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逐渐消失,世界逐渐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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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杀猪啰

    因为有过修改,本来打算删掉杀猪的内容,但之前已经写好了,而且个人感觉这种生活内容挺有意思的,最后决定留下这一章。

    晚些时候,白玉书去帮大伯家杀猪。

    他没有等他妈的电话才去,而是自己提前去了。因为他看到了杀猪匠开着摩托过去了。

    白玉书看着杀猪匠到他大伯家,他妈很快就打来电话。于是说,已经过去了,马上到。

    白玉书到的时候,除了他,人都已经到齐了。

    灶屋旁边干檐上摆着两根板凳,板凳上面摆着门板,门板上面有粽叶子栓子,一个装着杀猪刀的背篓。旁边还有水壶。猪圈门前摆着杀猪板凳、桶。院子里站着三个中年男人。一个白玉书的二伯,一个泡伯伯,一个杀猪匠。全部穿着罩衣、筒靴。泡伯伯在抽叶子烟,杀猪匠在抽纸烟。

    见白玉书到来,他二伯顿时道:“书娃子来哒。”

    白玉书喊了一声:“二伯。”

    灶屋门里走出一个头发半白的男人。白玉书的大伯。手里拿着一根绳子。

    白玉书又喊了一声:“大伯。”

    他大伯对他笑道:“还好书娃子回来哒,我就焦到这个喊不到人,猪撑不住。”

    杀猪匠抽了口烟道:“恁个条猪,有个啥子撑不住的嘛,三爬两爪就杀个了。”随着说话,烟喷得到处都是。

    他大伯走向猪圈门,道:“那就莫涮坛子啊!那年子就搞了这么个经,我们三个人带杀猪匠四个人没撑住,猪背着杀猪刀从这儿跑到沟边上去了。”说着指了指山沟方向,将绳子放在猪圈门石头上。

    杀猪匠道:“那你们是会搞。我就是两个人,把猪绑到板凳高头也要把猪杀出来。”

    泡伯伯不太信地道:“那你是要凶些。”

    杀猪匠强调道:“那是嘛!开水烧开没得哟?人也到齐了。烧开了我们就好搞,下午还有两条猪。”

    他大伯道:“早就烧开了,就等到杀。”

    杀猪匠道:“那就开猪圈栓绳子。这个绳子你就要各人去栓啊,别个都不得去帮你钻猪圈啊!”

    他大伯肯定道:“那是我各人栓。”说完,对他二伯示意猪圈石头道:“老二,来搭把手。”

    他大伯二伯去开猪圈门。

    杀猪匠抽了口烟丢掉,走向板凳上的背篓,对灶屋道:“拿个盆来接猪血。”

    白玉书走向灶屋,去拿盆。

    锅里烧着一大锅开水。大伯娘正在挑盆。白玉书他妈在切菜。还有两个大伯娘家的亲戚,一个老太在灶门口烧火,一个中年妇女在洗萝卜。

    他妈看了他一眼,道:“你囊个不穿筒靴呢?一会儿要给你打湿完。”

    白玉书无所谓道:“叫他莫不得,打湿了就换。”

    老太对他妈道:“这是你们家白玉书哇?恁个高一个哒,好多岁了?”

    他妈对老太道:“劳为您问,马上三十了。”

    老太问道:“在哪儿工作哟,找了女朋友没得哟?”

    他妈道:“就是没得咯。”

    老太只是道:“三十岁,找也找得哒。”

    他妈道:“你是着急嘛,他好像一点都不着急。”

    洗萝卜的中年妇女插入话题道:“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我们家的娃儿还不是一样。你一说他就说,着啥子急嘛,有啥子好急的。”

    白玉书听得当耳旁风,眼里只有盆,大伯娘挑好盆递给他,他接过盆,转身便向灶屋外面走。

    他妈对他嘱咐道:“小心点哈。”

    白玉书走出灶屋道:“晓得。”

    他妈对灶屋里的人道:“杀猪我就不敢看啊!一直都不敢看。”

    大伯娘附议道:“我也不敢看。”

    白玉书拿着盆走出灶屋,杀猪匠示意他杀猪刀旁边。杀猪刀放在杀猪板凳旁边。他顿时把盆放到杀猪刀旁边。

    他大伯二伯搬开猪圈门石头,大伯拉着绳子钻进猪圈去栓猪。

    猪圈里传来猪哼哼唧唧的声音,一会儿后大伯栓好猪,钻出猪圈。

    杀猪匠说了一句:“这就拉嘛。”

    泡伯伯回了一句:“你就晓得喊,囊个不来拉一哈。”

    杀猪匠道:“你们四大桶还拉不出来个猪,我肯信哒。老板儿喊你们来搞啥子的?来帮忙的。又不是来光吃杀猪饭的。”

    白玉书也去绳子尾巴上一起拉。

    四个人开始使劲往外拉猪,猪开始尖叫。很快,猪被拉出猪圈。

    杀猪匠示意杀猪板凳,对白玉书道:“往这边来。”

