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生而为人,问心无愧
时间从指缝间悄然溜走,空气里寒气日复一日变的明显。
今天天空密布一层薄薄的乌云,霎时间小雨侵入土壤,乡间的小路变得泥泞,行驶在蜿蜒小路上的小货车减缓了速度,鸟儿停在阴影中探头探脑。
车里传来朴树的《平凡之路》,黑色的雨刷缓缓划过,路边的草木争先恐后的倒退着。
半开的车窗,清新的空气在鼻尖环绕,车上的青年嘴角上扬,不知不觉慢慢跟随唱起:“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我曾经拥有着......”。
茫茫的雨幕中,带着一抹红的白色小货车消失在刻有“希望小学”的石碑路口,徒留石碑被雨冲刷的愈发明亮清新,它伫立着在喧嚣中傲然挺立,“希望”,“未来”,它负重前行,它成就未来。
“叮铃铃”,下课的铃声响起,赵未来停好了车,泥泞的小道尽头是由小小铁门围住的学校,学校很小一眼就看完了,一个用水泥打上薄薄一层的操场,两间挨着的平房,还有一间极小的厕所。
课间活动的铃声断断续续从平房一侧角落传来,拖拉式破旧的黑色音响,孩子们像鸟儿一般欢快的在巴掌大的操场上做起了早操。
“全国中小学生体操开始......”,茫茫细雨中小孩们笑靥如花,整整齐齐跟随着断断续续的音乐,偶尔的断音,零星的孩子“哈哈哈哈”。
此时的他们动作不见一丝凌乱,胸前的红领巾在风中飞舞,它舞动的方向,与操场上独自昂扬的国旗心心相印,鲜红且热烈。
赵未来走进另一间较小的平房,平房周围布满涂鸦,让人会心一笑,“可爱的学校”,“咿呀”,推开那扇砖红色的门。
“咚咚咚,你好”,带来一身寒气的赵未来看着屋里的两个人,一男一女也看向俊俏的青年,男人先起身,对女人摆了摆手,女人朝赵未来点了点头“你好”。
男人快步上前惊喜的伸出双手:“没有想到,你会来,感谢感谢!”
赵未来也上前与他相握认真道:“只要有需要,未来都会义不容辞。”
男人听了,满眼欣慰,用力的与面前的青年紧紧相握,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没有垮了的一代,他们在上一代不知道的地方默默前进。
望着眼前的赵未来,原本他只是抱着试一试,在青年人的私信简单说了一下这里的情况,没有出半个小时,青年就回复会来的,果然来了,青年心中有火,眼里有光。
赵未来与眼前五官端正,带着黑色眼镜的中年人,男人穿着旧制服,赵未来感受着对面传来的炙热,更感受到男人食指上厚厚的茧。
赵未来瞬间对眼前的男人感到佩服和崇拜,教书育人怎么不让人肃然起敬呢。
男人名叫孙一磊,是现在希望小学校长兼老师,孙一磊是这个村好不容易读出的唯一一个大学生。
很多人说孙一磊出息了,他的家人可就享福了,别人这样以为,他家人也这样期待着。
但是一个寒冷的夜孙一磊回家了,村里男女老少都来看这个香饽饽,孙一磊在大城市里赚了不少钱,可是人们却看见孙一磊的家人把他赶了出来。
顿时风言风语传遍了十里八乡,没有人理解孙一磊,他用自己的钱翻修了小学,还去县里申请当校长,大好年华和前途无量如今断送了。
人们想着年轻人可能短时间的头脑发热,尝过苦头会回去的,可没有想到孙一磊是个倔脾气,哪怕难到吃饭都成问题,他也没有选择放弃。
也行是他的坚持不懈的行动,因为他的坚守,村民的孩子得到了上学,陆陆续续都考上大学,霎时村里村外没有人不说他的好。
他们的孩子摆脱了泥腿子的命运,他们的选择眼界不止于这个村子,孙一磊的行动不止感动村民,他的家人也幡然醒悟,孩子做的是伟大的事业啊。
