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啊呀，真是有趣。”

    卢雨像是吃瓜群众一样，兴致勃勃地听着两人的对话。

    不过，手上也没闲着，用筷子扒开了一个包子，然后将包子皮丢进嘴里。

    ——吃包子，不吃馅，只吃皮，这是她的习惯。

    这家的包子味道很不错，汤汁也已经浸入包子皮，是她从来没吃过的味道。

    最关键的是皮大馅大，她要三口才能吃下去。

    但是，当卢雨想要戳碎包子馅时，却突然感觉戳到了一个硬物。

    “嗯？难道是石子吗？”

    卢雨蹙着眉低下头，用筷子扒拉着肉馅。

    很快，便看到了那一小块黄色的柱状物。

    “什么东西？”

    卢雨一头雾水地夹起来，仔细望去，感觉似曾相识。

    是鸡爪子？

    还是油炸的？

    是不是太粗了？

    念及此，卢雨张开嘴巴，就想尝尝味道。

    但就在这时。

    “别吃！”

    “放下！”

    两道声音几乎是在同时响起。

    旋即，齐修远猛地握住卢雨的手腕，路漫漫直接将她的筷子打掉了。

    “啊？”

    卢雨小嘴微张，一脸懵逼的看着两人：“你们，你们这是干嘛？”

    齐修远和路漫漫四目相对，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惊疑。

    “你发现了？”

    “你也看出来了吗？”

    齐修远深深吸了口气，蹲下身子，用筷子将那个“鸡爪”夹了起来。

    然后，伸出手指比了比，比他的手指细了不少。

    但如果用强化过的眼力仔细看去，这个物体的表面虽然有明显的油炸痕迹，但依稀还能看到纹理。

    物体的中间，还有两个明显的弯曲，将其平分成了三段。

    看上去应该是……

    指纹、关节？？

    路漫漫从包里取出两双手套，给自己换上后又递给齐修远。

    “你发现什么了？”路漫漫低声问道。

    “……不好分辨。”齐修远戴上手套，表情有点难看，“如果是手指，有点细，有点短了，但如果是鸡爪，又太粗了一点，而且这样子也不对。”

    路漫漫摇了摇头，表情凝重道：“如果是女性的话，经过油炸之后，完全可能挛缩到这样的大小。”

    油……油炸手指？

    饶是齐修远听了也不禁头皮一阵发麻。

    是的。

    人类的手指。

    两人看到的时候，瞬间便认出来了。

    如果说一开始还有些不肯定，那现在就已经有七分确认了。

    “啊？什么手指，什么女性，什么挛缩，你们在说什么哑谜啊？”

    卢雨现在依然是一头雾水，心中却升起一股不祥预感。

    齐修远和路漫漫抬起头看向她，眼中不约而同浮现出怜悯之色。

    旋即，两人四目相对，打起了眼色。

    ‘啊，真可怜。’

    ‘要告诉她真相吗？’

    ‘算了吧，一定会引起恐慌的。’

    ‘真巧，我也没有看人呕吐的癖好。’

    两人目光短暂接触，很快便达成了共识。

    “咳咳！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

    齐修远清了清嗓子，看向表情疑惑的卢雨：“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家店用的是地沟油。”

    一旁的路漫漫附和似的点了点头。

    “地……地沟油？”

    闻言，卢雨先是一愣，然后想起自己刚刚吃的肉包，胃里顿时一阵翻滚。

    “呕！太恶心了！居然敢在学校食堂用地沟油！”

    话虽如此，但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却暗暗松了口气。

    莫名产生了‘啊，原来只是地沟油啊’的想法。

    “嗯，确实很恶心。”

    齐修远点了点头，掏出电话道：“我现在就通知学校的卫生处。”

    说着通知卫生部门，但拨通的电话，却是“刑警队长·蒋道川”。

    “油炸尸体”，显然是一种极其罕见、惨无人道的毁尸手段。

    在如今信息发达的年代，这种骇人的案件如果暴露，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所以必须通知警方尽快赶过来处理。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更加恐怖的一种可能性。

    齐修远反而希望，这只是一起简单的“油炸抛尸案”。

    ………………

    与此同时，石市警局内。

    蒋道川坐在椅子上，表情看上去很苦恼。

    “啧，那个小姑娘的交际圈有点广泛啊，就算有齐先生的心理画像，也很难将人数精确到个位数。”

    他已经拿到那个失踪女孩和两名死者的社会关系名单了。

    包括死者的父母、同事、同学，以及经常接触的人都赫然在列。

    其中有不少人被列入了重点，这些人都是死者生前最为信任和熟悉的人。

    “两个女孩生前都没有情侣啊。”

    蒋道川摩挲着满是胡茬的下巴，思索道：“苏秦倒是有几份情债，但是他们没有作案时间。”

    难道是之前追求过他们的人？

    蒋道川的大脑飞速运转，大批脑细胞分裂死亡又不断分裂，甚至有点过载的迹象。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这才将他拉回现实。

    “喂？”

    蒋道川看也不看地接通电话。

    这个号码是他的工作号，一般有要紧事才会打来。

    但当他听到电话那边的声音，却不禁愣在了原地。

    “喂，我是齐修远，请问是蒋处长吗？”

    齐先生，蒋……处长？

    蒋道川的头顶顿时冒出一头问号。

    “不是，齐先生，我……”

    “啊，没打错就好。”

    不等他说什么，电话那边自顾自道，“二号食堂发现不明物体的残块，可能会存在严重的卫生问题，如果被其他人发现，会引起不必要的混乱。”

    “所以，能请你过来一趟吗？”

    蒋道川这时也反应过来了，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发现不明物体的残块？

    严重的卫生问题？

    不必要的混乱？

    “好，我明白了，马上就到。”

    蒋道川应下的同时，电话那边也挂断了。

    “唉，又来活儿了。”

    蒋道川叹了口气，转头对着门外喊道：“一组换上便衣，跟我走。”

    大概十分钟后。

    蒋道川带着几名便衣来到了燕赵学院的二号食堂。

    “齐先生，你这是……”

    看到凑到一起的两颗脑袋，蒋道川一时间还有点懵逼。

    “哦，蒋队这么快就到了。”

    齐修远回过神来，微微抬头道：“我有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