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如同对待易碎的破璃制品一样,轻轻的将我放下,我这才发现我的下身在滴着水。
难道说我刚刚被吓到失禁了?这怎么可能?我不敢相信发生的事情,然后满脸烫滚滚的看向她刚刚托着我下半身的手。
那只手衣袖上果然有一大片被水浸湿了的痕迹。
“啊……啊?!对不起。”好羞耻啊,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啊。我低着头道歉,恨不得找个洞转进去得了。
“啊?没关系的。”她用那只手将盖住头的兜帽掀开,向我表示了她的态度。她那一头白金色的头发则是一瞬间从她的兜帽里散开。
我则是直接瘫坐在地上。
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看着那个站起来的怪物对她喊到。
“小心……那个怪物……”
“没事的。”
她向我露出一个微笑,明明才刚刚见面,但这个微笑给我内心深处一个很熟悉的感觉,并且让我觉得很安心。
“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上怨恨而生的怪物啊。”我才注意到她的背上背着一个很长的黑色包。后腰上似乎还挂着一把……带鞘的刀还是什么来着的东西。她在说出这句话后,将背后的包丢在地上,发出来坚硬东西与地面碰撞的声响,然后她将后腰间的那把刀拔了出来。
刀很亮,大概是属于直刀的类型。
“那东西,你会死的。”我发出声音,但那个和我好像同龄的女孩没有一丝想要退后的动作,反而是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我说道:
“没关系,这是我的工作。”
狄原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异象】,虽然只是很弱的实体,但是这种以【怨恨】而聚集起来生成的异象,所需要的怨恨的能量至少要聚集千年才够。
所以在这次任务里碰见了一个这么稀有的东西,着实是让狄原有些惊讶。
而且有人已经遇害了,在那个异象攻击第二个人的时候,狄原出手把那个女孩救了下来。
似乎是因为极度的恐惧而被吓的失禁了,但狄原并不在乎被弄脏的衣袖,反而是觉得那个少女很单纯,这才是正常人遇见异象这种东西的反应吧。
不过这不是现在需要想的事情,现在要做的应该是好好的把面前的这个东西解决了才对。
与是狄原将手伸向后腰,将属于她的圣器,【斩灵】,从鞘中拔了出来。
这把单开刃的直刀的刀刃上刻着精细的有规则的纹理,这些纹理,正是消灭眼前这种被称作异象的东西的利器。
狄原将斩灵紧握在右手上,然后打量着那只由怨恨而生的怪物,它撞空过后似乎很恼火。发出沉闷的嘶吼声。
狄原的目光很平静,虽然很少见到这样的异象,但是比这只强的多的异象她可已经斩灭了无数了,所以只是这样一只,并不会让她动容。
她将手伸入腰间,从中拿出一张黄色的,长条状的黄纸,上面画着奇奇怪怪的黑色的纹路。
“还是速战速决吧。”
狄原将黄色的长条纸用食指和中指夹住竖立在眉间,同时将斩灵横放在自己面前。
那只浑身漆黑的怪物低吼着站起,然后很明显的将自己的重心放低了,很显然,它是想再一次向狄原扑过来。
“《于天神赐予的烈焰》残页。”
符纸上黑色的纹路就在一瞬间亮起鲜艳刺眼的红光,然后很冷静的,狄原将这张火红的黄色符纸,抹过斩灵的刀身。
同时那张黄色的符纸竟然莫名的慢慢化为灰烬。等到狄原夹住符纸的手划过全部刀身的时候,整把斩灵都变得通红。
然后狄原举起了斩灵,向自己的正前方,那头漆黑的扑过来的怪物斜劈了过去。
斩灵砍在了那头怪物的腹部的位置,然后狄原将自己身体偏移,躲开了那只怪物前爪的攻击,再转动半身用斩灵在那个怪物的腹部留下了一个很长的伤口。
漆黑色带有恶臭的血液从那个长的伤口中喷了出来,然后那个伤口变成了火红色。一伤口为起点,火一下子将那只巨大的怪物吞噬。
很难想象,这是面前这么娇小的名叫狄原绚的少女造成的。
其实这样就足够将面前的这个怪物杀死了,但是这个怪物很明显的开始四处乱转,这样下去引起火灾的话后续处理会很麻烦的。
狄原将刀收回鞘中,然后再一次的取出一张黄色的符纸。
“《于混沌分裂的绝峭》残页。”
与先前的火红色不同,这次黑色的纹路闪起了黄色的光芒,然后狄原向那只黑色的怪物冲了过去。
浑身是火的漆黑怪物站立起来,将包裹着火焰的两只前爪向狄原挥舞过来。
狄原将身体向后倾倒,躲开了第一只爪子的攻击。然后后腰间的剑鞘脱落,剑鞘的一头支撑在地上,随即狄原用手抓住鞘中斩灵的刀柄将自己支撑起来。
拿着符纸的另一只手放手,那闪着黄色光芒的符纸如同秋叶一样飘落在地上,然后如同落叶腐败一样快速的消失了。
将鞘拿起的狄原面对向她抓来的第二只爪子,将带鞘的间向那个带着火焰的爪子劈去,将第二次攻击,硬生生的扛了下来。
然后地面的柏油路突然破裂,岩石从中如同发芽一样涌向那个怪物,将它的身体全部卡住,一点也动弹不得。
狄原的嘴角勾勒出淡淡的微笑。
从即墨的角度看来,狄原这个表情很美,如同注视着人间的天使那样,狄原注视着那只怪物被活活的烧死。
然后很优雅的将兜帽戴上,将装有斩灵的刀鞘,温柔的重新戴在自己的腰后。
我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少女。
她将那把刀挥往哪只可怕的如同怪物一样的东西的时候,白金长发散乱的漂浮在身后的画面。她用刀鞘去挡下那个带着火焰的爪子的时候,那优雅的动作,全部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明明很娇小,但是却如同战争的女神一样。就如同希腊神话中那个战争的女神雅典娜一样。
还有那个奇怪的黄色符纸一样的东西,那东西绝对不是什么现实上应该存在的东西,很奇幻,如同虚构作品当中的魔法一样的东西。
就如同她的存在一样,魔幻却又真实。
困住哪只怪物的岩石消失了,哪只怪物一下子倒在地上,还好那个少女已经离开那个地方了,否则会被压到……吗。
怪物被烧焦了……虽然它本身就是黑的看不出来但空气中的确是有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
除了这个味道还有恶心的,如同腐烂的肉一样恶心的味道,那好想是哪只怪物的漆黑色的血发出来的。
那个怪物正在缓缓的消失,就如同不存在过一般。
“你没事吧。”白金色头发的少女慢慢走近我。我听见这如同天使在我的耳边耳语的声音,才逐渐的从恐惧与震惊中惊醒。感受到了身下温热的触感与湿润。
“啊?!”
