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红楼改气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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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不露馅挺难的

    贾琏拿出前世上班要迟到的架势,一路撒丫子狂奔,直跑到荣国府后门。

    兴儿已经按照他出府前的吩咐,在将后门上夜的两个小厮支开,自己正在门旁边焦急地等着贾琏。

    一听有人在外面连续四次双击门板,兴儿知道来人是贾琏,不用出声问,就赶忙轻手轻脚开了门。

    贾琏只小声说了句“好小子”,就又一路狂奔而去。

    兴儿以前没少帮贾琏做些体己事情,只道这位一向以好色出名的琏二爷又忍不住出去偷了个腥。

    此时看他狂奔回来,连外衣都没穿,嘿嘿一笑:这一准儿是偷情当中,被人家男人回来撞了个正着吧。

    拍了拍怀里的银子,兴儿心中很是得意;

    上夜的那两个小子既然是趁机去赌钱,那今儿二爷给的这二两银子,可就一个子儿也不用分给他俩了,都归你兴大爷一人得了!

    贾琏刚刚回到书房里,喘息尚且未定,正拿手巾擦脸,就听得院子外边有人急急来报:

    “二爷二奶奶,可了不得了,东府里的天香楼起火了!

    那边的赖管家派人来,说珍大爷也伤了,请二爷过去帮忙坐镇。”

    贾琏长出一口气:

    真真是万幸!这要是晚回来一会子,还真是不好解释自己大半夜跑去了哪里。

    他故意惊声问道:

    “这还了得!火可救下了?”

    拿起一件外衣披在身上,开门出了屋。

    凤姐也惊醒了,在正房屋里大声问:

    “伤了人没有?损失了什么没有?”

    贾琏隔窗朝凤姐道:

    “你身上不舒服,先休息要紧,我现在过东府那边亲自去瞧瞧。”

    平儿立刻出屋来,手里抱着一件大披风,赶上来给贾琏披上:

    “二奶奶怕二爷匆忙间少穿了衣裳。”

    又小声在贾琏耳边道:

    “二奶奶叫我提醒二爷一声儿,他们那边的事,未必都见得光,二爷心里要有数。”

    贾琏心中一暖,轻轻将平儿的手捏了一捏,也悄声说了句:

    “你两个的情,我都领了。”

    贾琏立刻吩咐赖大,带上荣国府的火龙车,一行人急火流星地赶到了宁国府。

    贾珍受伤,小受气包贾蓉也窝囊惯了,便是贾琏坐镇指挥,除了救火之外,更要看紧门户,免得有人趁火打劫或是偷盗。

    好在天香楼孤立园中,火势并未殃及宁国府其余房屋。众人一番合力扑救,总算渐渐压灭了大火,只是烧毁了天香楼二层以上的部分。

    贾琏叫赖大、赖二两个管家一道儿,带人去查看起火原因,果然不多时,便见他兄弟两个都惨白着脸回来,报说是天香楼上蜡烛起火,还发现了一具烧焦了的尸首,已然看不出男女,问贾琏要不要报官。

    贾琏心道冷笑:

    哼哼,报官?只怕贾珍此时最怵头的就是报官。若任由仵作仔细查验,细问这府中各人情形,那他才当真不好收场呢。

    正此时,救治的大夫说贾珍苏醒过来,贾琏赶忙赶过去,只丢下一句:

    “此事须得请珍大爷亲自做主才成。”

    贾珍伤得不轻,醒来之后,人还是一阵阵地迷糊,听说了天香楼起火和发现焦尸之事,惊得脸色大变。

    倒是贾蓉,始终跟在后面低着头,一语皆无,仿佛所有事情都与他无关一般。

    贾珍也不搭理他,让众人都退下,单留下贾琏商议。

    他头晕起不得床,将贾琏拉在自己床榻上坐了,便急着问:

    “琏二,你进来时瞧见了蓉哥儿媳妇没有?”

    贾琏心里暗骂一句:这头被打死都不耽误发情的色鬼!

    面上却只摆出一副莫名其妙的神色:

    “今儿没见她,只见蓉哥儿来着。想是还在她房里不便见人罢,珍大哥不必担心,我这就叫蓉哥儿去瞧瞧。”

    贾珍一把抓住贾琏的胳膊,压低声音说道:

    “慢着!

    我担心天香楼里烧死的,就是蓉哥儿媳妇。”

    贾琏故意连连摇头:

    “珍大哥多虑了。

    这三更半夜的,蓉哥儿媳妇去天香楼做什么?

    我倒觉着是府里哪个小丫头子也不一定,夜里跑去天香楼偷拿什么东西,弄倒了蜡烛。

    是不是要报官请仵作来查验,还等着珍大哥来做主拿做主。”

    贾珍捂着脑袋,沉默半晌,才一声长叹:

    “琏二啊,你有所不知啊。

    今日晚间,我跟你珍大嫂子言语有些不合,一气之下把她送回家里去了。我心烦得很,便将下人们也都赶了出去。

    偏巧儿蓉哥儿今日也同他媳妇口角了些,赌气就搬去外面书房住了。

    我心里憋闷,去花园子走走,远远瞧见蓉哥儿媳妇独自上了天香楼。我没大理会,可等我转回来时,天香楼上就起了火,我想上去瞧瞧蓉哥儿媳妇是不是在楼上,结果跑得太急,就跌了下来。

    琏二啊,我担心就蓉哥儿媳妇在天香楼上不小心洒倒了灯烛,就……就那么横死了。”

    贾琏在内心里朝自己一挑大指:

    得嘞!琏二爷,神人也!当年的诸葛神算也不过如此!

    早就知道贾珍心怀鬼胎,他必定会自己找出一大堆理由,认定烧焦的尸首就是秦可卿,一床大被子,把所有事情都捂了下去。

    贾琏故意皱眉摇头:

    “哎呀,这里头倒有些说不大清的麻烦了。”

    贾珍急得用手连连捶打床榻,长吁短叹:

    “唉——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出了这等麻烦事情,若是报官撕捋起来,虽然能查得明白,可外面人不知究竟,妄加猜测,更不知要引起多少闲话呢。”

    贾琏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便顺着他的话头说:

    “珍大哥说得也是,原本这场失火又出了人命已经是一堆麻烦,也是应该不再惹出更多的麻烦才好。”

    贾珍见自己说动了贾琏,更进一步引着贾琏入套:

    “只是……只是总得给秦家一个交代啊。”

    贾琏心中有底,反而摇头摆手:

    “秦家又能如何?穷京官一个,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未必能闹起来。多给他几两银子,什么都有了。”

    贾珍见贾琏果然入套,赶忙趁势将这个烫手山芋一把扔在贾琏怀里:

    “好兄弟,你一向是个最能办事的,此事就交由你去帮我办理罢,求你千万帮我弄个周全才好。

    只要顺当,哥哥我一辈子记得你这个好,日后必定要好好报偿你。”

    贾珍心中一团繁乱,看贾琏十分为难地应了下来,恐怕他不肯尽力安抚秦家,正死活不出如何才能先卖个好与他。

    贾琏瞧准时机,说道:

    “珍大哥,现今你这府里许多事情砸在这里,内里没个能料理的利落人不成。

    我看,不如让我屋里那个,过来给你这边料理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