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拼图每一块看起来是属于这一片区域，它们却被安置到柳谙从未想到过的位置。

    到底，他的记忆是真的，还是周围世界是真的？

    混沌第一次席卷柳谙，他眼眸呆滞、出神。

    “柳谙，你喜欢她？怎么上课时候一直盯着她看？”宋铖转过来，看了眼林馨润在柳谙耳边，小声嘀咕。

    柳谙一愣，才察觉自己想事情时候盯着同桌的女孩看，看得玄馨润垂下头，发丝在她面颊上滑落，掩饰不住她泛红的面颊。

    他轻咳一声，转头反问宋铖，“你怎么知道？”

    宋铖不好意思承认，张嘴说话就是一结巴，“啥？啥，啥…我怎么知道？”

    柳谙说：“我们换个位置……”

    他话还没有说完，手臂被微凉的手指抓住，玄馨润轻轻摇了摇他的手肘，摇摇头，无声拒绝。

    “好啊好啊…”宋铖在前面瞎乐。

    柳谙轻轻拍玄馨润的手背，叹气，无声说了句，松开。女孩不依不饶，睁着杏仁眼无辜望着他，一声不吭紧紧抓着他，带着分倔犟。

    柳谙扫了一眼，叹气，不理会她，索性身形一歪，靠着墙面。

    手上捏着笔往本子上写字，宋铖这边惊呼，“柳谙你不得了，这题目你都做的出来？”

    柳谙笔尖一顿，想说这道题不是我们上几天做的练习，老师给我们讲过，你当时还是上去做示范的那个。

    话没有说出口，莫名的寒意从柳谙尾椎骨攀爬上来，柳谙不自觉抖了抖。

    什么才是真的？

    柳谙丢了笔，整个人蜷缩在桌面上，有气无力，“我睡会儿老师来了喊我……”

    宋铖转头去问前面的室友，“他昨天是不是又熬夜打游戏了？”

    “怎么可能！昨天十点电都断掉，连黄凝都没有直播。”

    宋铖用手掌揉搓着自己的脸，向他们模仿自己刚刚看到的表情，“他刚刚那样子也太古怪了，这么丰富变幻表情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柳谙蜷缩着，一开始只是想让自己冷静些，不要害怕去面对周围发生的事情，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他又梦见了那条蓝色巨大的鱼，它在深海底部，柳谙踩在天空白云上，他一垂眼就清清楚楚把它的形状看个清楚。

    整片海像是一盆水，里面游着条同它一般大的鱼，鱼儿行动舒缓，水稀碎拂过它美妙的身躯。

    周围的一切生物并没有因为它的运动发生改变，它们依照着自己本该拥有的轨迹，自由自在存在。

    鱼儿顺着水，缓慢的翻了个身，沉入更深的墨渊中，柳谙再细看，突然发现它在底部旋转起来，速度并不快，可它身躯庞大，整片海域为它所震动。

    在海面上卷出一道道深陷的海底龙卷风，深黑墨蓝带着海妖般迷惑人心的色彩，接着柳谙看见鱼突然不动了。

    周围的环境还在疯狂扭转、运动，风带着水刃像是连续不断的切割机，刷啦啦一层层刮下那鱼儿的肉来。

    没有血淋淋红色的画面，反倒是有亮色开始填充鱼儿被切割去的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