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不是个男人吧？”

    闻言，姚海蓦地失神愣在了原地。

    齐修远的话，就如同电流一般击在他心头，带来了撕心裂肺般的刺痛感，同时也打开了他记忆深处某个屈辱的闸门。

    而一个难以置信的答案也出现在众人的脑海中。

    【嘶，姚老师居然……不行?】

    【是辟邪剑法，还是葵花宝典？总不能是性功能障碍吧？】

    【如果是真的，能做出那种残忍行径，也不足为奇了。】

    【我年岁已高，要他何用！我直接挥刀……】

    在场众人的异样目光让姚海回过神来，那张俊秀的面容逐渐变得扭曲、丑陋。

    “……你，你说什么？！”

    他像一头发狂的野兽般死死盯着齐修远，歇斯底里地吼叫道:“混蛋！！一派胡言，你在侮辱我！我要弄死你!！”

    看到姚海的怪异表现，季国胜心头顿时一凛。

    这分明是被戳中痛处的样子！

    念及此，季国胜向两侧的法警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警惕姚海做出过激行为。

    但齐修远毫不畏惧地盯着姚海，语气平淡问道:“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我建议你直接坦白自己的罪行，保全自己最后的颜面。”

    姚海的呼吸一滞，脸色阴沉道:“我没有杀人!我也没有……那方面的病，是你在胡说八道！”

    闻言，齐修远深深看了他一眼。

    “我提醒过你了，这是你自找的。”

    说罢，他微微抬起头，眼睛也缓缓闭合。

    众人先是一愣，但看着齐修远那沉寂的模样，也都下意识放缓了呼吸。

    一时间，整个法庭鸦雀无声。

    齐修远的思绪正在一团迷雾中激烈地冲撞着，看过的那些资料在他的脑海中一页页地翻过。

    每一张照片、每一句证词、每一个细节，几无疏漏。

    当他把那些零零散散的碎片拼凑起来。

    那副躲藏在暴力、死亡和情欲气息迷雾之中的狰狞面孔逐渐变得清晰。

    ——那是，姚海的面容。

    齐修远合着眼睛，气质和神态也出现了莫名的变化。

    看着这一幕的众人都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齐修远，好像变了一个人？”

    季国胜目光闪烁，暗自心惊道：“……姚海？”

    这时，齐修远的嘴唇微微张开，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声音也变得轻柔：

    “我是姚海。”

    “我是燕赵学院的讲师，是许多学生心中的好老师，是许多少女心中喜欢的人。”

    “但儿时的回忆，让我在面对女性时，永远都怀有阴影。”

    姚海的瞳孔瞬间震颤，不可思议地看向齐修远。

    不可能。

    不可能的！

    他怎么可能知道！？

    “我已经记不清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我本以为我已经忘记了。”

    齐修远闭着双眼，声音变得低沉：“但是，当那个叫做谢婉的学生褪去毛衣，然后又把手伸到背后解开束缚。”

    “随着那美轮美奂的胴体完全展现在我的面前，我却蓦地愣住了，那片熟悉的雪白场景瞬间让我想起了那痛苦的回忆。”

    “我记得，那天下午我给母亲准备了礼物，满心欢喜地提前回到了家中。”

    “可是，当我打开房门的时候，眼前便是几乎同样的一片雪白。”

    “女人雪白的胴体，被一个黝黑的男人压在身下。”

    “那黑白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是我永远也无法磨灭的残酷印象。”

    “女人是我的母亲，而男人……却不是我的父亲。”

    嘭！！

    “够了！”

    姚海的表情终于变了，狠狠一拳砸在台上，脸上是无法掩饰的杀机:“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所有人本以为齐修远是在讲故事，纯属瞎掰，满脸都是怀疑。

    毕竟，齐修远说地跟他亲眼看到一样!

    但看到姚海那失态的模样后，所有人都明白了。

    齐修远说的竟然是真的！

    整个法庭瞬间乱了起来，全是交头接耳的议论声。

    嘭嘭嘭！！

    “肃静!”

    季国胜表情凝重地敲了敲小锤。

    原本守在齐修远两侧的法警，这次反而将姚海堵在证人席。

    齐修远依然合着双眼，完全没有受到干扰。

    仅仅只是停顿了一瞬，脸上的表情变得怨毒。

    “我的眼前变得模糊，我想不起后面还发生了什么。”

    “我最后的印象，便是母亲那惊慌失措的叫喊声。”

    “当那叫喊声再次在我耳边响起的时候，体内那股喷薄欲发的热流便在瞬间冷却了下来。”

    说到这里，齐修远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和那双满是怨毒的眼睛四目相对。

    “是的，你永远也忘不掉那一幕，就像你从来没有忘记母亲的背叛，没有忘记自己支离破碎的家。”

    齐修远注视着姚海，语气毫无波动道：“在那一刻，谢婉感受到了你的萎靡，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失望又轻蔑的表情。”

    “她说：‘原来，你根本不是个男人。’”

    此话一出，姚海的呼吸变得越发急促，气血上涌使他的脸色涨红。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子，轻而易举便将他骄傲的皮囊刺得粉碎。

    “够了！我说够了你听不到吗？啊？！”

    “法警！”眼见姚海越发疯狂，季国胜表情难看沉声道，“制住他！快！！”

    两个法警在第一时间便上前控制住了姚海。

    “为什么？为什么？！”姚海疯狂挣扎着，如囚笼中的野兽般低吼道，“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直播间不停息的弹幕在这一瞬间也停歇了。

    而看着歇斯底里的姚海，齐修远毫无留情的意思。

    他已经给过姚海选择的机会了。

    “在那个瞬间，你觉得自己像是被人赤裸裸地丢在了闹市中心，多年来恪守的尊严在顷刻间荡然无存，痛苦和屈辱占据了你的全部情感。”

    齐修远的话语如刀般刺进姚海的心中，冷声道：“这是一个男人最基本的、绝不能被侵犯的尊严，为了捍卫这份尊严，你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于是，极致的屈辱感使得你的血液从下身反向涌入脑袋，并且酝酿出了足以烧毁一切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