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缠烂打
那女人呆愣着站在原地,被自己老公这一耳光打的措手不及,似乎全然没想到似的。
这次轮到朱骥一脸幸灾乐祸的了。
二虎见气氛不对,尴尬的跟老师一鞠躬“不好意思老师,打扰了打扰了。”捡起刚刚掉在地上的凳子腿就要出去。
那女人见自己老公这副窝囊样子,歇斯底里的大喊“王二虎你还是不是男人,快点!快点帮我教训那个小畜生!”竟直接冲到二虎跟前对着他的脸又抓又挠起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王二虎又是一个耳光招呼上去“你还嫌不够丢人吗?”扇的女人晕头转向,壮硕的王二虎随即像抓着小鸡仔一样单手把女人提溜了出去。
朱骥越看越觉得好笑,转头问安好“这一家子怎么得罪的你?”
“她闺女之前喜欢学校里一个男的,结果那个男的来和我表白了,那小贱人气不过,天天又说我狐狸精又说我有妈生没妈养的,我就把她打了,结果回去一告状,一老一小两个贱人就跟狗皮膏药一样缠上来了。”安好一脸无奈。
“现在解气了?”
安好点点头。
这点“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占用太长时间,朱老师还是坚持开完了家长会,然后专门叫走了王二虎的女儿,至于什么结果,谁又在意呢?反正她今天已经够惨的了,估计从此以后在班里是抬不起头了。
安好收拾好书包,准备放学。朱骥陪着她朝校门口去。一出校门,摁响了虎头奔的车钥匙,又引得一阵侧目。
安好长的漂亮,人又是那么一个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性格,在学校里自然出名,随之而来的就是异性的神化和同性的妒忌,很多男孩天天在一起讨论怎么追到她,很多女孩天天在她背后指指点点,议论她的家庭环境。
久而久之,安好自己都习惯了,今天跟朱骥坐虎头奔回去,明天估计学校里就能传出她为钱甘心毫无下限被包养的传闻来。干脆坐上车,摇上车窗,彻底两耳不闻窗外事。
只有刚刚同班的家长还在猜测安好的哥哥到底是什么来头,年纪轻轻开着一辆虎头奔开家长会,似乎并不是什么善茬的样子,纷纷交代自家孩子以后一定要对安好客气点,千万别得罪了这小姑奶奶。
其实他们不说也没什么,毕竟只要不是傻子,看见在周边这一块横行霸道的王二虎都和耗子见了猫一样吓得浑身发抖,又怎么会再和吃饱了撑的一样自己找不自在。
车子渐渐驶离了学校周边,安好转头和朱骥说“能不能去一趟我家。”
朱骥并没有什么意见,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只是他不认路,去哪得让安好带着。
“左拐。”
“右拐。”
“前面直着走就行。”
安好指挥半天,汽车停在了一个老旧的小区门口,整个小区的建筑还是上个世纪的赫鲁晓夫楼,里面住满了退休的老头老太太。朱骥在小区门口找了个地方停车,便跟着安好进了小区。
正是中午,小区里没什么人,家家户户的窗户里冒出一阵阵的白烟,安好领着朱骥走到一幢单元楼下,抬头仰望着不知楼顶还是天空。
“从我出生起,到几个月以前,我一直住在这里。”安好叹气。
朱骥看得出安好心情不太好,拍了拍她的肩膀“上楼吧。”
这种老式的小户型,一层住了两户,左右各一户,安好从前住在二楼。
她走上去,忽然停在二楼的最后一节台阶上,也不说话,朱骥感觉不对,跟上去看了看。
狭窄的楼道里,安好家的门前被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杂物,纸箱和泡沫箱如山般层峦叠嶂,已经看不出来原来这里有一扇门,“山”下摆着一个鞋柜和一辆儿童自行车,甚至只是站在楼梯上就觉得无从下脚。
安好的拳头越攥越紧,一脚踹在杂物山上,整座山就像是抽错了的叠叠乐一样,哗啦一下倒了下来,她还不解气,像是对待什么有深仇大恨的人,使劲捶打着邻居的门。
朱骥完全理解这种行为,甚至没有劝她冷静。
铁门被砸的铿铿作响,安好捶的手都麻了也不愿停下来。这么大的动静,除非屋里的人死了才会听不见,所以门很快就开了。
走出来一个身宽体胖的老太太。“干什么啊?死不死啊?大中午的催命呢?”一看来人是安好“安好?你有什么病啊?大中午这么砸门?”一副恶人先告状的气势。
安好气的浑身发抖,指了指散落一地的杂物。
那老太太满脸无所谓“你也不回来,我放点东西怎么了?”一抬头看见她身后的朱骥“哟,我说你个没爹没娘的怎么不回家了呢?合着在外面勾搭上男人了,那你还管我放东西干什么。”
“那是我家门口!你凭什么放东西?马上拿走!”安好冲着老太太大吼。
“吼什么吼啊?我告诉你我是长辈,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我可有心脏病啊,你这么吼小心我受了刺激倒地上。你又不回来住,我凭什么拿走?”老太太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不拿我拿。”安好把箱子一个一个的往楼下踢。
老太太一看这可受不了了,一把拽住安好“这是我们家东西,你凭什么扔啊?我告诉你,想搬走可以,这么好些东西在外面可不安全,你得把这箱子的钱给我。”
安好头一次见到不要脸的人,她挣脱半天,偏偏那老太太手劲也大,一身肥膘不是白长的,死死拉住就是不松手。
眼见着两个人要演变成肢体冲突,朱骥赶紧站到中间拉开二人。
“冷静点冷静点。”他也知道动起手来事儿可就大了。
老太太不依不饶,回头朝着屋里一声呐喊,又叫出来一个老汉。
那老汉和肠肥肚满的老太太不同,整个人干瘦干瘦的,像是一根陈年开裂的竹竿。
“老头子!这小杂种领着个女人来找咱们事!”老太太一根食指指着安好的鼻子,几乎要戳到她鼻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