这样一干就是20年,风风雨雨中当年的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在这个中年人的面目上依旧看得那么清晰,他依旧是哪个满怀热血的青年。
赵未来砌好灶台,在家里的时候什么菜能够让孩子感到幸福感,赵未来看着寓意平平安安的菜有点心动,材料在车上等候多时。
这次做的是红烧肉。
第一步:首先将锅烧热,然后把猪皮朝底放在锅中,大火将猪皮烫黑后拿出来,接着将猪肉洗净即可。
第二步:锅中放入少许的水,然后将五花肉、大葱、姜片放入到锅中,大火将五花肉焯水8分钟后捞出,接着再用清水洗净,最后将五花肉切成2厘米的正方形即可备用。
第三步:锅中放入适量油,然后将冰糖放入到锅中,中火将冰糖炒成枣红色后,将八角、桂皮、五花肉放入到锅中,继续炒30秒。
第四步:将适量的水、食盐、鸡精放入到锅中,中小火将五花肉炖20分钟左右,直到锅中的水炖干,最后撒上少许的葱花即可食用。
起锅,香味扑鼻而来,这时下课铃声“铃铃铃”。
孩子们蜂拥而至,纷纷拿着简陋的饭盒,井然有序的排起了队,有的小朋友一直悄悄吞咽口水,还有的眼睛不眨的盯着,看得赵未来即心酸又难过。
“多吃一点!”
“谢谢叔叔,我...不用太多,后面还有很多小朋友,他们不够怎么办?”
赵未来举着的大勺不经颤抖了一下,但又好像没有。
“小朋友不用担心,还有很多的,管饱”
低头的小朋友蓦然抬头,眼里发出耀眼的光。
“谢谢叔叔!可以多一点吗,我想带一点回家给阿祖吃”
看着孩子期待的眼神,赵未来微笑的点头:“当然可以”
“真...好,哈哈哈哈”,面前的小朋友机灵的想赵未来敬了一个礼,孩子被晒的黝黑的脸上扬起了,赵未来此生难忘的笑颜。
赵未来揉了揉酸涩的胳膊,隔着玻璃悄无声息的看着,讲台中央有一张两米长,一米宽凸起的墙壁,用黑色油漆仔细涂上,简易的黑板如此诞生。
其他墙上挂满了小朋友的涂鸦,有采花的小姑凉,飞天的宇航员,还有归巢的鸟儿......
“啪!”
“谁!”,赵未来吓了一跳,转头看来人,阳光刺眼,恍惚看见黑色镜框。
孙一磊也没有想到会吓到赵未来,手指相互摩擦了一会,眼里划过一丝笑意。
“抱歉,吓到了吧,在看什么?”
“看祖国的花朵呢”,赵未来耸了耸肩眼神澄澈望向操场的五星红旗说着。
“哎,打住!可别说感谢的话,最大的功臣可是你,我这个微不足道”,看着欲言又止的孙一磊,赵未来还是猜出来了。
孙一磊推了推镜框,哑然一笑,摇了摇头:“你啊!”
“都是自家人,那有说两家话的,你说对吧孙校长”
“好啊,你小子,那就不说那些客套话了”
“小伙子好样的”
“那当然了”
赵未来看着面前生活朴素到极致的男人,男人名校毕业,如果没有走这条路,他应该真的前途似锦,至少不会活的像现在这样。
“后悔吗?”终是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
孙一磊诧异的看向青年,笑问道:“那你呢。”
赵未来一听也笑了,自己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生而为人,做自己问心无愧,就是最好的答案,没有能确定没有犹豫过,但可以确定坚持到最后。
两人相视而笑。
赵未来与所以人告别,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雨后的天空升起一道炫目的彩虹,那辆白色货车好像程上彩虹,前往那道绚丽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