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贼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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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 山寨斗殴2

    当前打火把的山贼还想听二当家命令,问问对面山头旗号,哪知话还没开口就被接下来的事情惊呆了。只见一道白光如银龙乍现,刺破无尽黑暗,照射在二当家一群人身上。随后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时候,十数支清军制式羽箭便射向他身后的二当家一群人。饶是二当家做了几年无本买卖有些见识,也被吓的懵在原地,弓箭可不会管你在干什么,直接飞入人群。

    “啊!快躲!”二当家当先一个反应过来,连忙拉过身边的山贼挡箭;可是陈林坏啊,光照在二当家身上,这就让二当家那一圈成了固定靶。十几支箭一大半都是射向他,二当家反应又因为强光慢半拍;只听噗噗噗几声,被二当家挡箭的山贼身中三支箭,一命呜呼,二当家也没跑了。一支箭插入手臂,另一支李壮实的箭则直接穿过面门射入脑袋中。其他山贼运气好一点,或是箭中腿脚,或者人体描边,除了一个运气不好的胸口中箭,一轮箭下来只伤了三四个人。箭一射出陈林就关了手电,他可不敢一直开着当靶子,对面也是有弓箭手的。通过夜视仪陈林看清战况也暗暗叫好,头目没了山贼一定会陷入短时间的混乱。事实也是这样,山贼群一片哀嚎,没中奖的幸运山贼连忙躲避回射,但是这个时候那死亡之光又到了。陈林可不会闲着,估摸着众人上好箭,换了个地方又是一道光打出。这次效果差了点,山贼们跑开了一些,陈林只好朝一个人多的地方照。箭头划过空气势如奔马,呼啸而出,又是几个人倒地哀嚎,还傻乎乎打着火把朝后看的那哥们儿已经成了刺猬。其余的山贼经过两轮箭雨和诡异的强光,一个个吓得六神无主,连二当家的尸体都顾不得就四散跑开。对方面都没见着就折了十几个兄弟,山贼哪里还有勇气抵抗,纷纷往老巢跑去。陈林跳下城墙下令出击,众青壮连忙下了城墙,找到了自己的小队,在探照灯的光亮下开始用收割中箭受伤的山贼。

    不一会儿,那些受伤跑不快的山贼纷纷被杀,陈林看着慌不择路跑入田间地里的八九个山贼,冷笑一声,下令道;

    “点起火把!一小队追一个,给我杀光他们,冲!”说着自己先冲进了黑暗中,众青壮早就被一连串的胜利冲昏了头,他们不费一兵一卒就干掉了二十多个山贼。这个时候见陈林带头追击,个个奋勇跟随,距离山贼窝的几百米就成了那几个山贼的噩梦,没有火把的他们跑进田里陷脚,跑进土里摔跟斗,哪里能跑得快。陈林在前面先是夜视仪观察,然后手电筒定位,最后一小队解决一个,简直不要太丝滑。青壮们嗷嗷的就举着火把冲进田里,地里,揪出平日里威风不可一世的山贼杀掉。最后只有两个腿脚麻利逃入了贼窝,其余的都死在了众人手里。陈林从脚下的尸体背上拔出战刀,甩了甩鲜血,看着不远处的山贼大院。只见这大院是个三进大宅子,占地一亩多,高墙大院,虽然破败,但是气势依旧不凡,犹见当时之富丽堂皇。

    “集合”陈林一声令下,青壮们纷纷跑过来。有些脸上,身上都还是血,但都是山贼的,从眼神中,陈林就看出来,这群青壮已经有了点杀气,不再是老实巴交的农民。

    “杀!”整队完毕,又是一身齐喝!

    “丁宏,周青你们带两队去拆几扇门板做盾牌,李宽你带一队人找根圆木准备撞门,李壮实,你留下和我去探查下大院附近!”

    “得令!”

    “找好了在这里集合,注意山贼埋伏。解散!”

    “杀!”

    滚地龙本名王奉,和大哥翻云龙王贵在崇祯六年因为吃不起饭带领一帮同乡、流民在汉河岭落了草,对外号二龙寨。当时这里虽然是废弃的矿坑,但这里水草丰沛,有田地千余亩。所以二王到来时这里早有几十户人家数百口人,其中包括当时致仕回乡的前卫辉府通判李老爷一家。饿得快发疯的二王那里管你是谁,带领着三百流民青壮杀过城墙,屠灭了村子。一帮种地的农民哪里是王奉等一群饿疯了的亡命徒对手,扔下百多条人命后,王奉就成了汉河岭之主。原来的数百口人是十不存一,震动了潞安府。李老爷作为远近闻名的大户,那里能让他们跑掉,给一锅端了后鸠占鹊巢。这李老爷当官的时候就不是什么好鸟,看看置办那偌大的庄子和良田千亩就知道。但是架不住官场人脉还在,还有个在礼部的八品官儿子,所以当地卫所就受命来剿灭。按理说一群流民那里是兵丁的对手,但是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李老爷家有个管家姓赵,名均,字宏远。是个秀才,年轻时颇有才名,但因年轻气盛得罪了官员,故屡次乡试不第,上岁数了只得无奈做了李老爷家管家。二王占了李府却没有杀这个有点名气的读书人,而是被二王留下来当了狗头军师。就是这个狗头军师排兵布阵,建设防御措施。硬是让山贼们顶住了几百官军的围剿,前后还两次。内地卫所那些个缺粮少饷的民兵也没了士气,不得不退走。二王也就安心做起了打家劫舍,盘剥过往客商的无本买卖,在汉河岭站稳了脚跟。

