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喆很快就查出了两幅画加“大黑点”所指之人是罗正则的外甥梁崇默。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不正是苏轼的《惠崇春江晚景》前两句吗？我小学就会背了！”黄娴开始事后诸葛亮起来了。

    岳辉东打趣道：“你有本事把后两句也背出来试试？”

    这时黄娴突然对岳辉东佯装发难：“我姑父说了，你那‘大黑点’的谜语涉嫌作弊哦！他说当年唐伯虎就曾用大黑点赶走了打扰他作画的一帮客人。老实交代，你之前是不是看过唐伯虎的故事？”

    岳辉东听了，拍拍胸脯说：“天地良心，我真是自己猜出来的！其实，这也要归功于你把一团墨说成‘大黑点’。要说作弊，那也是杜胜甫的那个学生作弊啊！呸呸呸，什么学生？绑匪！”

    “你说，这个大黑点如果是梵高、毕加索、莫奈他们画的话，是不是能卖出天价啊？”

    “这还真有可能。我好像见过画上就几个稀奇古怪的符号，结果卖出很高的价钱的，连幼儿园孩子都画得出来！”

    ……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岳辉东还非要黄娴把唐伯虎的故事完整讲一遍。而此时杨喆撇下他们二人，已经独自径直走出屋子了，二人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梁崇默是个律师，三十岁，半年前跟朋友合伙开了个律师事务所。据说梁崇默这个名字是他祖父给他起的，是告诫他言多必失、沉默是金。可没想到，他竟当起了能言善辩的律师，真是辜负了他爷爷的良苦用心。巧的是，梁崇默在国外读法学院时，教授讲过跟杨喆的警校老师讲的类似的故事，当时那位教授也是用“白纸”和“大黑点”做比。更巧的是，梁崇默还告诉杨喆他们，因为他皮肤黑，小时候父母经常叫他“大黑点”。

    杨喆一到梁崇默的办公室就开门见山说明了来访目的：“梁崇默先生，你涉嫌跟一起失踪案有关，请你配合调查。”

    梁崇默打过的大小官司不下一百件，这种场面他见得多了，自然也就见怪不怪了。不过，之前他都是替当事人出面，自己成了嫌疑人倒还真是第一次。

    梁崇默对杨喆他们从容分析道：“你们也说了，那两幅画和‘大黑点’组合起来指的是我，那不正说明绑架他们三人的另有其人吗？至于为什么绑匪要把矛头指向我，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咱们倒是要好好探讨探讨！”

    杨喆认为从三个失踪者跟梁崇默的关系入手准没错，便询问道：“我们知道罗正则是你舅舅，张广志和陈骏跟你又是什么关系？”

    “陈骏是我初中同学，我小学是在甬城上的学，初中二年级才转到庵后中学的。张广志是庵后小学副校长，跟我舅舅都是庵后人，好像算是发小吧？”

    “我是问，你跟张广志的关系？”

    “我以前不认识他。”

    “以前不认识他？那什么时候开始认识的？”

    “大概十天前，应该就是他们三人失踪前几天，我舅舅和张广志约我去陈骏的酒吧谈事。”

    “谈什么事？”

    “我可以不说吗？”

    “这件事极可能跟案情有关，希望你如实回答。”

    “他们三人希望开个小额贷款公司，我不是律师吗？他们就想咨询我一些法律啊，注册手续之类的事。对，他们也想让我入股。”

    “那我就纳了闷儿了，绑匪怎么只抓他们仨，没抓你啊？”杨喆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梁崇默摊开双手，耸了耸肩，嘴巴一咧，做了个西式无奈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