我感觉脸像发烧了一样烧起来了,用两只手拼命的捂住湿透了的下身。然后躲开那个少女看向地面的眼睛看见了那个少女走到了我的面前。
“不用害羞的,看到那种东西被吓到了很正常的。”那个少女像是在安慰我一样摸着我的头,但这个动作让我的脸更烫了。
“没事,我会让你忘了的。”我似乎听见那个少女这样轻轻的带着无奈情感一样叹了口气,然后从腰间,她拿出一张符纸。
“《遗忘昨日之梦》残页。”
她将我扶了起来,手上的符纸发出温和的白光,然后她将那张符纸放在了我的眼前。然后符纸化为星星光芒消逝。
我感觉自己的大脑内部发出来极其巨大的轰鸣声,然后刚刚目击那只怪物的记忆全部浮现出来,然后被无限的放大。
特别是那块不成样子,露出布料和骨骼的暗红色的人类。
我感觉胃在翻滚。
酸意从体内不断的涌入喉咙顶端,将我的大脑变得沉闷,将我的意识模糊。将我的嘴全部填满。带有酸味还有食物残渣的液体一下子从我的嘴里和鼻腔中往外涌了出来。
那些东西不断的通过我的喉咙进入鼻腔和嘴中,直到我的胃里什么也不剩下。
我吐了一身。就连站在我面前的那个少女也没有幸免于此。
等到我的胃里没有东西再可以吐出来了到时候,我才得以放松自己温热湿润的眼睛,但当我的视线清晰起来过后,看见了面前这个少女的外穿的类似于斗篷一样的东西被我的呕吐物弄脏了一大片。
“啊?对不起。”
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没用啊。这不就只给对方添麻烦了吗?
“没关系的。”她笑着看着我,为什么啊,明明我这么脏,为什么还要谅解我啊,为什么啊,为什么不抱怨几句啊,说一下……至少说一下我啊。
我紧紧的咬住自己的下嘴唇。我觉得我面前这个美丽的少女身上有一种异样的气质,让我不敢去与她的眼睛对视。就是这样的气质。
让我很难受,喘不过气。
“真的没事啦,我先走了。”少女重新提起了那个她扔下的黑色长袋。丝毫没有在意被我弄脏的衣袖与斗篷。
刚刚把我扶起来的时候也是,我明明下身已经湿透了,还滴着水,为什么这个家伙……
我感觉被压抑着,很不自在,很难受。
就像在水中睁眼一样,虽然可以做到,但是会感受到隐隐的水压压抑着角膜。就是这样模糊不清的感觉,将我的内心狠狠的笼罩住。
我的脚步没有迈开。
但我还是伸出手去抓住了她的手。
即使是隔着衣物,我也能感觉到她手腕的纤细与柔软。然后是低着头,用越来越低的声音说道。
“我家就在附近……所以至少跟我……我帮你洗干净。”
然后偷偷的将目光抬起去看她的反应。
依旧是满不在意的样子,不过似乎是在权衡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是顾忌我怕我觉得弄脏了她的衣服会不好意思而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吗?
但那个奇怪的白金头发的少女还是跟我走了。
带我来的拿铁……看起来很悲伤的舔舐着同伴的尸体。那个罪魁祸首……那个浑身漆黑无比的怪物已经完全消失了……刚刚看到了,难道是幻觉吗。
拿铁也没有嫌弃我……明明我……
它还是跑到我的脚边。
这家伙,满身是血的。也不能把它留在这里的。
“走吧。”我抓着那个少女的手腕,生怕她逃走一样,紧紧的拽住。然后看着这个天使一样的人点了点头。
“这个地方……没事吗。”我问到那个少女,环视周围,血迹什么的到处都是,还有动物的残肢,虽然那个人的残块好像消失了。
“啊?没事的,刚刚我处理了一下,会有人来收拾的。”
她用十分让人安心的声音这样对我说道。
我觉得她很神秘,对待那种怪物的样子就像已经熟悉了一样。真的因为这样,她说出这句话后我不在想有关这的任何事情,正是这种心理给了我安全感吧。
“……”
我们两个并排着,一起走着。虽然下身的裤子被打湿了,但是影响走路还是不至于。
我的右手抓住那个少女的手腕,左手抱着浑身沾满了血的拿铁。
在我旁边的那个少女。带着的兜帽下突然传来很平静的声音。我听清楚了的只有狄原绚三个字,这是她的名字吗?
