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京都许家
黑山镇一百多户人家,四百多口人。
对整个大夏来说是微不足道的,伴随着近些年越来越多的妖魔鬼怪,朝廷已经放弃了很多偏僻的地方,而黑山镇就是被放弃的地方之一。
前两年偶尔来差役征收税赋。
近年来连个官差的面都见不着。
虽然免除了兵役和赋税,可农人生活依旧艰难,地里刨不出吃的,就去山里找。
山里面邪物多,时常诞生出来吃人的妖魔,真是恰逢乱世,山精妖孽频出,灾数邪祟祸世。
……
宁宴是被一阵鸟叫声吵醒的。
刚睁开眼,就看到妹妹黑呼呼的小脸,扑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瞅着他。
眼前这个幺妹,长得小巧可爱,就是瘦了点,一张黑黑的小脸,眼角还挂着泪水,眼睛很是有神,看起来像是两个水晶球,稀疏凌乱的头发随意披散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
看到他醒了后,小丫头明显很害怕他的样子,蜷缩着退到了屋角。
宁宴心中泛起阵阵苦涩,在这个充满妖祟的世界,养活自己都不容易,还要养这么个小妹子。
看着眼前的破烂小屋,黄土筑成的破炕,只有一张草席子,四根木棒支楞起来的木板当作桌子,桌子倒是放着一本《洞灵真经》。
道家先贤典籍,其中记录着道家箴言,据说普通人时常吟诵也能震慑妖邪。
宁宴的父母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搞到的。
“真的假的?宁宴对此表示深深的怀疑。”
不管了,先填饱肚子吧!
不知道在乱葬岗躺了多久,再加上昨晚一夜奔波,他现在极度饥饿加虚弱。
“哭什么,哥哥没事,哥哥等会带你找吃的。”宁宴走近蜷缩在一起的小丫头,温声说道。
抬手擦去小丫头眼角的泪水,小丫头显得很是畏惧,躲躲闪闪的。
小丫头名叫宁离,今年六岁,跟宁宴相差十岁。
“真的吗?”妹妹很是酥软的声音试探的问道。
“真的。”听到宁宴坚定的回答。
小女孩显然对这个哥哥很是依赖,慢慢地抬手抱起宁宴的手臂,小声问道:“哥哥你不是死了吗。你进山后,我等了两天,都不见你踪影,我就想上山找你,看到你躺在一棵大树下面。”说完又泪眼朦胧的,似是很害怕,又不敢放手,一副很纠结的模样。
妹妹很是惧怕的说:“那颗大树下面好多死人啊!”
宁宴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他也不关心什么死不死人的,昨晚的惊险还历历在目,都经历过了尸骸眼里冒着绿光追他,他还有什么害怕的。他很清楚自己这个哥哥对宁离意味着什么,真不知道这几天她是怎么活过来的。
“你看我不是活着呢吗?鬼是没有影子的,你看我有没有影子?”宁宴开了一个笑话。
屋外的太阳照了进来,在昏暗破败的茅草屋里打出道道光影。
看到宁宴的影子,小女孩此刻放松了下来,站起身来要宁宴抱。
“走,哥哥带你去找吃的。”顺手拿起桌子上的那本《洞灵真经》,抱起宁离,小女孩倒是很乖,没了刚才一副怕怕的样子。
……
宁宴来到屋外,太阳已经升的半天了。
他家位于小镇的最北边,孤零零的附近就只有他们一家,邻居离的比较远,自宁宴父母去了之后,更加没人来往了。
各人有各人的营生,为了活命而奔波。
这兄妹两人很少让人记得住,附近村民并不关注他们,所以对于宁宴死而复活的事没人发现。
破院显得格外破败,杂草丛生,低矮的院墙,西边墙角放着一个陶罐,旁边有未燃烧尽木柴。
院墙外面,树木郁郁葱葱,显得极为幽深阴翳,藤萝倒挂,烟林霭霭。
这是小镇整体的氛围,也是蜀山郡地处于大夏西南的特有景象。
茂林幽深,野鸟乱啼,荒村寥落土人稀。
“这就是这个家的全部了,我要努力奋斗了。”宁宴对自己说。
来到异世界的第一天,先定下个发家致富的小目标。
顺着小路一直走,一路上草长树茂。
没多久就进入了集市,慢慢的人也就多了起来。
黑山镇的中心就是一条名为鱼庙的街道。
鱼庙东边最为繁盛,住着的都是镇上的大户人家,地主员外郎居多。
鱼庙北边都是些疾苦劳作的百姓,多见残破不堪的空屋,人口俱逃难去了。
这鱼庙也有个传闻,据说旧时,天旱数年,滴雨不下,黑山镇人口十室九空。
有人夜里看见有大鱼吐珠,月色朦胧间,光华照射,冲天而起,紧接着雷声大作,暴雨突袭,这场大雨润湿了方圆数十里干涸之地。
为村民的春耕作足了准备,也算是间接拯救了方圆数十里村民,要不然这方圆数里的生灵怕是都得死绝。
于是村民自觉修建了鱼庙,以纪念神鱼。
话说鱼庙周围,街边商铺不少,摆摊的也很多,买的都是一些成品的东西。
铁匠铺、米坊、成衣铺、豆油盐的小铺、杂货铺……都算得上是这个小镇上顶好的营生了。
酒帘大字,有小二在招呼食客,上下奔跑,忙个不停。
豆腐摊老板娘的摊前就莽汉多,嬉笑怒骂,打打闹闹。
铁匠铺里火气很盛,却也在这山林幽幽之地显得更为深沉,打铁的汉子用湿布擦洗粗鄙的脸颊。
有老学究在沽酒,高声呼喊:荒郊野地,梅岭虎狼盗贼多,误我进京赶考,名落孙山。
宁宴看着这一幕,感觉有点不舒服。
前世电影《倩女幽魂》中的场景差不多。
这个世界真的有狐狸精,自己不想当宁采臣啊……
到处充满着诡异,村民和环境显得格格不入,高大树木郁郁葱葱,阴森不见日光,这种地方能当作集市?
宁宴没管那么多,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填饱肚子,便带着妹妹一路前行,打算穿过集市,到前面的河边捕条鱼吃。
一路上还有人对宁宴问好。
酒铺一身黑袍,头发花白的余老头,问宁宴这几天干嘛去了,不见到这边晃悠。
宁宴匆匆应付过去。
摆摊卖豆腐的宋娘子招呼宁宴过去吃豆腐,吓得宁宴转头就跑。
一位买药材的老阿婆,很突然的凑过来问宁宴要不要去她家里做客……
宁宴看到她的小摊上摆着的药材:串起来蝎子,三角头绿油油的毒蛇,小臂一样长黑漆漆的蜈蚣,丑陋的蛤蟆……
宁宴吓得抱着妹妹就跑……片刻不敢停留。
一路上,宁宴一边腹诽,一边赶路。
“这都什么人啊?以前应该是认识的,可是我没有任何有关这方面的记忆,只记得我跟这些人不是很熟。”
“只知道名字而已,买过他们的几样东西……那老阿婆的货物是没有买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