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送上门的大生意
爷爷本名李春风,在风水界地位尊崇,因为道术精深又敢于突破藩篱行事大胆,所以江湖中人又送他个绰号叫“李疯子”。
在雷公山隐居的这些年,陆续来找他办事的人也有不少,但大部分都被回绝了。如今爷爷消失近十年,居然还有人慕名前来,可见他在这一行里的名望之高。
每每回想起小时候与爷爷生活的点点滴滴,内心的悲戚恩仇总是百转千回。
我连忙对着金塔诵念《太上三生解冤妙经》,借超度婴灵让自己冷静下来。每日诵念七遍,连续七日才能彻底超度完成。
交完学费,剩下的钱我全部用来买修炼材料了。爷爷留下的法器只有一方法印,其余的东西都要自己制作,虽然新做的法器威力和有传承的是天壤之别,但还是聊胜于无,总要有趁手的家伙才能更好的施展道术。
玄门法脉繁多,修行各有各的方法。东北出马修行靠供奉仙家,两广等地的三法两教修行靠的是师父过法,苗巫依赖炼蛊,而爷爷教我的是道家法门,内外兼修,还要制作各种符箓的。
就拿练体的药浴来说,以现在的价格,一次起码几千块。还有符箓,爷爷能做到以气为引凌空画符,我却还不行。那些符纸和颜料也很贵,平时练习也不能用其他材料代替,想在IPad上练是行不通的。
再比如上次给菜菜他们开天眼用的柳叶法,需要用清明露水,这种消耗品也很珍贵。
好在三叔离开第三天,一贫如洗的我就迎来了新客人。
这是个五十岁上下各方面保养得很好的男人,衣服剪裁考究,走路也带着权威气度。他后面还带着个西装墨镜保镖似的跟班,点头哈腰的肢体动作破坏了他老板的气场。
出来开门的时候我就看见车头的欢庆女神,心想这肯定就是三叔提起的大生意了。
引进屋里之后则有些尴尬,因为刚刚他们居然把我当成开门的佣人管家之类。
一阵寒暄之后我仔细观察,这个男人果然有问题,印堂灰暗,父母宫聚煞,头顶也笼罩着一团黑气。这些一般人看不到,可看相望气算是我的基本功,大多数情况都能看个八九不离十。
我沉稳地坐在客厅里,学着小时候看到的爷爷的样子,摆起谱来。爷爷说来人都是有事相求的,越是端着架子越会让人相信真有本事,从而能更信任,也更容易交流。这一行过于谦虚谨慎很可能把自己饿死。
只可惜我现在身边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门都是亲自开的,心里有点发虚。
那男人倒是不像身后跟班那么满脸鄙夷,反而说话很客气。
“我叫沈鹏飞,是李老板介绍过来的,听说您是李道长亲传,有些事情想要麻烦您。”
我不慌不忙说道:“也谈不上麻烦,祖坟的问题可大可小,到时候如果事不可为需要动土迁移之类的,希望沈老板别为难。”
听了我的话,沈鹏飞明显一惊。
“敢问您怎么知道是祖坟出了问题?我没和李老板提起,难道是其他风水师泄露的消息?不瞒您说,我前后找了很多人,他们都束手无策。”
“父母宫出现问题,九成是祖坟的原因。”我特意露了一手,而且把丑话说在了前面。
由于人的影响和对自然界不断的改造,小范围的风水是会变化的。吉穴有可能变凶,这时候经过勘查如果确实不具备布置改造的条件,就只能迁移。但很多人对迁坟很忌讳,就强迫风水师用特殊的禁忌之法改风水,这种行为很危险,稍有不慎就性命难保。
正在我要跟他们说明的时候,跟班接了个电话,然后小声对沈展鹏说:“老板,袁家同意您的报价了。”
袁家?听到这两个字我心中的怒火就会瞬间燃起。
“白虎山的袁家?”我问道。
沈展鹏笑着说:“是啊,现在袁家可是全省都能挂上号的大集团,我们两家上一辈也算有点交情。”
我点了点头,缓缓说道:“不好意思,沈老板,你的忙我帮不了。”
沈展鹏听到我这话一愣,随后释然:“李先生,只要事情办成,多少钱您说个数。而且您今后在青阳镇乃至全市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一定倾力相助。”
“这不是钱的问题,您请回吧。”说着我就起身送客。
“我们老板亲自来请你还端着,别给脸不要!”西装革履的跟班一脸横肉,手指都快戳我脸上了。
我心里本就有怒气,一个掌心雷就拍在他手上。
一声惨叫,跟班后退两步捂着手倒地,肩膀正撞在法坛上。
“不可失礼!”沈展鹏喊晚了一步。
金塔落地,青瓷罐碎裂,里面的香灰撒落一地,还没超度完毕的油鬼仔婴灵顿时跑了出来直奔跟班的脸上扑过去。
只见那跟班突然目光发直,喉咙里发出类似小孩子的笑声。
沈展鹏见到这样的景象吓得躲到我身后,用颤抖地手指着跟班:“他,他到底是怎么了?”
“金塔里有个婴灵,现在附在他身上了。”我云淡风轻地取出一张符箓。
“是他无礼,我向您道歉,快救救他吧!”沈展鹏看来是真急了。
我拿起天蓬尺,不徐不疾地把符箓贴在一端。
跟班看到我的动作,空洞涣散的目光露出恐惧,突然双腿跪地不停磕头。血从他额头流下来,脸上表情更加扭曲。
“十万!”
“什么?”沈展鹏看见他跟班现在的状态吓得够呛。
“我是说他打碎的罐子值十万。”
“是,是!我们马上就给钱,您高抬贵手。”
我运炁挥手,一法尺就打在了跟班的额头上。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婴灵魂飞消逝,人昏厥倒地。
收了钱,用水喷醒跟班之后,我还是有礼有节地亲自把他们送出门外。
这时,从门口停着的车里跑出来一个女孩,年和我相仿,看到沈展鹏灰头土脸的样子赶忙上前搀扶。
我瞧她有些眼熟,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沈展鹏坐上车,没成想那女孩竟然直接朝我走来。
兴师问罪吗?我目光灼灼,并不打算退避,心中的恨与怒尚未平息。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来到近前的女孩深鞠一躬,用充满歉意的眼神望着我。
这下子轮到我不知所措,看着眼前穿着简单朴素的衬衣短裙的漂亮女孩心里早就准备好的冷言冷语无法出口。
“我叫沈月,刚刚请您帮忙的是我父亲。”女孩看我不出声,自己先说话了,“你是不是华中大学的,我好像见过你。”
是啊,她一提我也想起来了,她是学校音乐社团的小提琴手,算是人气颇高的校花,不过因为我太低调,平时在学校没什么存在感,也不住校,和同学不怎么交往,所以一时间没想起来。
“你好沈月同学。”我按照不同身份重新调整了一下说话方式,“我叫李平安。”
“我们家的事你看能不能再考虑一下?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钱的方面也不用担心。”沈月说着话有些脸红。
“爱莫能助,另请高明吧。”
看她微微蹙起眉头,我转身回屋,拿起电话联系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