很
那个少女则是听起来很开心的笑了起来,然后说道:“那我可以叫你唯吗?”
亲昵的称呼让我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然后看见我的样子,那个少女则是好像是变得更开心的样子了。
在拿我打趣吗?
“那个……”我轻轻扯了一下,这个少女——狄原绚的衣角,然后轻声的,有些颤抖的问道。
“那个黑色的怪物……到底是什么啊。”
“啊?!”
为什么她露出了一副好像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问的表情,我看见了她兜帽下的表情充满了意想不到。然后她大幅度的将半身转向我,我感觉到了她红色的瞳孔在注视着我的眼睛。
然后她微微挑起目光向我问到。
“你还记得起来吗?那个漆黑的怪物。”
刚刚狄原对即墨使用的,名为《遗忘昨日之梦》的东西,是盛典《遗忘昨日之梦》之章的残页,拥有的力量是可以消除一个人的一小部分记忆。
刚刚狄原为了避免普通人接触异象,则是用那个残页将即墨脑中对于那个黑色的异象的记忆抹除了,然后慢慢的,即墨会忘记碰见那只怪物的经过。
但是即墨并没有忘记。
狄原很确定那个残页的效果已经作用在了即墨身上,但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那个残页……没有对即墨产生任何作用。
……
“怎么会呢。”面前的少女做出了好像是在沉思的神情。话说刚刚她问我的话是什么意思?好像是我会忘记刚刚那个黑色怪物一样。
明明才刚刚目击,怎么会忘记啊。这个少女从刚刚杀掉那个怪物以来,就感觉不是什么正常人了。现在的这一举动更是特别奇怪啊。
“怎么……了吗?”我试探性的发出询问,那个少女瞬间从沉思中苏醒。转而开始回答我刚刚问她的问题。
“那个黑色怪物的话……如果刚刚那个对你有效就好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消除你的那段记忆,但是我还是建议你不要去探求那个怪物的事情。”少女说了很大一段奇怪的话。
消除记忆是什么?刚刚她消除了我的记忆吗?
“你知道------理论吗?”
她讲出了一个奇怪的名词。
“当你涉及到了未知过后,你就无法逃离未知。”
“你如果没有碰上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与这个理论有交集。它是只属于我所在的某个教会内部的理论。它的作用是给每一个想要涉及那些事情的人一个提醒。”她说出了很奇怪的话,我从中也算听得出来她的意思是我不要追问那个怪物的事情。
“所以,你有与恶魔共生的勇气吗?”
“诶?什么意思?”她突然说出恶魔什么的是干啥啊。
“没事,只是一直想说出来的台词,没想到有机会能说出来。毕竟以前消除记忆都成功了。”
话说这是什么台词啊?不过她刚刚好像说出了更可怕的事情吧。以前消除记忆都成功了?
“啊……”我感觉大脑过载了,已经发出滴滴的响声了,感马上就要炸掉了一样。“消除记忆是怎么一回事啊,你以前还消除过记忆吗。”
“你真的有勇气涉及到这个未知的领域吗?如果你做好了会死掉的准备。那我就回答你。”狄原绚刚刚说出“一直想说出来的台词”的时候的那副轻松的表情消失了,反倒是很严肃的注视着我的眼睛。
即使是一个女孩子被这么美丽的少女盯着也会害羞的啊。
我有些受不了那个少女动人的目光。调节着自己的目光回避着。然后点了点头。
完全没有注意到狄原所说的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我对狄原所说的是否想要涉及这个领域的问题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狄原展现出将之前紧绷的表情释放一样的微笑,然后盯着我的眼睛,颤动这弹性的嘴唇。
“但是不行哦。”
她将食指放在唇前摇了摇。
“按照规定我应该将你那部分的记忆删除,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残页对你不起作用呢,我还从来没遇到过呢,不知道圣典上的全章能否起作用就是了。”
她说着奇怪的名词。
“啊!到了。”
我指着前方的店家,狄原则是露出了十分惊讶的表情。
“真……真的很抱歉。”
我大概是十分蹩脚的鞠着躬道歉,我真是太没用了……居然被吓的尿裤子……
狄原则是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看着我,这副表情怎么一回事吧。
“把外面的斗篷脱掉吧……至少让我帮你洗干净。”
我打开了门,将跟着我的第一次初见的少女带进家里,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把别人带进自己家里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吧,但我至少想要表达一下歉意,因为我太没用了被吓尿了才会让她的衣服被弄脏,虽然她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其实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一点介意吧。所以我至少想帮她把衣服洗洗,要赔钱的话也行,毕竟她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透过镜片观察着狄原的眼睛,在发现我在看她之后,那双如同宝石一般红色的眼睛回以了我一个如同可以将人融化的微笑。
“没事啦,第一次见到那种不合常理的东西很正常,见得多就没事了。会有这种反应是人的本能,还有些人在第一次遇到那种怪物时吓得哭着大叫呢,你已经算是勇敢的了。”
狄原特意用没有被沾湿的袖子那边的手来摸着我的头,明明看起来年纪可能和我一样甚至说比我小,却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如同长辈一样的成熟。
不过……我可不想见多那种怪物就是了。
“好啦,如果你觉得抱歉的话,就帮我把衣服洗洗吧,毕竟沾上拿东西的血了呢。那个……浴室也能借我一下吗?”
