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喆从甬城回来后径直去了涂县人民医院。

    吕贤浩见沈璎言还在昏睡，就直接在病房里跟杨喆谈起了庄晴柔案的新线索：“说来也巧，我以前喜欢上网逛论坛，混迹在各大论坛，发帖子、回帖子，没想到其中一个网友正是庄晴柔。”

    “以前你不知道她是庄晴柔，今天才知道？”杨喆疑问道。

    “是的，我也是因为沈璎言才知道的。”吕贤浩回答，随后他还把沈璎言借庄晴柔的手机加他微信的事跟杨喆细说了一遍。

    杨喆听完，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还算合乎逻辑，不过有一点他还是没明白，便问道：“那你所说的线索是……？”

    “因为这个，我们基本可以确定庄晴柔那天是因为参加普通话水平考试住的宾馆。”吕贤浩指出了要害。

    杨喆没有直接做出反应，他回忆了一番，说：“如果是去参加考试，应该带准考证吧？可是我们当时查看她书包的时候没发现啊，也没有复习资料什么的。除了上次我跟你说的化妆品、充电宝、手纸和没拆封的丝袜，就只有手机和钱包了。”

    “钱包里有什么？”

    “就身份证、两张银行卡，哦，还有一百二十块钱现金，一张一百的，两张十块的。”

    “会不会现在考试都不用带纸质准考证了，像坐高铁一样，只要刷一下身份证就可以啊？”

    “这个得跟考场那边确认一下。”

    庄晴柔的案子是杨喆暗中调查的，涂县公安局其他人并不知晓，甚至黄娴和岳辉东也不知道。所以，除非收集到确凿的证据，否则一切都不能公开，他只能依靠吕贤浩共同战斗。

    这时，吕贤浩已在手机上搜索到了普通话水平考试的网站，并查到了甬城考场的地址，杨喆一看，果然就在思念酒店附近。

    随后，吕贤浩又打电话过去询问：“你好，老师！我是参加普通话水平考试的考生，请问考试那天需要带准考证吗？”

    “当然。身份证和准考证，二证缺一不可。”

    “好的，谢谢！”

    吕贤浩挂断电话，揉了揉鼻子，随后斩钉截铁地说：“现在只有一种可能，庄晴柔不是自杀，凶手拿走了她的准考证，当然极有可能早就撕毁或烧掉了。”

    杨喆没有马上附和，而是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冷静地说：“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吧？也许她在路上把准考证弄丢了呢？再说，那双丝袜怎么解释？”

    “有那么凑巧吗？别的都没丢，就丢了准考证？精准选择啊？至于那双丝袜，毫无疑问，是凶手放到书包里的，如果当时你们怀疑，估计丝袜包装上都提取不到指纹。”吕贤浩激动地喊道。

    “当时还真没往那上想，怪我学艺不精。我当时都觉得丝袜奇怪了，怎么就没想到提取一下指纹呢？”杨喆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懊恼地自责道。

    “您也不必责怪自己，一般人很难想到的，我现在也是事后诸葛亮。”吕贤浩拍了拍杨喆的肩膀，安慰道，顺手从旁边桌上拿了瓶矿泉水给他。

    此时，杨喆突然大喊了一声：“对了！”

    吕贤浩被吓了一跳，赶紧问他怎么回事。

    杨喆喝了口水，分析道：“如果庄晴柔是他杀，那么凶手肯定有她房间的房卡，不然怎么可能进去？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凶手跟她一起进的房间，杀死她后，制造了她自杀的假象，然后离开。如果是这种可能，凶手最可能是她的熟人，比如网上键盘侠们说的她男朋友，可是当时我们经过调查，没有发现她当时有交往的男朋友。”

    吕贤浩又揉了揉鼻子，问道：“那有没有可能是别的人呢？比如说闺蜜。”

    “理论上当然是有可能的，但找不到证据。庄晴柔住1208号房间，我们当时查看过她入住酒店以后的监控，没发现有人上过12层。”

    “那第二种可能呢？”

    “酒店内部人员。”

    “酒店内部人员？她是第一次入住那个酒店吧？”

    “根据尸检报告，庄晴柔的死亡原因是舌骨骨折，舌骨位于喉结附近，舌骨骨折一般是被绳索等物勒断所致，跟上吊致死的情况也算吻合。不过，如果是他杀，她就是被人勒死的。除了上吊和被人勒死，不会有其他可能性。”

    “如果是被人勒死，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是不是更大？难道她有熟人在那个酒店工作？”

    “有待进一步确认。这样吧，我回头想办法去找一下去年八月思念酒店的员工名单。”

    “能查到吗？”

    “有难度，不过，我是谁啊？凭我的能力，给我点时间，保证能搞定！”

    这时，沈璎言的手指又动了两下，迷迷糊糊中又说了几句话。吕贤浩赶紧凑过去听，可怎么听也没听明白，他又抬头一看，只见沈璎言闭着的眼睛滴下了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