尽的诺尔曼松了口气,望着前方稀疏的石房。

    毒沼中有很多遗迹,石房最多,木房随着时间推移朽烂了许多,重要的是,这些建筑物的所在地,危险的事物比较少。

    没人知道这些东西是谁建的,大家就推到了建造普世救苦城的先祖头上,即使普世救苦城的文献内对毒沼无任何记载。

    管他呢,反正这些成了如今诺尔曼的暂居地。

    诺尔曼长呼了口气,把背上的余灰放入石房内。

    她怎么没被那些嗜血的蚊虫给叮咬?

    算了,王女的事我少管。

    诺尔曼掏出背包里的燧石,在外面切开树皮,刨了些木屑,随后用匕首大力敲击燧石,微弱的火光溅到了木屑上,木屑很快变得焦黑,火焰也随之涨大,外面砍的木柴也随之加入其中。

    火焰舒服地跳跃了起来,发出噼啪的懒腰声,诺尔曼第一件事就是把茯木架在火上,冒出滚滚白烟,弥漫了整个石室,那些蚊虫顷刻间小消失了,白烟也神奇般的消失了。

    茯木熏出的白烟很难被人发现,因为消散地很快,但令蚊虫讨厌的味道长存。

    有些石房下有地下室,里面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一股深入灵魂的恶臭。

    诺尔曼打开了这所石房的地下室,朝着黑乎乎的地下扔了一根火把下去。

    火把马上熄灭了。

    诺尔曼把地上的余灰踢到一边,远离了地下室入口。

    记得保持空气流通。

    诺尔曼走出了石室,在眼睛看的见有余灰的石室范围内,采集一些蕨类植物,灌木的枝叶,还砍了些木柴。

    天色暗了下来。

    天黑的这么快吗?诺尔曼看着天上的太阳黯淡了下来,唯有边缘散发出橘黄色的光。

    诺尔曼只能停了下来,回到石室中,往地下室再扔了根火把。

    很好,火把还在燃烧。

    诺尔曼爬下去,闻了闻,干净清爽无异味。

    余灰被诺尔曼拖了下去,放在最深处的角落中,身上盖了些树枝和蕨类植物,让人一眼看上去就是一堆木柴。

    睡了要,诺尔曼走出了地下室,守在上面。

    诺尔曼往热水中加入了些许茯木,空着肚子喝下了紫红的热茶。

    明天要找点吃的,还要找动物粪便。

    诺尔曼拨动了几下火堆,噼啪的火星点燃了诺尔曼的睡意,烧光了他的意识。

    诺尔曼靠在墙角睡着了。

    …………

    这特么是什么地方啊!

    鸟喙乌黑着脸,望着这巨大的地下陵寝,还有天花板上攀爬着的无数石像鬼。

    地下到处都缺氧,毒气也四溢,更别提喷火的陷阱了,能够引燃堆积的火素,引发大爆炸。

    我们才刚刚打开地下王陵的大门啊!连客厅都没进!

    小孩子模样的石像鬼从天花板下俯冲而下,尖牙利爪冒着寒光刺向鸟喙的咽喉。

    鸟喙动都没动,旁边全副武装的青教上级骑士砍落了小石像鬼。

    “全体青教!身体不适者退下!上级骑士别往前面冲了!等默哀传火的导师们探测魔法释放完毕,群体魔法轰过一遍后再上前!”鸟喙声嘶力竭地喊道,对着众多下属。

    “真是指挥有度呢,鸟喙。”旁边有一位红披风骑士眺望着施法的默哀传火导师道。

    “给我滚远点!亚特斯!别来搭话!”鸟喙眯着眼睛轻声道。

    “啊好好好,真是只暴躁的小野猫呢,即使别人没干什么,也只会对别人哈气,可爱地想让人一脚踹上去。”红披风骑士亚特斯摆了摆手无奈道。

    “免费的提示,这才是地下王陵的第一层哦,王器在地下五层,就看你们青教的了。”亚特斯退至众人身后,提醒道。

    鸟喙没说什么,飞快抓住了一只想从天花板偷袭自己的小石像鬼,狠狠地扔到天花板上石像鬼聚集的地方,好似炮弹爆炸般,天花板上碎片四溅。

    默哀传火会的导师们长跪不起,青黑二色的光芒纠缠而出,随着一阵令人耳朵发痒,身体震颤的噪音划过,众多石像鬼瞬间化为粉末消散。

    法术-天音

    大龟壳霍伯模仿传说中救世的天体之音而创造出的法术,可对敌人身体内部造成破坏,熟练者可将破坏蔓延至全身。

    没人知道为什么大龟壳霍伯要用救世的天体之音对此命名,或许在他眼中,救世即灭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