“好……遵命!”
我的嘴里突然冒出十分蹩脚的回答,狄原露出诧异的眼神盯着我,然后将脱下来的斗篷递给我。
她的斗篷内穿的是如同学生制服一样的衣物,所以说和我一样是学生吗?那头罕见的白金色的头发,是外国人吗?
“不过,你先洗吧,这样子很狼狈哦。”
我感觉我的脸一下子就热了起来。
“但是……你是因为我才弄脏了衣服吧,你先洗……”
“那就折中一下一起洗吧。”
“诶诶诶?”
这家伙在说些什么啊?为什么一脸平静的说出这种话来了啊?一起洗是什么啊。
“你怎么有些惊讶的样子?”
狄原露出十分疑惑的表情,这个表情从那副完美的面孔中展现出来简直是太吸引人的目光了,为了避免被认为有什么奇怪的取向,我慌忙的移开目光。
“就是说啊,一起洗是弄那样吗?”
“欸?我倒是经常被小鬼拉去一起洗澡了,等等,莫非你是男性?”
“没有!我怎么看都是女的吧。”
“那不就没问题了吗?据我的了解,这里没有同性不能一起洗澡的文化吧。”
“没有……被陌生人看到裸体,我会不好意思。”
别扭的说出理由后,狄原十分高兴的笑了起来,我说的话有这么好笑吗?
“好吧,不过你先洗吧,下半身湿透的话很难受吧。”
狄原这么说着,然后动手把我推进浴室。
“我不会偷看的哦。”
她打趣的说着这样的话,其实如果偷看的话也无所谓的吧。
“哎呀哎呀。”
夜晚的灯火如同繁星一样通亮,在高处看下去完全就如同一条光浪一般流动着。
一个怪异的身影坐在高楼的边沿上,双脚甚至在空中来回的荡着,如同孩童坐在高出自己腿长的凳子上一般。
漆黑而深邃的眼睛完全和夜色融为了一体,但是并未反射出面前的光景。散乱的黑色长发随着高空的气流而肆意飘扬。
苍白到如同病危一般的面孔露出诡异的笑。
“失败了啊,明明好不容易有机会的,结果被一下子被那家伙逮到的。”
她拍了拍身上穿着的如同乞丐般的破烂衣服,然后抬起头看着天空。
即使因为灯火漆黑的天上已经看不见多少星星了,但是她如同可以看到星星一般不停的像是在确认什么一样。
“让我看看吧……你这次该怎么办。”
对遥远的,沉睡在某个地方的认识的熟人。诡异的少女如此的低语道。
狄原穿着我的衣服,因为之前的衣服被血染脏了,所以在狄原洗完澡后我拿出我的衣服当做她的换洗衣物。
明明拖着这么大的包和行李,本人却说没有换洗衣服,那那些行李里面装的会是什么东西啊?虽然好奇,但是我并不打算问。
“谢谢你借我浴室和衣服了。”
狄原用毛巾擦着那头白金色的长发向我道谢,不过我觉得道谢是没有必要的了,毕竟她的衣服会弄脏都是因为我才对。
“不用了……本来就是我的原因。”
“没有的,因为工作所以这样弄脏衣服是很常有的事,我的衣物的材质都是大概一洗就能洗干净的,所以并不用因为弄脏了我的衣服而感到抱歉。”
“到底是什么工作才会经常这样啊。”
联想到她华丽的模样,实在想不到她从事这什么工作。
“因为不能消除你的记忆,所以涉及机密我不能告诉你。”
“连工作的名字都不行吗?”
“如果是工作的名字的话,大概是叫神官吧,不过我没有信仰就是了。”
狄原说着奇怪的话。
神官的话,我记得是西方教会内会有的官职吧,而且狄原的脖子上似乎也挂着十字架的样子,因为她现在并没有穿什么斗篷所以能很清楚的看到那个十字架,上面好像还雕刻这有些繁杂的纹路。
“好了,我要走了,衣服的话等那套衣服干了的话我就来还你。”
“诶?这么晚了还要走吗?”
“嗯,因为工作很急呢,所以我得先走了。”
狄原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伸手去拿她的刀。
“到底是什么工作这么急啊。”
“对了,今晚的事情,千万不要跟别人讲,如果你泄露了那个怪物的事情,虽然我想应该也不会有人信,但是如果我们教会认定你会对机密构成威胁,是会被肃清的哦。”
狄原似乎是说出了有些沉重的话,肃清是什么意思?感觉不是很好的事情。
“不过现在都已经凌晨了,真的不用住下来吗?晚上你也没地方去吧。”
“我不打算休息哦,至少在这个工作完成之前我都不打算怎么休息的。”
“那样身体会被搞垮吧……”
似乎我也没有资格说什么,但是心里总是有一种想要把她挽留下来的欲望,这是什么呢?