    再说这赵先生,自从大当家走后这眼皮就直跳,估摸着怕是有祸事,怎奈在山寨他说了又不算。所以向二当家进言加强城墙的守卫,以及在山道上多设暗哨。王奉这个二当家虽然有些头脑,但毕竟没读过书,再加这几年舒坦日子过惯了,哪里舍得自己的两房美人儿。所以对赵先生的进言不以为然,随口吩咐了手下就抛之脑后;山贼们平日喝酒赌钱砸窑抢女人散漫惯了,哪里放在心上,白天还会在城墙周围转转,到了晚上一样该吃吃,该玩玩,该睡睡。这让赵先生心中更加不安,不过也无可奈何,城墙处有护城河又地势险要,山道上更是最好的伏击之地,只要人手足够,这山寨绝对是易守难攻。但只有他明白这也是易围难逃,大当家带走了大部人马,外围山道的人也撤了回来,山寨是最空虚的时候。今天晚上赵先生睡得迷迷糊糊之时,隐约听到城墙处传来兵刃金石之声,吓得立马出门查看。便见到城墙处已经陷落,赶紧叫醒正搂着两个女人睡觉的二当家与其他山贼。哪知道二十人去不一会儿就只跑回来两个,剩下的人尽是些伤病,这可把赵先生急坏了。连忙将一众山贼集合到大院死守,但他也知道今天这事是不能善了了,只是城墙已破他一翻不了山二不敢跳崖,已经是无路可走。这是时候便听见门外传来声音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我大清天兵包围,不要做无谓的反抗,立刻放下武器出来投降,争取宽大处理。”

    这有些风骚的声音连续喊了两遍,不过赵先生这个时候都是一脸不可置信和害怕,大清???鞑子为什么会来攻打他们一个山贼窝?这让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同时也深深的恐惧。大门后的一众山寨有些吓得兵器都掉了,转过头来看着赵先生。赵先生闻言一惊,敌情不明,不过看他们利落的干掉十几个兄弟来看,应该是清军无疑。不过应该人不多,不然不会就那么点动静。刚刚有了点鱼死网破心思的众山贼,顿时又泄了气,只听外面又喊道:

    “我军来山寨只为筹措军饷粮草,出来投降可免一死,不然我满洲三百勇士必然杀进来,到时候鸡犬不留!”

    紧张到极点的山贼们是又喜又怕,喜的是自己等人可能还有条活路,怕的是居然来了三百人。但凡他们还有点理智也不会相信这前言不搭后语的逗比喊话,但是这个时候除了赵先生外个个都心惊胆战,斗志全无。赵先生到是清醒一点,外面这不知南腔北调声音所说的三百清军他绝对不信。只需要听听远近脚步,看看火把数量就能大体看出人数。不过就算人少,赵先生也知道没有胜算,只能将信将疑的朝外边喊到:

    “将军,山寨的财物都被大当家藏起来了,我等并不知晓下落,莫不如军爷们稍歇,天亮大当家便带着四五百兄弟回来了,届时将军询问大当家便知。”

    “嘿你个老小子,还跟我玩这套,吓唬谁呢,你傻还是我傻”陈林在外面听到这里暗骂了一句,他刚刚说那些只是想借清军的淫威吓唬吓唬山贼,为强攻减少阻力;听罢不再废话,下令撞门,其他人则拿着门板和长枪狼宪准备厮杀。砰砰砰的撞门声继续了好一会才把门撞开,然后撞门的立马就避开。陈林早就安排好了强攻计划,避开是为了防止撞开门后被乱箭射杀。果然门刚刚被撞开,就有几只稀稀拉拉的箭射出来。然后陈林一声令下门板在前,长枪狼宪在后众青壮跟着陈林杀入院子。

    这场斗殴,没错,在陈林看起来大家就是在斗殴,这场斗殴持续了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整体来说就是青壮们漏洞百出,山贼们垂死挣扎……山贼们士气已泄,看到一群着满清盔甲的士兵杀入,只能勉强抵抗。陈林在后面指挥着青壮结阵刺杀,自己统筹全局时不时的解决掉那些挡住长枪,冲近身的山贼,李壮实还在台阶上弓箭射杀那些悍勇的山贼,李宽抱着个探照灯哪里人多就往哪里照,让山贼们睁不开眼。但就是这样还是有青壮受伤挂彩,到最后杀红眼了更是全无队形,陈林叫都叫不住。不过还好,山贼们节节败退,最后只剩赵先生和两个山贼哆哆嗦嗦的靠在主会客厅墙角。众青壮把三个山贼围住,陈林看着那个灰圆领袍打扮的文士,冷笑一声,说道:

    “抓活口”

    这场斗殴结束后,陈林马上带人挨家挨户的搜索,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见没有其他山贼后陈林也松了口气,仰天大笑起来,其他青壮也跟着欢呼。

    “兄弟们,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我们都是有家的人了!”陈林一脸激动的看着青壮们说道,青壮们有些还喜极而泣。他们哪里想过自己这些人能干成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这两天的遭遇他们还没缓过神来,得知自己又有家了,一个个都喜形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