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路明非以为零在开玩笑，她那似乎几千年都不会变化的表情也无法让路明非分辨出什么来。

    “可以的。”

    零又重复了一遍。

    路明非仿佛飘临于九霄之上，语气都有着轻飘飘。

    “那啥？我刚才没听清。”

    “可……”

    “停！”路明非连忙制止。

    大姐，叫你说你是真的说啊！我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衰爆了的废柴，我这十八年的经历写在纸上，有哪一个字读起来是顺口我自己都不知道。

    零很听话地住嘴，静静地看着路明非胸腔起伏不定。

    “你看起来很激动。”

    “我靠，换谁来了不激动？”路明非躲开零的眼神，说道，“你刚才，是认真的？”

    “为什么这样问？”零歪着头，眼睛里透露出不解，白金色的发丝垂落，像是初春的柳树，嫩叶遍布枝条，下垂成鲜活的曲线，充满生机与活力。

    而路明非蔫地就像一根干黄瓜。

    “像我这样的人，谁看得上我。”路明非自嘲一笑，除了那个不谙世事、心理年龄比实际年龄小了辣么多的小姑娘看得上自己，还有谁？苏晓樯最多算朋友。连路明非自己都想嘲笑自己。

    “我的价值就是建立在有用的基础上，所以当我没用了，将我转让使用才能发挥最后的价值。等到老板自由，我自然就没用了。”零一板一眼地说。

    “你是人不是工具。”路明非许久才出声。

    帕拉梅拉慢慢地已经启动了。

    “人活在世界上总会有自己的价值，只要你还活着，你就一直有价值。”路明非看着后视镜中零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一清二楚，生怕零听不到。

    “路君是这样想的吗？”零的睫毛颤了一瞬。

    “你是属于自己的东西，没有人可以强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路明非想到了那个很乖的女孩，因为害怕被喜欢的人们抛弃，选择顺应她喜欢的人们。

    零轻张开粉唇，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如果有人强迫我呢？”

    “如果有人强迫你，那我会把那个人打趴下，然后带你离开。”路明非正色道，坐直了身体，眼前的零仿若与那个红发女孩的身影重合了。

    这一次，不会再食言了。

    我们都是小怪兽，小怪兽就该抱团取暖。

    “好。”零轻轻地说，在路明非看来就像呼了一口气一般。

    路明非虽然没听清零最后说了什么，但透过后视镜，他发现那千年冰山脸，融化了。

    笑起来的零，也很美嘛。

    帕拉梅拉似乎风雨无阻起来了。

    路明非点开了猎人网站的网址，正在注册用户“Sakura”，他点击确认，然后：

    该用户名已被使用。

    “靠。”

    路明非关闭网址，“真没意思。”

    他也就是一时兴起。

    “你这边怎么样了？”路明非发QQ问道。

    零登录了老唐的猎人账号，路明非嘱咐她，如果有任务就全部接受然后删除记录。

    猎人网站不是绝对保密的，所以任务只是在上面发布，接收后就由双方私下联系。只要先老唐一步接受任务，再把记录删除干净，一切便处理妥当了。

    如果路明非知道任务是自己人发布的，自己还要累死累活的话，自明天起苏恩曦就再也别想碰到薯片了。

    当然，一些比较正常的任务还会直接在上面交易。

    毕竟也会有挺多血脉稀薄的普通人误入其中，这么多年的发展过后，普通人也可以在猎人网站上接或发任务盈利以及解决问题。

    至于路明非和老唐，正在网吧。由路明非负责拖延时间。

    “明明，你在Sakura后面添一串数字绝对没问题。”老唐在一旁指点江山。

    “算了算了，”路明非摆了摆手，“本来也没多大兴趣。话说老唐，接任务挺赚钱的吧？”

    “害，我只接那种灵异类型的任务，而且很少接单。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做任务心里有种忌惮感，虽然每次都无事发生就是了。”老唐双手枕住脑袋，侃侃而谈。

    “难怪你还过的这么穷酸。”

    “只要我想，分分钟就是少爷生活。”老唐竖起一根手指，说得神乎其神的。

    “知道了，唐少爷，来来，继续切一盘。”路明非发出星际的挑战邀请，老唐怎么可能不接受？

    “今天让你知道知道，频道里第一的实力。”老唐得意洋洋，因为在之前几局里，路明非为了拖延时间，放了海，使得老唐如今是那叫一个意气风发，可谓是人生得意须尽欢。

    “我之前只是失误罢了。”路明非“嘴硬”道。

    老唐顿时化身歪嘴龙王：“明明，你的实力其实已经很强了，能和频道第一的我酣战三十分钟。”

    ……

    另一边，零枯燥地看着电脑，同时和苏恩曦通话。

    “要不告诉路明非事实吧。”

    “妞，你不能出卖队友啊。如果让小老板知道他累死累活是因为我的话，我的薯片…呸，是努力，可就都要付诸东流。”苏恩曦眼泪从嘴巴流了出来。

    “反正你这任务也完不成了。”零实话实说。

    “昂热可不知道我们也参与其中，把责任都推卸到小老板身上不就好了？等到任务失败就说，路明非飞往美国与好友重聚时，意外发现好友收到新的任务通知，为了防止两边都不愉快，他只好瞒着好友接受然后删除记录。”

    苏恩曦又补充道：“再说了，老板通天伟力，昂热只会怀疑是龙王自己脱离了计划。毕竟按本来的约定就是让龙王自由发挥，这其中真出了问题也和我们无关。”

    这个时候，苏恩曦发布了任务过来。

    “好了好了，提前给你发过来了，接受任务再删除，你的任务就完成了。女孩子要好好爱惜自己，不能别人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嘛。”

    零没有理会苏恩曦，挪了挪鼠标，按动按键，再然后给路明非发消息。

    “任务完成。”

    身在网吧心在零的路明非很快收到消息，忍住了一跃而起的冲动。

    计划A圆满完成，接下来就是计划B了。如果没记错的话，叶胜和酒德亚纪马上就要出发去三峡水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