“没事了,我可是神官啊。”
她拿起了她的行李,用似乎很纤细的手将看起来很重的行李拿起来了。
我觉得肯定是无法把她挽留下来,但是就连再见和谢谢都没有来得及说,那家伙就不见了。
真是很奇怪的人呢,而且这么着急究竟是做什么的神官啊。
狄原绚这个少女,那个怪物,完全不知道答案。
我突然想起了拿铁,慌慌忙忙的去寻找它,才发现它正乖乖的蹲在店门口,这副满身是血的样子到处跑也会有麻烦吧。
它似乎是很悲伤的叫了一声,心中因为恐惧而不见的难受感一下子重新涌了上来。
你的伙伴,全部被那个怪物吃了吧……
我摸着拿铁的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明明觉得麻烦的,明明觉得那些家伙麻烦的,为什么麻烦消失了我还会想哭啊。
很奇怪。
我也一样的。
夜似乎是深了。
我似乎是到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四周漆黑的一片,如同深邃的宇宙一般会将人的精神全部吞噬。
肢体施展不看,鼻子能嗅到咸涩的怪味,我拼命的想要转头观察着四周,身体却仿佛失去控制了一样,灵魂仿佛也不在身体里了一样,完全不受控制。
漆黑的,我的脑袋压抑的头晕。
四周,鼻子,嘴巴,什么湿滑粘的恶心东西如同液体一样涌了进来,仔细的感受身体所在地方的触感,也是凹凸不平坚硬且湿粘的东西。
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但那东西还是不停的涌进口鼻,感觉要死掉了……
什么东西摩擦着我的大脑皮层,然后刺入我的脑干。
明明会死,我却能清晰的感到那阵微微麻痹的剧痛,然后什么东西从外部一下子撑进了我的脑袋。
大概就如同一个气球一样,不断的涌入我的大脑的是完全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东西,想要大口大口的呼吸,尖叫,但是被堵住的口鼻什么也无法做到。
这里是哪里?
感觉构成我身体的细胞都快要分崩离析,身体里的内脏也快要融化成液体。
突然的。我的头部失去的束缚,尽管我并没有做出这个动作的想法,但身体不受控制的抬起了头。
黑色慢慢消失。
显现出来的是一望无际的星海。
脑子里不知道为何突然的出现的图片,那是一片与面前极其相像的星空,我不知道那为何会这样突然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可以肯定我绝对没有有关于这片星空的任何记忆。
“/~%@dhxb:@#。:“snxbjdja。”
我的嘴里发出完全不能理解意义的声音,然后它慢慢的转变为我能听懂的文字,即使是这样,也不过是一些极其不理解的排列组合。
但不知道为何,我明白其中的含义。
脑海里的星空,星星的位置快要与眼前的星图重合了。接下来,就等待着星星归位。
做噩梦了吗?
头疼的厉害,比之前的头痛更加剧烈,感觉就像是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积攒着,想要一口气把它挥发出去似的。
梦里我似乎去了什么很遥远遥远到无法理解的地方,然后看到了无法理解的影像。明明想要去回想,却连一个片段都看不到,但却又感觉那些梦见的东西触手可得似的。
天是亮了。
我的眼睛晃了一眼搭在椅子上的学生制服,有些惊慌的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的将目光移开。
昨天我又为什么会信誓旦旦的说出那些话啊。说什么今天回去学校。
不去的话她们会找过来的吧。
虽然昨天晚上遇见那种非现实的场面还历历在目,不过那些东西会不会只是我做的一场梦呢?
烦躁的将衣服从椅子上扯过来,才发觉脑袋重的几乎抬不起来,然后差点从床上栽倒在地。
不断的,如同流血一样有东西从脑子里流出来,伴随着快要将我的精神麻痹的痛,流出来的,却只是不清楚形状而确实能够感受得到的模糊记忆。
只是觉得喉咙异常的干涩,手伸向床头的杯子,将过夜已经和气温变得差不多的白水灌入微微疼痛的喉咙。
然后支撑着身体起来。
如同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在身上……或者说是身体陷入水泥后变得干硬的那般不适感,将我的心情也变得异常的苦涩。
或许真该去看医生吗?
双手搓揉着脸,然后勉强的让自己的精神变得清晰。
甚至连早饭的形式主义也不想做了,换完衣服洗漱完。抓起了昨天丢下的包,就径直的走出了门外。
我不知道改以什么样的方式去学校。面对其它人的目光,我又该做出什么态度呢?
我一直都是个只会跟着氛围行动的家伙。
摆出对别人笑的面具,跟着作为班上同学的团体行动,硬生生的插进去。聊着假惺惺的话题……我似乎……确实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其他人会以为我是一个糟糕透了的人吧,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好恐怖。学校的团体意识是一开始就会慢慢构成的东西,我则是不属于那个构成。
事到如今我也不会再去以虚假的模样去面对其他人了吧。
所以我该怎么办呢。
我真的可以,或者说我有去学校的权利吗?向我这种人,这种苟延残喘的人真的可以吗?
昨天也是这样,我这种人,这种跟世界一点也不相关的人。为什么我这种人也会被人救。
我不明白。
这个年纪了还没出息到被吓到尿裤子,遇到关心自己的人也只会假惺惺的去面对,我这种人真的配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又想起很久之前的事了。
我感觉全身就像被埋在水里一样,冰凉的像泥沙一般将我的身体束缚。呼吸也好,动作也好,我,就像泰坦尼克号一样沉没着。
昨天的那个少女,现在又在何处。
我回忆着那个少女将我抱起来的那一刻,我似乎从中得到了什么我一直失去的东西。
能再见到她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也只有在未来才能知晓。
学校也如往常一样。
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事实上可能觉得很难受,有事情发生而想要去逃避的或许只有我一个。
我不由的露出了自嘲的笑容,然后低头走近校门口。
刚刚踏入班级门口了那一刻。
四周汇聚的由各自的交友圈形成的小团体聊着天,但似乎就是在我踏入教室的那一刻,将人的肉体刺得生疼的目光一刹那的全部刺进了我的体内。
“啊,即墨!”