    白玉书拉着绳子往杀猪板凳那边拉,大伯、二伯、泡伯伯也往那边靠。

    四人合力把猪拉到杀猪板凳旁边。

    杀猪匠道:“这就往板凳高头撑嘛。”

    二伯去扯猪耳朵。泡伯伯去扯猪尾巴。大伯把猪往高板凳上面撑。白玉书放下绳子,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杀猪匠对白玉书道:“你去扯猪脚嘛。”说完,接着对撑猪的四人道:“只要把脚给它扯起来,一哈就撑到板凳高头了。先从后脚开始嘛。”

    白玉书去扯两只猪后脚,大伯、二伯、泡伯伯一起使劲,将猪后半截扯到宽板凳上。

    白玉书转而去扯两只猪前脚,大伯、二伯、泡伯伯一起使劲,将猪整个撑到宽板凳上。

    杀猪匠道:“看嘛,这不是轻轻松松嘛。”

    大伯对二伯、泡伯伯说了一句:“撑住哈,莫过会儿重新撑一道。”大伯在住肚子那方,准备来背面一起撑。

    二伯、泡伯伯用力撑猪。

    二伯道:“来嘛。”

    大伯从猪前面快步走到猪后面,撑猪。白玉书跟着也一起到中间撑。

    杀猪匠抓住猪嘴巴,拿盆放到前面,再拿起杀猪刀,准备杀猪。

    大伯看了猪脖子一眼,对杀猪匠道:“只怕洗一哈要好些哟。”

    杀猪匠放下杀猪刀道:“那就洗一哈嘛。”说着,对着猪说几人道:“那你们比它吃得是要讲究些。”然后把盆拿到一边。

    大伯对灶屋里喊了一声:“弄点水来洗一哈。”

    片刻后,大伯娘走到灶屋门口,问了一句:“兑不兑点热水?”

    杀猪匠道:“兑点热水嘛,反正是洗,多弄点,洗干净点嘛。”

    大伯娘走进灶屋里面,去弄水。

    这时,二伯对杀猪匠道:“我们到时候两条猪,只怕也得喊你。”

    杀猪匠笑道:“喊嘛,我又不得说不来。”

    泡伯伯顿了顿,找话题道:“你说起不来我就想到王德发屋里有一回,那是好多年了。以前李远朋杀猪。王德发他们把水烧开了,一等也不来,两等也不来,水都熬下去一截了,加了好几道水了,杀猪的还没来。后来问才晓得,他在上一家吃杀猪饭,都喝了两斤酒了。后来硬是醉着把猪杀完的。”

    杀猪匠鄙视道:“你说他喝二两我还信,喝两斤还能杀猪!喊你平泡平泡,硬是没喊错。”

    大伯道:“这个事是真的,是喝了不少,李远朋那个人是有点日俩(不靠谱)。”

    杀猪匠道:“我还是没得他恁个晃(不知事)。”

    大伯娘端来一大盆热水,向猪脖子上倒。倒得有点多。

    杀猪匠道:“先倒慢点嘛。”说着,用手洗猪脖子。

    杀猪匠用手搓得差不多了,大伯娘慢慢加速,把水冲完,逃也似的快步向灶屋方向走。杀猪匠拿盆放在猪前面,拿来杀猪刀,准备杀猪。

    泡伯伯说了一句:“你还是捅准点呵,莫捅到腿杆上去了。”

    杀猪匠道:“放心嘛,没得个捅不准的,不得往你身上去嘛。”

    杀猪匠用杀猪刀对准猪的脖子,捅进猪脖子里面。猪顿时嘶叫、挣扎。杀猪匠拔出杀猪刀,猪血喷出。杀猪匠将杀猪刀放在旁边,推动猪让猪血对准盆。

    猪嘶叫挣扎,猪血狂喷,四脚狂踢,直到慢慢没有动静。

    最要力气的部分完成了,撑猪的四个人慢慢放松下来。

    泡伯伯对杀猪匠道:“你没搞两年,还是搞得来。”

    杀猪匠道:“杀个猪有好难嘛!好了,把猪血端起走。刨毛。”

    大伯笑道:“人多那是要松火些,我就焦到撑不住。现在不焦了。”

    杀猪匠调笑道:“现在不怕它有多大的力气了哈。”

    大伯笑了笑,端猪血去灶屋。

    白玉书拿水壶去灶屋装开水烫猪毛。

    装了一壶水,白玉书提着水壶走向杀猪板凳上的猪,准备烫猪毛。

    二伯对他道:“这个你搞不来,我来。”

    白玉书将水壶给二伯,二伯接过开始淋猪。

    泡伯伯道:“那有啥子搞不来的,往上淋就行了。”

    二伯一边淋水,一边道:“那就不一样啊,他年轻人没搞过。来哒马上就要刨,淋过了就刨不下来了。”

    猪很快被淋满水,被刨光一面。翻面,淋另一面,刨光另一面。立起猪,烫四个猪蹄,扯掉猪指甲。

    杀猪匠用刀将猪脑袋下下来,白玉书去提。

    白玉书提着猪耳朵,问大伯:“伯伯,这个放哪里?”

