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阳不甘心，继续问道：“黄鹂姑娘，你说楚云宫里有宫女邀请你过来采晨露，可是哪位宫女？能否让她出来作证？”

    黄鹂依旧神色淡定，向楚贵妃鞠了一躬，“是楚云宫的翠兰姑娘，可否请楚贵妃娘娘唤翠兰出来。”

    楚贵妃点点头。

    很快，一个身穿蓝色裙子的宫女上前来，她给各位娘娘和皇子行过了礼，也承认了头一天跟黄鹂有约，今早在楚云宫花园采晨露。

    伯阳心中，又一只乌鸦飞过……

    他明明记得早上黄鹂那慌张的表情，难道是故意做样子给自己看?还是说她早已有了多手准备？

    黄鹂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得意。

    伯阳接着问：“素来未听闻后宫宫女有戴面纱一说，为何今晨你要戴面纱？”

    黄鹂不慌不忙地回答：“回禀五皇子，据闻秋水海棠的叶子容易致敏，沾染在脸上容易起疹子，我怕坏了容貌故戴上了面纱。”

    连这样的理由也能想出来，这黄鹂也是个人才。

    伯阳心中，第三只乌鸦无声地飞过……

    “她说的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呀。”

    “就是呀，莫非真是被冤枉的？”

    旁边两个宫女在窃窃私语，刚好传到伯阳敏锐的耳朵里。

    伯阳仔细环顾屋内每个人的表情，楚贵妃略微失望。而丽妃脸上虽然有些驳回面子的喜悦神情，但却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困惑。看来，丽妃对黄鹂采晨露的事情并不知情。伯阳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丽妃眼角带着讥讽，捂嘴浅笑道：“看来楚贵妃姐姐和五皇子误会了，他们可能真的只是刚好路过呢。那就快把人放了吧……”

    “丽妃娘娘且慢”，伯阳打断了丽妃的话，侧头看向黄鹂：“黄鹂姑娘，请问秋水海棠的功效是什么？”

    “这个——”黄鹂显然是没想到伯阳会这么问她，一时语塞，“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听说这花很名贵，应该凝聚的露珠对娘娘美容养颜很有帮助吧。”

    伯阳冷冷一笑，“你不知秋水海棠的功效，却知道它的叶子容易致敏？想必也肯定知道叶子易致敏是因为叶中的汁液有微毒吧？你拿带毒的露水给丽妃娘娘泡茶，是何居心？”

    话音刚落，黄鹂面如土色，随即惊慌地跪了下来，“丽妃娘娘，我真不知道秋水海棠有毒啊，我怎敢用带毒的露水给您泡茶呢？”

    丽妃一听勃然变色，她看着伯阳，“海棠叶汁当真有毒？”

    伯阳郑重其辞，“秋水海棠乃凉国生长的花，花蕊花叶均有微毒。丽妃娘娘，您这侍女知道爱惜自己美丽容貌，带上了面纱取露珠，却不知道这花露长期服用容易使人疲乏劳累。且有一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到这，伯阳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什么事？”丽妃急急地问。

    伯阳踮起脚尖，在丽妃耳边轻声说了一通。丽妃的脸色越来越沉。

    待伯阳说完话，不过顷刻间，丽妃脸上又重新堆起了笑意。

    她袅袅婷婷地走到楚贵妃面前，和声细语地说道：“贵妃姐姐，的确是妹妹教导无方，才让宫里的奴婢愚昧犯错。他们昨夜确实去过弃院，但这一时半会的也无法证明他们跟您以及五皇子的夜游症有什么关系，待我把他们带回宫中好好审问一番，再给您一个交代。”

    见丽妃此时破天荒用这示弱的语气跟自己说话，与先前那嚣张跋扈的气焰截然不同，楚贵妃心里的怒意也消减了不少。

    想来丽妃说的话确实有理，就算他们昨天真的对伯阳做了什么事，也轮不到自己来管，把他们强行留在楚云宫也于理不合。

    楚贵妃缓了缓脸色，挂起了一丝笑容，也说起了客套话：“丽妃妹妹这哪里的话，那就有劳你了，看看有没有法子解了我这夜游症。”

    于是，两个娘娘的这次会面，以气势汹汹的质问开场，以和和气气的道别收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