看到我进了教室,明明正在自己的位置上和周围朋友聊着天的白洛看到我进了教室后,却马上来和我打招呼了。
她是笨蛋吗?
她连这种气氛都读不懂吗?我感觉到汇集到我身上的目光有一大部分向她那边转移过去。那家伙究竟怎么想的,明明这份由于气氛而带来的压力我一个人扛下去就行了,那家伙为什么还要来和我站在同一个立场上。
完全无法理解她是怎么想的。
白洛向我凑过来,然后用食指戳了一下我的左脸。
这亲昵的动作想必让周围的人觉得意外吧,这也难怪,毕竟我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周围的气氛好冷啊,白洛这样做绝对不是聪明的做法,与我这种人交朋友还展示出如此友好的关系是绝对不行的。
我内心深深的明白,因为我所经历过如此的过去。
“别这样。”
我小声的反抗,不过白洛依旧笑着。
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
这种感觉是怎么一回事,她……
太不珍惜自己了。
我无法反制她的动作,白洛只是挽着我的手把我带到了我自己的座位。别这样,你也会和我一样遭受周围人异样的眼光的。
我觉得自己有些急躁。
我看向昨天和她一起来的陈轩轩同学的座位,但是她只是回给了我一个很可爱的微笑便把我抛下了。
我的眼神再度看向周围,刚刚陈轩轩同学给我的微笑似乎被昨天的那个貌似叫做王聪的家伙看见了,那张脸上露出了有些疑惑的神色,不过在发现我在看他后他瞪了我一眼便转移了目光。
现在的场面他也没办法做些什么吧。
多亏了白洛。
等等。
这家伙不会是在帮我解围以免那家伙再来找我麻烦吧?
从刚刚进来班级的场面来分析,白洛同学的确貌似是班内组成的小团体的中心人物,如果白洛同学表现出对我亲近的话,或许的的确确的能够让我融入这个班级,并且还能通过人际来限制那家伙对我做些什么。
但是……
我不可能会融入进去,因为这就是因为我自己的想法所以才脱离的。
不过我内心似乎是有些高兴的,貌似很久很久都没有人这样对我了,但是我还是无法忍受如同虚假的形设一样的所谓友谊。
我坐回我的座位,然后突然发现臀部有些湿润的水渍。
我重新站了起来,发现原来椅子上全是水。学校制服的短裙后包括里面穿着的安全裤全部都打湿了。
“怎么回事?”
白洛似乎是很惊讶的样子,看样子她也没注意到我的椅子上有水。
或者说她就是故意要配合着捉弄我呢?
黑色的想法又从心里暴露出来了,我或许真是一个烂透了的人吧,我的脸上夹带着假笑,不过那看起来不过也仅仅是丑陋至极了的苦笑吧。
我接过白洛同学递过来了纸巾,然后擦干裙子上和大腿上的水迹。
“王聪,你不要太过分了。”
白洛微眯着眼睛,用膝盖想都能想出来这事情是谁干的吧。
“怎么了?”
那家伙摆出来一副得意的表情。
“即墨同学椅子上的水是你弄的吧。”
“你有什么证据?没证据就不要在这血口喷人好吧。”
那家伙露出得手了一样的笑容,貌似听见了白洛同学的咂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呢?
“小唯,没事吧。”
陈轩轩同学也过来了,这下感觉事情变得更麻烦了。
“轩轩?你怎么帮她说话,她可是……”
那家伙突然发现陈轩轩同学对我亲昵的称呼,或许发现了事情的不对了吧。
不过小唯这个称呼,真是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听过了,稍微的有些觉得肉麻,真希望解决了这件事情后不要这样叫我。
不对?我这是怎么了。
我想和她们成为朋友吗?还真是好笑,原来我也会有这种想法吗?
但是,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深深的知道这一点。
后来,很顺利的开始上课,一下课陈轩轩同学和白洛同学都会拉上我一起聊天,让我觉得这是不是有些保护过度。
不过倒也没谁会特意往我这里看了,也许回到了班级原先的样子吧。
我算是融入进这个集体了吗?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永远也不知道。
午餐时间。
我很讨厌学校这段时间的空白,因为我明白这是不属于我的时间。
大家都和自己熟识的人报团取暖,而我并没有那种对象。
显然,从根本上来讲,这就不是属于我的时间。
我拿起书桌下早上放进书包带来学校的牛奶,然后从包里拿出之前超市折扣时候买的干面包。
我并未拥有过共进午餐的对象,所以说我最好还是离开这个由各个圈子组成的地方。这个让我呼吸都变得不通畅的地方。
“诶?即墨同学!”
我明明马上就可以走出教室了,这个时候耳边响起了白洛和陈轩轩那辨识度极强的声线。
“一起吃午饭吧。”
好刻意。
好刻意。
好刻意。
这样子对我好,让我好难受。
“你们也有要一起吃饭的朋友吧,不用在意我的,我……”
陈轩轩同学做出“嘘”的动作,然后露出了灿烂的微笑,或许我被这个微笑迷住了吗?