    杀猪匠道:“破不破嘛,破就先随便放到边上嘛。也没得哪个偷你的。”

    大伯对杀猪匠道:“那要破。”然后对白玉书道:“先放到洗衣台上嘛。”

    白玉书提着猪耳朵提猪脑袋去洗衣台。

    二伯却起了另一个话题:“那是要好好放到啊,我们这里是有贼娃子。我屋里六只鸡,昨天就不晓得被哪个背时的偷起走了。”

    白玉书看二伯一眼,不动声色。

    大伯道:“真的呀,你相干儿(刚刚,不久前)也在说。”

    二伯道:“那还咣(骗)你呀,你各人去看咯。晓不得是昨天啥子时候偷起走的。我上午过来喂猪都还在,下午过来喂猪就被偷起走了。一个都没留,全部偷起走了。背时的,我还说留个鸡公,明年子抱鸡花儿。”

    泡伯伯道:“我们这一截好久没听到说有贼娃子了。按理说我们这里应该没得啥子人来嘛,以前还有点过路的,现在过路的也没了,我都好久没锁过门了。”

    二伯恨恨地道:“晓得是从哪里跑来的贼娃子偷起走的。”

    白玉书眼观鼻鼻观心,心里表示我啥也不知道。

    杀猪匠下好项圈,白玉书帮忙提进灶屋。

    开背,挂猪上楼梯,破肚,放仓血。

    白玉书拿盆接仓血,端进灶屋。

    开仓取脏。

    白玉书帮忙提小肠、肚子、猪尿漂。

    砍两半。大伯拿来称,二伯和白玉书上门板称了一下。一半有一百五二斤。猪不小,估计能杀三百五六十斤肉。

    砍块,白玉书帮忙提肉。

    提完最后一块肉,白玉书回到院子,基本就算完事了。

    二伯对泡伯伯和大伯道:“小肠是我的,大肠就是你们的哈。”

    泡伯伯对白玉书道:“肠子翻不翻嘛?”

    白玉书嫌弃摇头道:“嗯,那个算了,不会。”

    泡伯伯道:“不会,学撒,我教你。”

    白玉书推辞道:“算了。”

    大伯示意宽板凳,对白玉书道:“书娃子。”

    白玉书走近宽板凳,和大伯一起把宽板凳抬到洗衣台旁边。

    大伯一边抬,一边道:“书娃子,你洗一哈嘛,等干了,我和你抬回去。”

    白玉书去拿水管子道:“要得。”

    白玉书用水管子、帕子将宽板凳洗干净,再就没事了。

    玩了一会儿,二伯翻完了小肠,泡伯伯和大伯翻完了大肠。等宽板凳干得差不多了,白玉书去搬宽板凳还到他家。

    这会儿大伯正在撤门板,他一个人去搬高板凳。

    大伯搬着门板,对白玉书道:“等哈,我和你一起抬。”

    白玉书搬着宽板凳向院子外面走,道:“我一个人搬就是的,没得好重。”

    大伯笑道:“是书娃子唛。”

    白玉书一个人搬着宽板凳还回他家。

    他家现在的情况,还是他一个人搬好,费劲是费点劲,问题不大。

    还了宽板凳,没有放回右偏屋,只是放到左偏屋。

    白玉书抽空去看了看大老鼠,依然还在冒黑气。但黑气浓度比早上又淡薄了许多,比大母鸡最浓的时候淡薄了不少。估计黑气快冒完了。

    回到现实世界,锁门,去大伯家等着吃杀猪饭。

    大伯家来了不少亲戚吃杀猪饭,白玉书不太熟,当个透明人,吃饭的时候也没去主桌和男人亲戚们凑热闹,推脱说不喝酒,在副桌和大伯娘她们一群妇女一起吃。因为距离过年还有一段时间,没有其它年轻人,就他一个。

    迅速干饭,白玉书吃得飞快,一会儿他还准备去死亡世界瞅瞅大老鼠呢。

    很快吃饱,白玉书放碗,准备开溜。

    大伯娘道:“你囊个吃恁个快,吃饱了没得哟,再吃点嘛。”

    白玉书直接下桌子,道:“吃饱了。”

    然后开溜。

    去死亡世界一看,大老鼠还是在冒黑气。

    白玉书决定等等看。大母鸡早就不冒了,他想看看大老鼠能冒多久。

    结果还真让白玉书等到了。刚好2点10分,从大老鼠尸体里面冒出的越来越淡的黑气直接不冒了。

    白玉书杀死大老鼠的时间就在昨天下午两点左右的样子。

    难道大老鼠会冒刚好一天的黑气?大母鸡再短点,不知道是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