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夺根骨?待我拉一曲二泉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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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这个杀手不太行

    小桥流水,不见人家。

    古道西风,没有瘦马。

    枯藤老树,已无昏鸦。

    有的只是一个青衫布鞋小帽的男子静静坐在桥头树墩上,拉着不成曲调的二胡。

    夜黑风高夜,人头落地时。

    他要在此处杀个人!

    过路人纷纷绕道而行,这个男子看上去有些高深莫测。

    废话,不简单谁大半夜带着墨镜?

    不知过了多久,在这个叫秦桥的男子要把他为数不多知道的二胡曲拉个遍前,要杀之人出现了。

    此人叫肖逸,身材却一点不飘逸,五短身材,浑圆的肚子,活脱脱一只人型蛤蟆。

    他脚步虚浮,目光涣散,嘴角还残留着今晚晚饭的鱼肉残渣,看来是吃好喝好了。

    “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秦桥站起身,长吐一口浊气,仔细将二胡放在一边,横身拦在肖逸面前。

    肖逸斜瞟了来人一眼,毫无武者气息,不由嗤笑道,“哼,哪里来的丘八,大半夜戴着个黑不溜秋的物件装神弄鬼!”

    等等!小帽、青衫、布鞋、二胡、还有那眼前黑不溜秋的物件...

    莫非是那位大人?

    冷汗瞬间浸湿了肖逸的后背,他酒醒了大半,略带迟疑地试探道,“是...秦大人么?”

    “你知道我?那倒也省事,自行了断吧!”秦桥扔下一把匕首,撂下一句话后便背过身去不再言语。

    肖逸大惊失色,自己在这鸟不拉屎的大兴国远郊当差,平日里是作威作福了些,但总归还算尽忠职守,哪里惹到了这个煞星...

    他立马跪下磕头不止,“大人!都是安人院的兄弟,给条活路吧。”

    锋利的碎石磕得他鲜血直流,但他浑然不顾,一刻不敢停止。

    秦桥叹了口气,俯身捡起匕首,在青衫上擦拭了一下,“罢了,我来吧,你不要反抗,尽量给自己留个全尸。”

    说罢缓缓向肖逸后脖颈刺去。

    濒死的恐惧让肖逸浑身颤抖,黄白之物从裤裆流出,不自觉地伸手一挡。

    这一挡,让他发现了问题。

    只见那握匕首的手不受控制般改变了轨迹,巧合般竟刺入了秦桥自己的右边胸口。

    一时间,全场寂静…

    良久,反应过来的肖逸缓缓站起身,满目狰狞地对“煞星”说道,

    “您和小的开玩笑呢?秦...大…人?”

    秦桥见状,仍旧一副高手风范,只是手臂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恐惧有些微微颤抖。

    “今日天气不对,我改日再杀你!”

    说罢欲转身离去。

    结果自然可想而知,肖逸虽然只有十夫长的实力,但面对一个匕首都拿不稳的凡人自然是手拿把掐,随意蹂躏。

    “秦大人,小的也给你个机会自己选,是我把你打死,还是你被我揍死!”

    拿脚踩着秦桥的头,肖逸又回归了为祸一方的恶霸做派。

    他从来不相信什么狮子搏兔亦需竭尽全力之类的话,拿穿着铆钉靴的脚掌来回碾压着秦桥的脸。

    “你凑近点…”此时脚底下传来微弱的声音。

    他有些戏谑地俯下身子,想要听听这个故弄玄虚的凡人死前还能整出什么花样。

    陡然间异变乍起,秦桥拔出胸口的匕首,用尽浑身力气捅向肖逸。

    他得手了!

    肖逸不可置信地看着心脏处的匕首,反手用力掐住秦桥的脖子。

    秦桥窒息间抓起身边的石头,不断击打肖逸的后脑勺。

    终于,在感受到肖逸掐他的力道不断减小后,他一个翻身,反骑了上去,用匕首不断捅刺,边捅嘴里还不住念叨。

    你tm,叫你自己来,叫你自己来...

    “肖大人?”

    远处的一声惊呼打断了秦桥,他拔出匕首起身,收好二胡,疾走离去。

    不顾鲜血直冒的胸口和早已没了生息的肖逸。

    疼!很疼!又冷又疼!

    夜里突然下起了大雨,一路奔跑的秦桥此时脸色苍白,牙齿不断打着寒颤,意识越来越模糊。

    但他不敢停,肖逸的手下万一追上来,结果只有一个死。

    “阿巴阿巴!”恍惚间他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

    到家了!

    他停下脚步,强撑着布置好陷阱,反锁了房门,仔细观察了屋外一阵后才松下劲来,瘫坐在地上。

    “阿巴阿巴阿巴!”一个容貌俏丽的小姑娘焦急地上前,她手忙脚乱地在秦桥四周晃动,拿来些衣物想要替秦桥止血。

    秦桥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他用满是污渍的手轻抚小姑娘的脸,“小莲乖,你娘的仇我替你报了!”

    “阿巴阿巴!”小莲看着仍在冒血的伤口,眼泪不住流下,忽然间她想到了什么,从台上拿了酒瓶,里面装着“大刀烧”,酒很差,却很烈。

    “呵niang的,上辈子就是喝酒喝死的,没想到这辈子还是和酒过不去!”秦桥示意小莲回屋,仰头大口痛饮。

    酒劲上涌,他褪去衣服,胸口上一处巨大的十字伤疤,右胸的新鲜伤口仍在冒血。

    “怕个毛,死了算球!”他把衣物胡乱塞进嘴里,将酒淋到伤口上,再取出炉火中的木炭,心一横烫了上去....

    痛!深入骨髓的痛!

    他双目圆睁,周身都在颤抖,指关节因为做劲微微泛白。

    但他始终没有喊出一声,顶多从喉咙深处发出几声近乎野兽的嘶吼。

    屋外雨越下越大,止血完毕的秦桥始终在大口灌酒,一壶没了就再拿一壶,似要将家中存货喝尽。

    “哐当!”一道闪电划过,夜空骤亮。

    不知是受了刺激还是怎的,秦桥赤裸着上身出门,指天大骂。

    贼老天!上一世让我喝酒猝死也就算了,穿越到这鸟地方还让我受这般罪!主角光环呢?金手指呢?

    “哐当!”又一道闪电劈下。

    秦桥怂了,他转身进屋,拿出二胡,盘腿而坐,就这么在雨夜下拉了一曲二泉映月!

    高亢激昂是他两世为人都无法驾驭自己命运的愤怒,松风呼啸是他作为一个异乡客的孤独悲寂,婉转悠扬是对那个世界至爱亲朋的思念...

    雨停,秦桥睡着,阿莲上前替秦桥收拾一切,她想帮秦桥收好这个她叫不出名字的乐器,但他死死攥着,只能作罢,连带着一起盖上被子。

    阿莲和秦桥都没有发现,在被子下,这个名为“二胡”的乐器正闪动着微弱的光亮,一声细不可查的声音响起。

    “系统…充能…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