“我们啊,有很多朋友可以一起吃午餐哦!所以有没有我们两个无所谓吧,朋友里还有那么多人。但是呢,唯同学能够一起吃午餐的对象,只有我们两个而已哦。”
这是什么话啊,比起我的话,肯定是别人更重要吧,我不过只是一个连自我都放弃了的家伙而已啊。
比起我的话,肯定是其他的朋友的关系更为重要吧,他们可都是不会污染自身的人。
我不理解。
“即墨准备去哪吃午餐呢。”
白洛的目光刺透了我厚重的镜片,似乎是想要看穿我的双眼从而得知我的想法一样。
“天……天台。”
“欸,拿走吧,我还没去过呢。”
白洛发出十分兴奋的声音,然后没有拿饭盒的空着的那只手,拉起了我的手。
“我也没去过欸!一起去吧。”
我就这样前面被白洛拉着,后面被陈轩轩推着上了天台。
实际上呢,这个天台我也是第一次来。不过并未秉承着我映像中天台没有人的概率,反而是有一对男女在这里,似乎是想在没有人的地方约会的样子。我记得学校应该是不允许谈恋爱的,所以他们大概是想在此没人的地方偷偷的违法校规吧。
对不起,打扰到你们了。
我在内心默默的道歉,那一对情侣在发现我们三个来到天台后,便低着头迅速离开了。
“我们好像打扰到别人了啊。”
白洛同学笑着,但是语气里似乎没有抱歉的样子。
不过我也实际上并不觉得抱歉,因为他们走掉后,这里的人就变少了。
“好!来吃午饭吧!”
陈轩轩同学握着拳做出好像是在加油的动作,然后把自己的饭盒拿出来。
紧接着,白洛同学也将自己的饭盒拿出来,就我一个人吃的是干面包和牛奶,总感觉在两人之间过的有些不自在。
“诶?小唯就吃这些吗?”
陈轩轩同学果然是注意到了异常,我的午餐比起她们还是显得有些违和吧。所以我还是自己一个人吃午饭比较好吧。
“小唯吃这种东西对身体不健康哦,来,啊。”
我没有听到笑声。
笑声呢,为什么我明明和你们不一样的,没有任何笑声,明明会有嘲笑的声音的。
我不明白眼前的一幕。
如同天使一样的陈轩轩同学,用木色的筷子夹着一块炸肉和花椰菜递到了我的嘴边。这是要做些什么?
“啊~小唯,张嘴。”
这是在给婴儿喂食吗?这是在干什么,我的幼稚激发了她的母性吗?
或许是因为人的本能,完全没有自主意识的,我张开了嘴,温暖的,微微有些咸味的酥脆肉排混杂这带着丝丝甘甜的蔬菜的口感,被咬碎交杂在一起,真是让人无法自拔的味道。
“好吃吗?”
轩轩同学看着我,这样问到。
这种时候,我应该怎么回答呢?我应该是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对,不过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呢?不过现在只需要诚实的回答就大概不会被讨厌吧。
所以我如同木偶一样点了点头。
好怀恋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我的头感到了异常的沉重。就仿佛是,被灌满了铅一般。
那沉重的是什么呢?记忆吗?还是其他什么东西?我感觉头顶有什么东西在发出尖锐的鸣叫,然后从头顶刺入我的记忆,在里面扩散开来。
双眼觉得发烫。
总感觉,度过了很快乐的,很怀恋的一段时光。因为我感觉时间跑的没有那么快了。
“我回来了。”
对门后轻声的问候,虽然知道里面不会有人回答我,但是我还是如同希望这奇迹般的出现应答一样期待着。
不过在锁声响起后,也并未有什么回应声。
我将包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倒了出来,因为今天是不必要开店的日子,所以我闲暇的拿起书桌上已经读过了好几遍的小说。
“诶?”
视野之中出现了奇怪的东西,从我的包里掉出来的课本,里面夹着一张完全不知道怎么来的稿纸。是上课的时候拿出来涂画打发时间的吗?
不过完全没有影响,于是我用指尖夹住那张稿纸的一角,将整张数学作业本的纸页从中扯了出来。
上面布满了,用圆珠笔的黑色墨水画出来的奇异图案。
“。”
一条条黑线构成完全不理解意义的不规则图像,找不到任何排列的顺序与意义,不过又如同很清晰的告诉了我什么事情。
“他们以传递思维的方式互相沟通,甚至现在他们也在墓穴中相互交谈。而当那无尽的混乱过后,第一批人类行走于地上时,旧日支配者们便与他们之间的敏感之人交谈;只有通过捏塑梦境,他们的语言才得以在哺乳动物那肉质的头脑间传开。”
“。”
“。”
“。,,。,。,。。,。。,。。,。。。,,。,。,。。。。,,,,。。,,,,。。。。,,,,。。。,。,。。。。,,,,。。。。。。。第批。,,,。。。,,,,。。吗。。。。。,,,,,,,,。。啊。。。。,。,,,,,,,。,。Op。。。。。,,,。,。”
““””
喧闹的低语一般的声音胡乱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怎么了?!
这张胡乱画出的草图,如同引动什么的要是一般,将我的思维。。。不对,我的内心里的什么东西变得清晰起来,就像马上要出来了一样。
好……混乱,究竟怎么回……死循环都还去不回什么时间的神秘视角无限开心吗……证明为什么脑子时候……
“——”
敲门的声音响起,我才回过神来,背上已经片冷汗了,衣物紧紧的贴在上面。
刚刚……脑子如同浆糊一般被搅做了一团似的,怎么回事?
