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利坚人生从小谢尔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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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痛

    随着光亮一点点回归,听觉、嗅觉、触觉等感官也随着听觉一起渐渐清晰起来。

    透过模糊不清的感官,伊文感受到自己所处的环境明亮而安静。温和的光线打在他的脸上周围偶尔有行人经过,也不做停留。

    这里是哪里?

    很快,更多的细节涌入大脑。根据太阳光的强度可以判断现在是中午;腿部麻麻的,似乎有人趴在上面;行人的行进速度不算太匆忙,这里很安全;身上的衣服柔软宽松,应该是某种睡衣或病服;安静的环境中也有许多背景声——机器的提示音、中央空调的嗡嗡声、其他人的淡淡呼吸声——这里似乎很安全。

    现在伊文确定了,这里应该是医院一类的地方。

    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呢?

    依稀记得,昨天下午自己配佩吉做了一下午的学术研究,之后把她送回了家,然后……

    然后好像……

    就在伊文思索之时,一阵疼痛从他的大脑传开,逐渐扩散开来。

    这种疼痛不是那种剧烈的、让人难以忍受的疼痛,而是那种缓慢的、温和的,更像是在提醒你不要那么做——它会伤害你——的那种。鼻子开始痒痒,眼睛感到酸涩,着滋味真不好受。

    他试图克服这种感受,不去想肉体的痛楚,更专注于记忆。

    更多的细节……更多的信息……更多的……什么来着?

    疼痛愈发强烈。该死,实在是想不起来。

    越是困难,执念就越深。

    以自己的偏执程度,不想起来他怕不是要一直疼下去,伊文心里暗暗叹息。

    但无论如何,现在不能继续在病床上躺着了。

    努力地颤动着眼皮,伊文尝试睁开眼睛。

    合乎意料的是这并不困难,仅仅用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他的瞳孔大小就调整到了一个适合的尺寸。

    洁白的天花板与墙壁,床前的花束,窗外的樟木,毫无疑问,自己身处病床上。

    环视周围,安德鲁闭着眼睛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佩吉则安静地趴在他的腿上酣睡。

    “舅舅?”伊文轻声呼唤着安德鲁。

    “哦,伊文,你醒了?”安德鲁睁开了眼睛,“你的嗓子怎么了……哦。”他看到伊文指了指佩吉。

    “发生什么了?”

    “我还想问你呢。”安德鲁也把音量降得很低。他解释道,“今天早上,我回家时,发现你倒在地上。”

    “然后?”

    “没了。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碍,只是体力不支,等醒过来就能出院了。”

    伊文挠了挠后脑勺。

    他还是觉得昨天下午发生了什么。

    “佩吉一听说你住院了就跑过来了。要把她叫起来吗?”安德鲁接着问道。

    “不了。让她休息会吧。”伊文宠溺地看了眼少女,轻轻摇了摇头。

    “你腿不麻吗?”安德鲁哭笑不得。自己外甥对她是真百般宠爱啊。

    “不麻。她太轻了。”

    “那好吧。我去办理出院手续?”

    “行。”

    安德鲁点点头站起身,从一旁的柜子上拿起自己的宽檐帽,走出了病房。

    目送他离开,伊文低头看向佩吉。

    少女光洁如玉的俏脸上挂着潮红,上睫毛轻轻颤动着,红润的嘴唇轻轻张合,嘴角勾起笑意,看起来在做着什么美梦。

    伊文伸出手,温柔地摩挲着佩吉顺滑的金发。淡淡的奶香味从她身上传来,加载着床脚那束百合的清香。

    “唔?”佩吉被动静吵醒,嘴里发出迷迷糊糊的支吾声,“欸问侬醒辣(伊文你醒啦)?”

    看到她充满困倦的可爱表情,伊文心里不由得荡漾起涟漪。

    “嗯。等会舅舅办完手续我们就要走了,你快放我起来。”

    “好,”佩吉清醒了一点,扶着床站了起来。

    她一双明亮的眸子注视着伊文,脸上还挂着红晕。

    伊文从床上跳下来。病房的配置很完善,床榻、餐桌、写字台、沙发,甚至还配有独立卫生间、空调和衣帽间,简直比得上酒店的居住环境了,想必床费非常昂贵。

    这样浪费公共资源吗,可耻的资本主义……真香。

    “我原来的衣服呢?”伊文看向佩吉。

    “挂在里面了。”佩吉指了指衣帽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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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分钟后。

    三人离开了医院,正在回家的路上。

    安德鲁一只手扶在方向盘上,一边拿起一根棒棒糖叼在嘴里,伊文和佩吉则在后排落座。他无聊地看着外面的风景,佩吉则专心致志地阅读着一本科学杂志。

    公路的两侧是一排排高大的落叶乔木,看不出具体树种,阳光穿过它们的枝叶在地上投下了金色的剪影,

    “你们以后可不能这么胡闹了。学习也要注意身体。”安德鲁看着前方的道路说道。

    佩吉将书合上放在一边,低下了头。

    “嗯,我们会的。不过我记得当时回到家我还没累到晕倒啊……要不然我也不会先去超市买菜。”伊文回忆道。

    “你心里有数就好。”

    看着窗外茂密的林地,伊文又开始回想起昨天傍晚发生的事情。

    一只乌鸦从树杈上呜叫着飞起,难听的叫声在寂静的林地中显得突兀异常。

    乌鸦……

    乌鸦!

    昨天傍晚的事情和乌鸦有关……

    嘶——头又开始疼了。

    伊文反复地眨着眼睛,试图缓解酸涩感。

    “你还好吧?”

    佩吉看见他脸上浮现起的扭曲表情,关心地问。

    “还行。”伊文停止了尝试。他最后眨了两下眼,然后用平和的语气回答了这个问题。

    “只是眼睛进了点东西。”

    “唔……”佩吉想了想,“现在也没有眼药水。先忍忍吧,回去再滴。”

    “好。”伊文也只不过是找个由头罢了,自然不会反对。

    佩吉看他脸色好了一点,俏皮地笑了笑。她凑到伊文的耳边,低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什么怎么回事?”

    “我相信你一定不是因为下午的研讨会才晕倒的吧?”

    “回家再说吧。我也不太清楚。”

    “好。”

    安德鲁从后视镜中看到两个小家伙亲昵地说着悄悄话,心中属实是悲愤拉满了。

    单身狗的怨念+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