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上，邢岩和齐修远经过一番友好交流，已经成功变成了“老弟”的关系了。

    邢岩也简单交代了一下林曼那起案子的结果。

    起初，林曼很果断地承认自己杀了很多人，包括如何谋划、杀死受害者的细节。

    当问起家中为何有这么多人体残骸及器官时，他承认自己在这十年间，多次以女性身份在深夜诱骗异性。

    但是，当他们问到尸体的处理过程时，林曼却表示把尸体带回去后是为了进行“艺术创作”。

    而他那时一直处于亢奋状态，所以整个记忆都很模糊，无法回忆起处理尸体的细节。

    ——比如，燕赵学院讲师苏秦和人皮风筝的事情，又比如那些受害者消失的内部器官。

    至于最关键的“先生”，林曼更是直接闭口不谈。

    审讯中，警方甚至用上了测谎仪，但是依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而且，他对于自己的行为没有丝毫忏悔的迹象，整个讲述过程都十分平静，有时在供述到一些细节时，还会露出异常亢奋的表情。

    “小蒋当时都被气坏了。”

    说到这里，邢岩也开玩笑似的说道：“如果不是有小花拦着，林曼剩下的半张脸估计都要被他毁了。”

    想来也是。

    蒋道川身上虽然有股子草莽气，但他的性格绝对是嫉恶如仇的。

    眼睁睁看着一个杀人魔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如何如何残虐杀人，以他的脾气估计很难忍住吧。

    “那他的案子就这么结束了？”

    齐修远微微皱眉，追问道：“以林曼的精神状态，恐怕……”

    闻言，邢岩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是啊，精神病机构那边也要执行精神病鉴定。”

    他叹了口气，坦言道：“林曼在心理和精神上遭受过创伤，后续还要接受30天的心智测试，才能确定适合不适合接受审判。”

    齐修远的心情也有些沉重。

    果然，无论在哪个世界都存在这方面的“人权”。

    那么理所当然，也存在一些利用规则漏洞的家伙。

    “齐老弟也别太担心了，我们不会让你的努力白费。”

    邢岩笑着拍了拍齐修远的手臂，安慰道：“在这方面，我们要比欧美那边严格很多，林曼有犯罪预谋和策划特征，基本上没可能逃脱制裁的。”

    此话一出，齐修远的脸色才好了一些。

    他虽然对林曼的童年抱有一丝同情和怜悯，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愿意对林曼网开一面。

    齐修远真正想做的，是让林曼这样拥有悲惨童年的孩子少一些。

    “看来两个世界还是有细微差别的。”

    齐修远心中暗暗思索：“回去以后，多了解一下精神判定这方面的信息才行。”

    不然等到以后，被人钻了空子，可就不太好了。

    有理智的精神病虽然不多，但在这个世界感觉也不少。

    很快，两人便到了石市警局。

    齐修远跟着邢岩一起进去后，便看到里边还有不少警员正在工作。

    警员们这时也都抬起了脑袋来，齐修远对着众人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施施然地从他们身边走过。

    待两人走后，一众警员才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刚刚咱们邢局带回来的是谁啊？看起来有点面生啊，但邢局好像很照顾他。”

    “你这么快就忘了，那不就是之前帮咱们一队破了画皮鬼杀人案的齐老师吗？”

    “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应该就是他，蒋队上周总念叨什么齐老师，只是没想到这么年轻。”

    “啊？就之前在记者面前怼着镜头啪啪啪打脸的那个？听说只是一个大学讲师，他真有蒋队说的那么强吗？”

    “诶诶诶，你们说，他和阎王比起来，谁更厉害啊？”

    “艹！瘪犊子你丫的小点声！阎队现在烦得不行，听到咱们议论他，到时候又要拿咱们当沙包出气了！！”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打了个激灵，果断闭上嘴巴不再讨论这个话题了。

    只不过，有人看到齐修远两人离开的方向，小声嘀咕道：“你们看邢局带他去的方向……该不会是那个鬼地方吧？”

    “你们猜那个齐老师能坚持到什么时候？那鬼地方我去过一次就再也不想去了！”

    一群警员们低声交谈着。

    但是，一个身形魁梧的壮汉走进来，议论声突然就诡异地戛然而止了。

    “你们一队很闲吗？”阎临黑着脸，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声音低沉道，“看来是蒋道川那家伙平时太惯着你们了。”

    “蒋道川和邢局呢？我刚刚看到他回来了。”

    一名老警员举起手，应声道：“蒋队应该是去监狱了，邢局带着一个人去犯罪展览馆了。”

    闻言，阎临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之色。

    展览馆？

    “那鬼地方说好听点叫展览馆，说不好听点，那就是刻满了耻辱和血腥的纪念馆。”

    阎临冷笑一声，语气讥讽道：“看样子又是一个自不量力的家伙，也不知道邢局为什么还没放弃调查。”

    说罢，他朝着审讯室的方向走去，脚步显得有些沉重和匆忙。

    在他走后，众人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同时也不禁在心里腹诽。

    啧啧啧，看来那块硬骨头还没有啃下来啊。

    ………………

    与此同时，随着邢岩带着齐修远逐渐深入警局内部。

    而周围变得越来越安静，齐修远也不禁皱起眉头。

    虽然整个石市警局占地面积很大，但这样走下去估计已经到尽头了。

    “邢局，这是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啊？”他有意无意地笑着问道。

    “齐老弟不是想了解5·14凌虐连环杀人案的详细信息吗？”

    邢岩的脸色有些僵硬，但还是挤出一丝笑容：“跟着我进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齐修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邢岩的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但齐修远知道带他去的地方肯定不简单。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走廊尽头的电梯。

    邢岩打开电梯门后，便拿出了一张卡片，在识别器刷了一下，才按下-3层的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