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为他在获得非凡特性的一瞬间惯性思维地认为空想家途径神话就是龙，所以导致他的神话形态变成了龙。

    空想家的核心能力就是空想，把停留在思维层面的东西变成现实。

    从序列观众一点点晋升到空想家的过程，就是精神思维一点点变得强大，从而其影响逐渐渗透进入现实的过程。

    他的这个惯性思维产生了“纯净非凡特性的神话形态就该是龙”的思维盲区，这个思维盲区在空想特性的影响下一直被隐藏到现在，直到他现在催眠自己才发现不对劲。

    催眠师的能力其本质就是从对自身思维的影响，深入到对自身肉体的影响。

    在空想家的中低序列，精神依旧不能完全无视肉体的影响，实现彻底的唯心。

    在催眠对魏宇的肉体造成影响之后，也对精神造成了影响。

    这便是魏宇发觉事情不对劲的关键之一。

    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身上空想特性表现并不强，因此对自身的影响没有那么深刻。

    这一点从他虽然催眠了自己，但却依然保持着清醒，且依然无法解读龙文可以看出。

    魏宇心中感到后怕。

    果然，力量的掌控不是那么简单的。

    即便是最无害的力量，只要其足够强大，也会造成巨大的影响。

    难怪羽妙说对非凡特性的逐步消化是必要的。

    好在这个影响不是负面的，只是让神话形态从人变成了龙而已。

    “催眠究竟意味着什么呢？是走向唯心道路的过渡，还是以催眠做出绝对的伪装，亦或者是通过精神对现实施加更深层次的影响？”魏宇陷入了沉思。

    他认为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催眠师这个序列的扮演要求，不然他的认知将导致对力量掌握的偏差。

    纯净的非凡特性并不是一定不会影响非凡者的精神状态，或许没有受到污染的非凡特性那么离谱，但小心一些总没错。

    再者，他身上体现出了空想家和白塔两个途径的属性，难保混沌海不会有全知全能五条途径的非凡特性。

    如果要融合五条途径，登上旧日的宝座的话，必然面临不同途径间的差异对精神的影响。

    为此，他需要早做打算。

    “其实，我刚刚所想的几条扮演要求之间并不冲突。催眠师的催眠能力应该是序列4操纵师制造虚拟人格能力的提前扮演和能力前置。而制造虚拟人格又是序列3织梦人分离人格能力的提前扮演和能力前置。按照能力的递进逻辑来扮演的话，问题应该不大。”

    魏宇感觉自己想通了一些。

    这时，考试已经进入了尾声。

    魏宇的身体已经画完了龙文，回到了座位上。

    当即，他不再继续思考，意识瞬间清醒了过来。

    眼前的景象一变，变回了正常的视角。

    看一眼周围，参考的学生在群魔乱舞。

    魏宇又端详起黑板上自己画的龙文图卷来。

    龙文图卷汇聚在一起，像一个圈。

    随着他停留在龙文上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眼中的龙文似乎发生了变化。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盯着一个字看久了，会突然不认识那个字一样。

    这在心理学中被称为“语义饱和”。

    早在1907年，美国的心理学家沃什伯恩就曾提出过该理论。

    “灭亡即为新生，新生即为再一次的灭亡。”

    他突然间懂了这句话的意思，在对这句龙文陌生到了极点之后，就像是物极必反一般，他对这龙文兀地熟悉了起来。

    这是他身上微弱的白塔特性在发挥作用。

    “言灵·轮回！”

    魏宇感到思维一冷，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一样。

    这是什么言灵？从来没有听说过。

    在卡塞尔的档案里，对灭世言灵都有所记载，但却没有这个言灵。

    而根据卡塞尔学院将这句龙文当作考题出来看，卡塞尔学院甚至可能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句言灵！

    轮回？是什么在轮回？

    是世界的创世灭亡轮回吗？

    魏宇迅速地想到了印度神话，那由萨提亚由迦到特雷塔由迦，再到德瓦帕尔由迦，最后到卡利由迦的四阶段轮回。

    这是一个由秩序善良到混沌邪恶的轮回，在卡利由迦到来时，时间与毁灭之神湿婆便会跳舞毁灭世界，让世界重新开始。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谁能将言灵作用与整个世界呢？

    还是说这个言灵是龙族无法掌握的、先天存在的言灵，该言灵构成了世界的基础逻辑？

    当然，这句言灵纯粹是吹牛的也是有可能的。

    一个多小时后，考试结束了。

    ……

    考场里很空旷，考生全都离开了。

    昂热独自一人站在教室里，看着黑板上的那幅画，陷入了沉思。

    他的目光此时是如此的复杂，眼瞳中不断由尖芒闪烁。

    但他迟迟没有动，像一杆标枪一般站在黑板前。

    这是卡塞尔学院拿出来测试学生血统的八句龙文之一，这是其中最难的一句，迄今没有被完全解读。

    根据副校长弗拉梅尔的说法，这是一句悖论龙文，无论测试者的血统天赋有多高，都无法解读出这句龙文。

    就像是一个人没有办法举起自己一样，就是这样的逻辑。

    “也许只有黑王在世才能解读出这句话。”弗拉梅尔曾叹息说。

    正因如此，这句龙文被用来测试学生的血统是很好的选择。

    众所周知，考试题目太简单的话，一个班级里会出现很多100分，从而分不出个高低。

    但出题难一点的话，就没有这个问题。

    这句龙文就是这道用来区分混血种的难题，这是一道不可能满分的答卷。

    但，现在，这个难题被做到了100分。

    解读出来之后，昂热也能看懂黑板上的那幅龙文了。

    言灵·轮回。

    但昂热知道，魏宇不可能是黑王尼德霍格。

    “难道真的有上帝不成？”昂热心里冒出这个想法。

    他笑了起来，这个想法太过荒唐。

    如果真的有上帝，那为什么祂就不肯听听我的愿望呢？

    昂热走过去，伸出粗糙的手，摸了摸黑板。

    “神啊，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话，那请聆听我的祈求，让龙族消失在这个世界吧！”他低语道。

    食堂里，魏宇突然听到了一个模糊的声音在自己的脑海中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