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角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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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突变

    乌云密布的天穹下,塞维尔城在贫瘠的荒原土地上奔驰着,荒原的恶劣气候在它的装甲前不值一提,极地的沙暴无法偏移它沉重的身躯,最猛烈的罡风也在合金的城墙面前粉身碎骨,沙土自地上卷起,聚集在他身后,仿佛连土地都为这力量而臣服。

    但在身后的尘烟里,真正的威胁正悄然靠近。

    那些狰狞的身躯在烟尘里若隐若现,一条条蛇般悠长的身躯在其中翻腾,宛如游泳般轻松惬意,但仅是露出的一小部分便有重型货车般粗细,他们身上覆盖着岩石状的可旋转尖锐外壳,这种狰狞的甲壳让他们能在地下自由的挖掘移动,速度之快比的上一辆开足马力的哈雷摩托。

    沙虫,作为荒野上最为凶残的生物,恐怖几乎成为了他们的代名词,他们所过之处即会卷起沙暴,通过身上的气孔卷起的沙暴和削铁如泥同时还坚不可摧的甲壳让他们在这片荒原上成为了死神的代理人,所有近距离接触的人几乎都十不存一。

    几次观察也只是远远眺望的结果。

    荒原上最为凶悍的岩蟹在他们的利齿面前也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有人甚至曾开玩笑般的说到:一只沙虫可以歼灭三只精锐特种小队,两只沙虫可以全灭一只歼灭战连队,三只沙虫便能攻下一座小型要塞,五只以上连城市都可能陷入瘫痪。

    这通常只是酒馆里人们的谈资,但不幸的是,有时候传说往往蜕变自历史,风声呼啸的荒原之上,一座座城市的废墟倒在疏松的沙地之上,残缺的头骨里,空洞的眼光似乎悄然诉说着现实的残酷。

    而现在至少五只以上的沙虫正追逐着塞维尔,即使在广阔的荒野上也寥寥无几的个体此刻却在追逐着同一只猎物,他们扬起的风沙蔓延数十公里,从远处的高坡上看,仿佛一条烟尘汇聚而成的长龙,时刻准备捕食眼前的钢铁巨兽。

    阴影已然笼罩在塞维尔城的上空,而大多数人们却浑然不觉。

    而在塞维尔城的城区里,议事塔的顶层,少数的知情者正在焦头烂额的思考着解决方案。

    大理石的会议桌上,位高权重者们慌忙的交谈着,擦得发亮的瓷砖地板和明亮的灯光把他们仓皇的神态展现的淋漓尽致,平日里的倨傲被恐惧席卷,一滴滴汗水打湿了价值不菲的西装,每个人都透着惶恐和不安。

    作为塞维尔城的实际领导者,爱德华.塞维尔像几个议员一样大出洋相,但脸色也阴沉的像要滴出水般可恐,看着眼前全息投影里那条追逐着塞维尔城的长龙,他缓缓开口。

    “各位,恐怕我们不得不认清现实了,杀虫群不是在迁徙,也不是在躲避什么,他们就是冲着我们,冲着塞维尔来的”声音里满是无奈与叹惋。

    “或许只是离他们的目的地还有些距离,我们只要再等等就够了”一位满脸油汗的官员糊弄道。

    “如果说跟我们跨过大裂谷是偶然,那经过帕米尔平原一带可不能算是偶然了,无论是栖息,还是躲避,甚至繁衍,那里都是最好的选择,可他们仍跟着我们,我们才是他们的目标。”

    本来安静如水的氛围,顿时又被这句话给激起了浪花。

    议员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方案,花样百出却尽是些无用的废话,传递着无用的恐慌。

    一声巨响响彻在议事厅里,仿佛一柄利刃,把这些闲言碎语统统斩断,大厅又恢复了宁静。

    爱德华面前,一个手印清晰的陷在大理石桌上,掐断了那些聒噪的声音之后他又开始发言。

    ”我们会派遣部队前往城市尾部的突变者居住区附近建立防线,尝试击退那些怪物,假设他们登上或拉住了城市,将会尝试火力压制,如果无法挣脱抑或是让他们成功登陆,我们或许不得不采取最坏的方案“话语到此一顿,所有人都屏吸聆听着那个方案。

    ”我们会解开地区所,抛弃居住区及其附近的工厂,以此获取更快的速度,如有必要顺便炸毁那些区域以此延缓和杀伤虫群“惨绝人寰的方案响彻在大厅之间,却没有收到一人反对,这是塞维尔城建成以来遭遇到的最大危机,如果只是损失一些突变者就能解决又何乐而不为呢。

    城区可以再建,燃料和资源可以再找,说到底损失最大的只有突变者。

    不过是会死些突变者罢了,他们从不在乎那些怪物。

    想到了解决方法,城区的老爷们又喜笑颜开了起来,开始讨论各自的商业和渠道,没人在乎即将降临到突变者身上的悲剧,对他们而言,不过是死一些怪物罢了。

    而唐璜等一众突变者对即将降临的恐怖仍一无所知,没有观测仪器和观测位置,他们看不穿沙暴里到底隐藏着什么。

    不过比起这个,唐璜现在有更要命的事要应对。

    幽暗的通风管道里,散发着微光的出口距离他只有七八米的距离,风从出口里涌入,没有一丝一毫的他人气味,毫无疑问这是个安全的出口,不过他却出不去。

    犹豫昏暗的光线和错误的判断让他没注意到这个通风口是从里向外不断变窄的,而不是他想象中的一条长管道,他爬了一半就只能因为身上的骨刺而止步,反观德尔却如鱼得水,他的身体在管道里不断压缩变形,仿佛没有骨头似的扭动前进,速度居然奇快无比。

    毫无疑问,这个就是对方的能力,德尔就是看准了这个没法使用投矛的时机,发动突变者的能力跑路。

    尽管唐璜自己肯定爬不出管道,但他毫不怀疑对方上去之后会彻底封死这个出口,而后手估计就是刚才响彻在外面的脚步声了。

    唐璜心里一沉,尽管他有信心对付几个突变者,但人数一多起来什么变数都有可能发生,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干掉前面那个打算坑害自己的蠢货,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

    唐璜的身体不自然的抖动着,一根根白色的骨刺他体表长出,如同雨后的春笋。

    这招他是从沙漠里的豪猪身上学来的,借助他可以控制自身钙质变化的能力,他可以把凝结在体表的骨质尖刺射出从而达到远程杀伤的效果,威力甚至足以穿透岩石,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他的突变情况尚且可控。

    唐璜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服用抑制剂了,随着一根根骨刺冒出体表,他距离下一次的失控越来越近,一旦失控,身体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谁也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会向怪物的模样更进一步,而就在现在,积累已久的突变彻底爆发了。

    骨刺开始不受控制的向外增长,不一会就布满了他的体表,同时身体内部也传来扭曲的痛感,仿佛深处有什么东西在被扯断,然后再被重组。

    唐璜想拿出抑制剂注射,可狭窄的空间几乎全被他制造的钙质物给填满,甚至覆盖住了他的嘴巴,而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摸不到背包里的药剂,痛感越发的强烈了,但唐璜却没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体的变化。

    而就在他的背包里,那块泛着紫光的碎片此刻光芒大涨,诡异的开始融化起来,穿透背包融入唐璜体内,剧痛席卷了唐璜的全身,几乎没等到他发出惨叫,就昏死了过去。

    而那股紫光此刻逐渐蔓延到他的全身,一场彻底的转变在这个昏暗的管道里悄然发生了,白色的钙质层里,一个崭新的生物即将破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