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之东晋五胡十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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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周处以身殉国

    于是,贾南风便诏以周处为建威将军,与振威将军卢播一并隶属于安西将军夏侯骏(字长容),以讨齐万年。

    伏波将军吴郡孙秀(字彦才)知道周处必为司马肜所害,于是便对周处说道:“卿有老母,可以此为由推辞。”

    然而周处却说道:“忠孝之道,安得两全?既辞亲事君,父母又怎会还将我当作儿子?今日便是我为国效死之时!”

    中书令陈准也知道司马肜必会加害周处,于是上书进言道:“夏侯骏与梁王肜皆为贵戚,非将帅之才,进不求名,退不畏罪。周处忠直勇果,曾弹劾梁王,周处讨贼,将有仇无援。

    宜诏积弩将军孟观,以精兵万人为外前锋,必能殄(消灭)寇。不然,梁王将派周处为先驱,以不救而陷害周处,周处败必也!”

    贾南风不以为然,并没有采纳陈准的建议。

    扶风郡池阳县。

    齐万年听说朝廷命周处来讨伐他,不禁说道:“周府君当初为新平太守,我知其为人,才兼文武,若专断而来,不可挡也;如受制于人,此行必将被擒。”

    是月,关中饥、疫,哀鸿遍野。

    十二月,秦州略阳郡略阳县清水。

    一群氐人离开清水向西北而行,他们是清水氐(清水氐出自汉武都郡白马氐)人,为首之人是他们的首领杨茂搜。

    杨茂搜本姓令狐,乃是清水氐首领杨飞龙外甥,后被杨飞龙收为养子,并继承了清水氐首领之位。

    杨飞龙祖上为陇右豪族,其高祖杨腾始为武都郡白马氐首领。

    武都郡武都县有仇池山,仇池山方圆百顷,其旁有平地二十余里,四面斗绝而高,为羊肠蟠道三十六回而上。

    杨腾长子杨驹始居仇池,后杨驹之孙杨千万依附于曹魏,受封为百顷王。

    杨千万之孙杨飞龙逐渐强盛,徙居略阳清水。

    仇池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因此杨茂搜准备率部回仇池躲避齐万年之乱。

    杨茂搜回到仇池后便自号辅国将军、右贤王,自此,仇池国立。

    许多避乱的关中人士都想依附于杨茂搜,杨茂搜皆迎接抚纳,有人想要离开仇池,杨茂搜也会卫护资送他们离开。

    杨茂搜的所作所为使其大得人心,前来依附者络绎不绝。

    元康七年(297年),春,正月,雍州。

    齐万年屯兵于池阳西北的梁山,有众七万。

    长安都督府内。

    司马肜将夏侯骏、卢播和解系召至面前,然后说道:“我打算遣景宣、少连与周处率军击齐万年,由周处率兵五千为前锋,景宣、少连不得救援。”

    司马肜这是想让周处去送死,夏侯骏、卢播、解系知道司马肜与周处有仇,因此没有提出异议。

    司马肜随即派人将周处召来,夏侯骏便对周处命令道:“周子隐,汝与卢景宣、解少连率军前去击齐万年。”

    “敢问将军,何人领军为后继?”周处向夏侯骏询问道。

    夏侯骏答道:“无后继之军。”

    周处闻言便知是司马肜想置他于死地,于是周处便进言道:“军无后继,必败,那样不光是处亡身,更是为国取耻啊!”

    夏侯骏随即看向了司马肜,司马肜随即怒道:“此乃军令,汝想抗命不成?”

    周处无奈,只能领命。

    随后,周处与卢播、解系率军驻扎于池阳县。

    正月初四,清晨,周处部下五千军士刚起床,正要埋锅造饭,这时,司马肜派来的人便催促周处率部攻打齐万年。

    周处知道此战必败,不禁喟然叹息道:“去去世事已,策马观西戎。藜藿美梁黍,期待能善终。”

    随后,周处便率军赶到池阳东北的六陌攻打齐万年。

    周处率军从清晨战至黄昏,斩获甚众,然而周处的兵力不及齐万年兵力的十分之一,实力相差实在悬殊,很快周处便弦绝矢尽。

    周处部众久久不见援军踪影,于是便向周处劝说道:“此时还不见援军踪影,恐怕援军是不会来了,还请将军下令撤退,不然我等将必死无疑。”

    周处右手按剑,慷慨地说道:“此是吾效节授命之日,何退之为?且古者良将受命,凿凶门以出,盖有进无退也!今诸军负信,势必不振。我为大臣,以身徇国,不亦可乎!”

    最终,周处力战而亡,全军覆没。

    京师洛阳政事堂内。

    张华收到周处败亡的消息后,气愤地说道:“周子隐之败,乃梁王之过也!”

    裴頠无奈地叹息道:“即便如此,亦不能治梁王之罪啊!”

    随后,贾南风追赠周处为平西将军,赐钱百万,葬地一顷,京城地五十亩为第,又赐王家近田五顷,诏曰:“处母年老,加以远人,朕每愍念,给其医药酒米,赐以终年。”

    贾南风又诏命给事黄门侍郎潘岳(字安仁)作《关中诗》曰:“周徇师令,身膏齐斧。人之云亡,贞节克举。”

    西戎校尉阎缵(字续伯)亦上诗云:“周全其节,令问不已。身虽云没,书名良史。”

    秋,七月,雍、秦二州大旱,疾疫,米斛万钱,饿殍遍野。

    雍、秦二州百姓只能流亡、迁移,就谷(指荒年到有收成的地方去就食)他州。

    代郡参合陂以北。

    拓跋猗迤准备越过沙漠北巡,趁机西略诸国,卫操、卫雄、姬澹等皆随行而去。

    元康八年(298年)秋,九月,荆、豫、徐、扬、冀五州大水。

    有数万家秦州百姓沿汉水而下,途中疾病穷乏者数不胜数。

    沿汉水而下的秦州百姓之中,有四兄弟常营护振救疾病穷乏者,很是得众心。

    四兄弟分别叫做李特(字玄休)、李庠(xiáng)(字玄序)、李流(玄通)、李骧(xiāng)(字元龙),乃巴氐人。

    汉末,张鲁据汉中,賨(cóng)人(賨人又称寅人、板楯蛮。)李虎自巴西郡宕渠县往附之,居于汉中杨车板,号为杨车巴。

    至魏武帝曹操攻克汉中,李虎率五百余家归之,拜为将军,迁居略阳北土,号曰巴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