完全不想再体会一遍,就像思考都无法进行了一样,就像因为外界一样的震动频率和我的大脑产生了共振一样让人发毛。
不过门外的敲门声还在响起。
大概不是叔叔。
那个人渣不会这么礼貌的敲门的,不会是白洛和陈轩轩那两个人吧。
记忆中她们好像确实说要来我这里玩的,不过这也才刚刚放学而已,要来也不可能来的这么快吧。
回来敲我家的门的对象还有谁呢?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打开了门。
白金色的长发映入了眼帘。
对啊……还有一个来着。
“嗨!又见面了。”
狄原绚。感觉完全不会跟我有交集的美少女笑着和我打了招呼。
她依然穿着我昨晚见到她时候的那套黑色斗篷打外的衣物,然后将手里提着的纸袋递给我。
“不好意思,那边的旅馆似乎没有以前住的地方一样提供洗衣服务,所以能借一下水吗?我洗完了在还给你。”
不过她穿着的斗篷是怎样洗干净的啊?是用我昨晚看到的那种神秘力量清洗的吗?
“可以,毕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脑袋里不自觉的想起昨晚她杀掉那个奇怪怪物的身姿,要是我也……我怎么可能能和她相比呢?
不过内心中不断涌出想狄原绚说话的欲望,但是,找话题的能力似乎也很久没有用过所以显得异常的生疏,意外的不知道怎么去跟她说话。
我测过身,请狄原进来。
不过房间似乎比之前还要不像样,要是之前有打扫就好了。
“谢谢。”
她走了进来。
身上嗅到了丝丝花香。
“我请你喝咖啡吧。”
不知道怎么与她搭话的我费尽心思才想到这个办法,慌忙的去寻找冲咖啡的器具,但是狄原绚那边,却没有得到她的答复,反而是听见了她一声惊讶的轻叹。
怎么了吗?
我回过头去,狄原绚……看见了我无意中涂画的那张纸,因为刚刚的恍惚所以掉到了地上的那张纸。然后……严肃的眼神向我射过来。
“没错,还没找到,那个信号反应太弱了,根本没办法。”
狄原站在酒店第九层的窗前,眺望着整座城市,向通讯器的那边——凡纳托摩教会位于英国伦敦的总部报告。
“再三天,三天后我就前往拉克耶。”
狄原断开了通讯,回头看了一眼床边纸袋里装着的,那个有些可爱的女生给自己的衣物。
明明是想洗完后还给她的,但是不幸的是身上《清洗》的残页已经用完了,但把穿过的衣服还给人家有失礼貌。
只能问问能不能洗衣了。
结果酒店并没有洗衣服务,如果要在浴室洗的话显然有些麻烦。
还挺想和那孩子打打交道。
心中玩乐似的出现这样的想法,狄原提着纸袋,拔下了酒店房卡。
“出来吧,藏着可没什么意思。”
关上了房门,狄原的目光射向黑暗的一角。若是平时,斩灵已经被她拔出来了。
“不亏我露出了气味,你果然嗅到了。”
清冷的声音,黑色的少女如同从影子里爬出来的怪物,出现在根本空无一物的角落里。
破旧的如同暗部组织一样的黑色长衣有些让人在意。
“以消息的告知者这样的身份,我来看看你将如何上演一场好戏,不是很合理吗?做出了相应的投资,我也有资格入场吧。”
舌头舔舐着微微发紫的嘴唇。
“以你的立场,通知我们那个家伙在谋划复活这一事件本身就很奇怪吧,你到底在想什么。”
狄原带着质问的语气,红色的眸子紧紧锁住黑色的眼睛。
“我不是一开始就说了吗?这只是你陪我听我讲故事的谢礼。”
苍白的脸露出诡异的微笑,简直是硬在尸体上挤出来的一样。
“我一开始就没打算听你那副模样的故事,而且不用听就知道是你玩弄人偶的惨剧,只不过你这家伙对那个灵魂懂了些感情罢了。”
回想起面前的大概可以称作人的东西在不久前与伦敦给自己讲述的故事,狄原厌恶的啧了一声。
“别跟着我了吧。以你的能力,不一定要在我这里找乐子吧。”
狄原背起行李,拿起纸袋准备离开,不过面前的黑色女孩似乎没有让路的欲望,反倒是将脸凑到耳旁。
“我也对他用的这个计谋感到有趣呢,不过要是你找不到他留下来的种子的话可就麻烦了,那我就给你一个提示吧。”
黑色的少女轻笑了一声,空灵的在狄原耳旁耳语。
“演员已经到齐了哦。”
狄原的视线突然变黑,待到回复光明的时候……在只经过了不到一秒的间隔,黑色的少女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狄原绚。
她的白金色头发漂亮的散开。
红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似乎妄图将我的呼吸都抑制住。
她将身后的沉重黑色包放下,然后捡起了那张我胡乱无意义的涂鸦。
“原来那家伙说的是这个意思啊。”
她自言自语道,嘴里说着我有一些在意的话。不过……
“初次见面,我是狄原绚,来自英国的凡纳托摩教会,是教会的神官,职位是“缄灭”,虽然事出突然,你可能要和我走一趟了。”
在她脸上的,是她面对昨夜那只黑色怪物的表情。
“怎么了……”
我不明白她的行为是为什么,说着什么要和她走一趟这种话。
她像是要讲述什么的样子,自顾自的坐到我的床边。
“你昨天不是问我的工作吗?坐下来吧,我给你讲。”
“不是说要保密吗?”
“啊……”
她仰面用手扶住额头,像是遇到什么头疼的事情一样,然后又转向我。
“对于“当事人”来讲,保密只会让解释变得麻烦起来而已。”
我当时并未想到,我与神官,与教会,与我体内的那半东西,与狄原绚,与绚,今后的故事。