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众人回到府内时一场大战才将将停息下来，竟是不分胜负。

    景王爷去送那僧人拉瓦离开，季琅命人打扫一片狼藉的院落后就领着陈庆回房去了。

    清风湿润，茶烟轻扬。

    季轩站在被轰的一片疮痍的主院里，看着从马背上被放下来的明空的尸体，什么话也没说。

    他已从清婵那里得知这皇丹本就是明空的宝物，若是还留在他身上这次想必他也不会死。因果纠缠让季轩有些讨厌这种感觉，也不知怎么面对清婵的目光，想了想，还是三缄其口罢。

    清颜拉着妹妹进了季轩给她们备好的房间，屋子窗门紧闭，季轩远远望着也不知在她们在说些什么。

    顿感一切索然无味。

    “你是不是在想自己欠了那死人一条命啊？”灵台之上许久没有动静的意念开口，语气不悲不喜。

    “没有。”季轩看着忙忙碌碌的下人和兵士，一具具尸体从廊门内进进出出，这些为国捐躯的战士都要厚葬。

    “是吗？这密宗确实不好对付，若只是小卒还好说，最怕就是那密宗喇嘛亲至，到时你和你父亲就只有逃跑的命咯......”碎脸有些调侃说着，似乎什么事在它这里都不放在心上。

    “密宗喇嘛有那么厉害？二叔可是分神实力，都对付不了他吗？”这个世界普通人元婴境界也就到顶了，像刚才那赤面僧人的境界二叔说也不过就凝婴后期，已经能在各国畅通无阻，西极王分神期的强大又能是一般人可比的？

    “要不怎么说你鼠目寸光呢？”碎脸似乎很喜欢贬低别人来满足他那一点点成就感，“三四百年前世尊未逝时这片天地间的灵力可比现在强多了......那时的诸天神佛虽大多随着天界而去，可魑魅魍魉可一个都没走啊。”

    “也就是说，那些活到今天的家伙......”季轩倒吸一口冷气，可喇嘛不也是人吗？

    “密宗现在的喇嘛修的是欢喜禅，他的肉体每过一重变化就会在新容器上重生，虽然欢喜佛不在此界了他的实力也难有寸进，可我估摸着怎么着也得在洞虚左右。”心念相通，碎脸自然明白季轩所想。

    基础的气血凝元之后三个大境界便是丹、婴、神三境，洞虚境界在季轩听来简直是天方夜谭。就连万民禅院的住持也就是个结婴中期，怎么那喇嘛能高过这么多？

    看着一屋子还停留在气血期就已在战场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士们，季轩顿时有些无语。

    “虽然现今邪魔外道实力远胜正道，可有些特殊存在却还是不愿此界毁灭的。”碎脸附着在一株吊兰上，感受这这片天地枯竭的灵力：“护佑你家的这血佛就是其中之一，他估计是大秦内唯一可以随时破空而去的存在。”

    捻着手里的一颗血珠，季轩有些感慨，这仙人保佑父亲这一脉多年了，用父亲的话说就如同再世父母一般，不但之前危难时救过自己和清婵，小时候自己被歹人所害也是这佛陀伟力护佑下了自己。

    自己还是太弱小了啊，如陷泥潭毫无挣扎之力。

    “在你睡着的时候我去偷听你父和你二叔交谈，那死人的弟弟手里有一件重宝，名为三界印，若是遇上了可不要错过。”碎脸还在一旁说着，可季轩心思已飘到不知何处去了。

    ......

    门被人推开，清婵擦了擦眼角泪痕朝着这边走来。

    “清婵......”季轩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风吹着她的头发，哭肿的眼睛看着令人心疼。

    “季轩，我和姐姐要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以后我会时常来看你的。”清婵勉强对他笑了笑，换了一身朴素衣袍的她背着一点盘缠，而清颜已经往门口去了。

    “要走？为什么？”季轩心里一空，不由得攥着她的双手。

    “我们得去想办法救活明空，既然待在这里无用，还不如出去试试。”清婵单手抚过他已变得漆黑如墨的眼睑，帮他整了整衣领。“外面有点冷，进屋去吧。”

    说完，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清婵和清颜出了门，消失在长街拐角。

    “不肯留在我身边么，不如......”季轩刚这么想，突然就意识到不对，自己这时候会这么觉得吗？望着兰草上狰狞的碎脸，季轩低落的心情猛地一颤。

    是了，自己的要事还没办完，可没空感春伤秋。

    “我想变强，有没有什么办法？”趁着自己大伯还没回复之前，自己得在这家伙身上好好捞一笔才是。

    “总算开窍了么......”碎脸怪笑几声，“既然北边暂时去不成，你就去苍州找一人吧，我和她有段因果，想来会帮助我们的。”顿了顿，碎脸想起来什么：“这会就用你家窥天仪瞧瞧，看看她在什么位置。”

    季轩点点头，皇家的武功兵法自己大多不太适合，自己身子骨羸弱，要是能从旁门左道上补充实力，那自己也就有了与人博弈的能力了。

    乱世将至，父亲总不能护自己一辈子，就是大伯，想来也有为实力不足而怅然的时候吧。

    这么想着，脚步就穿过了一间间客房来到父亲门前，季景不在，季轩很自然地就走了进去。

    屋子布置的古朴奢华，八仙桌背后的屏风遮住了一台正缓缓变幻色泽的古怪日晷。

    “窥天仪需要那人的精血或者气息，你有吗？”季轩有些紧张，这东西自己还是不太熟练。

    “有是有的。”碎脸从季轩头顶飞出将一团血雾吐在窥天仪上，伴随着机械运作，碎脸低头嘱咐道：“不过有两件事得跟你讲清楚，第一，这人和密宗联系紧密，你可不能胡言乱语；第二，这人心肠歹毒，你可不要沉迷美色着了她的道，到时万劫不复咱俩都得搭进去。”

    “放心好了。”季轩心中闪过清婵凄美的背影，密宗正好，等自己学会神通反手过河拆桥，岂不是一石二鸟的秒棋？

    大伯耐心教导自己的帝王心术，又能是这美色权利可以扭转。

    机械渐渐停了，一个光点显现出来，二人看着标识好的位置都大吃一惊。

    “就在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